“我知道了?!睉浤厦銖姷某镀鹨粋€笑容,“謝謝你憐云,我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彼p嘆一口氣。
憐云看了看憶南,默默的退了出去,臨走之前也將落在地上的劍拿了出去,憶南看見也沒攔她,她擔(dān)心自己,也是正常。
屋內(nèi)只剩了憶南一人,她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是啊,憐云說的沒有錯,自己身邊還有這么多愛自己的人,如果自己真的這么自私的離開,想必父親母親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放著自己的過往。長到這么大,父親母親沒有一件事情不依著自己,也就唯有這一次,他們不能依著自己了吧。
憶南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才不過一天,便要成為他人之妻,真是可悲呢……
云逸那邊,此時也收到了父皇的旨意,憶南?昨日那個才華橫溢的女子?本王…很期待呢。
早就聽說憶家大小姐才貌雙全,如今看來大概所傳不虛。
他嘴角揚起了笑容,賜婚這事,大概也是母妃的手筆吧。雖然父皇很疼愛自己,但是應(yīng)該也沒疼愛到將整個憶家送給自己的程度。
想到這,他便起身去了宮內(nèi)母妃蕭貴妃的住處清河殿。
“兒臣參見母妃?!彼蚴捹F妃行禮道。
“云兒不必多禮?!笔捹F妃笑著起身將云逸扶起,“母妃聽說了,你父皇將憶家的大小姐許配給了你?!?p> 蕭貴妃本身容貌較好,再加之皮膚保養(yǎng)的很好,雖然是一把年紀,眼中卻是帶著一股靈氣勁,把那皇帝迷的神魂顛倒。
云逸猜想大概便是母妃昨夜在父皇耳邊吹的風(fēng),今日父皇便將憶南許給了自己。
“母妃,你何必如此費心。”云逸扶母妃坐下,輕輕的搖了搖頭,“那憶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怕會讓兒臣更早的被哥哥們盯上?!?p> 蕭貴妃又是一笑,但是她沒再多說,“云兒,母妃也乏了,你也早日回去準備成親的事宜罷?!?p> 云逸聽母妃已經(jīng)這樣說了,明擺著就是趕自己走了,他也只好退下?!霸苾焊嫱耍稿V厣眢w。”
云逸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開始著手準備聘禮。
既然是衛(wèi)國大將軍的嫡女,自然是不能懈怠。他用了幾天時間準備了滿滿64箱各式各樣的東西。
大多都是奇珍異寶,也有些用他國珍稀布料做的好看的衣裳。
在云逸準備聘禮的這幾天,憶南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心里有個信念,自己即將成為影流派的掌門,武功一定要練得精,就以現(xiàn)在的自己,連廉明都打不過,江湖上多少高手,她又怎么繼續(xù)她的掌門之路。
只有讓自己變強,才能勝任掌門這個職位。這是她這幾天在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遍的話。
每天早晨,她都早早的起床,去找廉明切磋。
雖然她依舊打不過廉明,但是她已經(jīng)能在他手底下堅持十來招了,這就是進步!
有一日早晨,她剛剛從廉明的院子里走出,就聽到有人來報,云王爺一會兒要來送聘禮。
憐云在憶南耳邊悄聲說道,“小姐,一會兒你要好好梳妝打扮一下,見見這位王爺。”
憶南想了想,“不必,他要是真的來送聘禮,本小姐不必見他。我們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就好?!?p> 說完,也不看那來報的人一眼,徑直回到了清月閣。
“憐云,本小姐高興啊,能在廉明手下過二十招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一回到清月閣,憶南就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本小姐又進步了!哈哈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憐云沒出聲,憶南見憐云沒理她,瞟了她一眼,看見她在內(nèi)室收拾床鋪,覺得自討沒趣,抓起桌上的醫(yī)書便看了起來。
屋內(nèi)爐火很旺,燒的憶南內(nèi)心焦躁,她脫去外衣,只穿了一件紫色的小裙,自顧自的看起醫(yī)書來。
云逸此時也已經(jīng)到了憶府,憶殤親自站在門口等候云逸。
“臣參見云王爺。”
“誒,未來的岳父大人就不必多禮了,您只需告訴本王憶大小姐的屋子是哪間便好?!痹埔莸χ?,很有禮數(shù)。
憶殤有點摸不著頭腦,上來就問南兒住哪里是怎么個意思?但他還是告訴了云逸。
云逸順著憶殤所說的方向走了去,也命令抬著聘禮的車一同抬進憶大小姐的住處。
云逸走到門前,“清月閣,那么你會是那一枚照亮我心底的清月嗎?”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即他抬步走了進去。
在房門口守著的丫鬟剛要通報,便被云逸阻攔了下來,他笑著搖了搖頭,推開門,走進了房中。
屋內(nèi)的溫暖讓他感覺很舒服,他打量了一下屋內(nèi)的裝飾,先看了看墻上掛著的劍,又看了看屋內(nèi)燒的很旺的爐火,最后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坐在桌邊看著醫(yī)書的少女身上。
那女子一身紫色衣裙,靜靜的坐在那里翻看著醫(yī)書,大大的眼睛,未施粉黛的潔白臉頰,輕抿著的嘴唇,臉頰也因為屋內(nèi)過高的溫度略顯紅潤。
自己推門進來的聲音應(yīng)該不小,也不知是這女子故意不理睬本王,還是真的沒有注意到呢。
云逸輕咳了一聲,憶南這時才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這不是那天那個來找她就為了親口說一聲生辰快樂的公子嗎,憶南心里想道。
“公子怎么會來我這里?”憶南疑惑地問道。
“原因嗎?”云逸摸了摸下巴說道,“本王是你的未婚夫?!?p> 一聽到“未婚夫”三個字,憶南腦袋里轟一下就炸了,臉也像被火燒了一樣燙。
“小女參見云王爺?!彼B忙起身向云逸問好,該死的,他竟然是王爺,那天他騙我!
不起身倒還好,這一起身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了一個紫色的小裙,還是那種能露出腿的!
憶南因為嫌燒了爐火太熱,便把原本的長裙剪成了短的,倒是也方便她在屋內(nèi)走動,只是她沒想到這云王爺竟然就這么進來了!連個通報都沒有!憶南連忙又往桌后縮,可是桌后哪有讓她縮的地方。
這是云逸開口,“王妃就不必躲了,反正早晚都是要看的,你說是吧?!痹埔菪χf道。
這人可惡!憶南內(nèi)心咆哮著,怎么會有這樣的人,面不改色地說著這樣的話。
“云王爺,首先小女還不是您的王妃,其次您的聘禮送到了是不是就該走了,還有小女還沒有追究您擅闖小女的閨房,您就不要再盯著小女的腿看了。”憶南握緊了拳頭,真是可惡。
沒想到,云逸非但沒有走,反而在憶南的對面坐了下來。
“本王大老遠的跑過來給你送聘禮,這么冷的天,王妃不留本王在屋里小坐一會兒暖身子嗎?”云逸沒有回答憶南剛剛的問題,隨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倒在杯子里慢慢品嘗,“不錯,好茶?!?p> 憶南氣的想打面前這個人一頓,但是又不能,只好重新坐下來,看她的醫(yī)書。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云逸品茶憶南觀書,當(dāng)下誰也不擾誰。
“憶南,本王有事想問你?!痹埔萋氏却蚱屏顺聊?,“那日,你為何要裝作不會劍術(shù)的樣子與凌王比劍,你明明會的對吧?!?p> 憶南沒有很快的回答他的問題,她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拿劍,拔劍出銷,將劍身在手里反復(fù)摩擦,一不小心手指被鋒利的劍刃劃破,血慢慢的滴在劍身。
“會與不會有什么區(qū)別嗎?”憶南輕笑,也仿佛是在嘲諷自己,“沒區(qū)別的,你看,不還是要嫁給你,又不會因為我會劍術(shù)就會有所改變。既然不會有所改變,那么會與不會就沒有區(qū)別?!?p> “你就這么不想嫁給本王?”云逸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本小姐若嫁了你,父親就要被迫站在你這一派了不是嗎?”
云逸嘴角的笑容凝固,雖然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他沒想到,憶南就這么直白的說了出來。
他本無心皇位,只是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小姐若嫁了你,沈丞相也就間接的站在了你這一派不是嗎?”憶南越說越重,云逸臉色漸漸的白了幾分。
“本小姐若嫁了你,便是有這傾城的美貌又如何!終究,得不到自己愛的人。”憶南越說聲音越低,直到最后,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仿佛這句話也只是說給自己聽。
“本小姐不指望什么盛寵,只求最后能夠保得我憶家,王爺你可答應(yīng)?”
一連串的話語,讓云逸無法反應(yīng)過來。
憶南,你就真的那么討厭本王嗎?他努力摁住心口,那里為什么會那么疼。
“本王答應(yīng)你,就算是死,也會護得憶家周全?!痹埔萜鹕恚捌付Y,本王著人放在你的院子里了,還有這個,”云逸從懷中拿出一塊玉,“這是本王冊封當(dāng)日父皇送與本王的,如今本王將它轉(zhuǎn)贈與你,也算是,本王的一片心意罷。本王還有事,先走了?!?p>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清月閣,那玉也被放在了憶南的桌上。
憶南看著云逸離開的背影,終于,能夠護得憶家周全,這樣,本小姐也就沒什么顧慮了。
父親、母親、哥哥,南兒能做的,也許只有這么多了。
眼睛微閉,晶瑩的淚珠滴落在憶南的手上。
葉芷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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