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例在萬壽路的公交車站臺上等車。原本還想著盧景賢會不會過來接她,不過時間越晚,她的這種念頭也就漸漸消淡。
她坐上公交車,按著盧景賢短消息發(fā)來的地址事先摸清楚路線。
車子剛剛離開站臺,前坐的女生突然驚叫起來,只見她指著車窗外說,“快看,那個男人追著我們的車子,會不會車上有他要找的人?”
江小夏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微微側(cè)過頭,只見一個戴著紅色頭盔的男人,騎著摩托車與公交車并駕齊驅(qū)。
他時不時地抬起頭看向車窗,看著她然后做出一臉微笑的樣子。
就在他摩托車后尾的地方,綁置著一大捧鮮艷的紅色玫瑰。
在夜風(fēng)的使然下,玫瑰花的香味迎面撲鼻。
前座女孩向后探了探頭,然后心領(lǐng)神會地笑道,“他是你男朋友?”
見江小夏微微一笑以做回答,女孩又一臉興趣地問,“摩托車后綁著那么一大束玫瑰花,難道今天是你們的某種紀(jì)念日?”
江小夏依舊以微笑的表情然后搖頭作答。
女孩一臉羨慕地感嘆,“那他今天恐怕是要跟你求婚了。”
江小夏的內(nèi)心一怔,視線落到那捧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上,也許她曾經(jīng)幻想過和他結(jié)婚的場景,可她又始終不認(rèn)為他有一天真的愿意娶她。
公交車終于到站停車,上下的乘客絡(luò)繹不絕。
她看著窗外的盧景賢也停靠在路邊,于是趕忙起身,在擁擠的人群中下了車。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苯∠恼f。
盧景賢把頭盔遞給她,一邊幫著她戴上,一邊對她說,“今天你做得很好,這束花是為了獎勵你的,拿著?!彼麑⒔壴谀ν熊嚭笪膊康拿倒寤ɡK子解開,然后雙手捧著它一臉正式地交到她手里。
他果真不是跟她求婚,玫瑰花,只是作為她借了盧景源兩千萬的獎勵。
她的心猶如沉浸在冰冷的海水里,隨著浪不停地顛簸漂浮。
“謝謝?!彼明龅匚⑿貞?yīng)著他的客套。
“上車吧?!彼嵝阉?,時間已經(jīng)不早,吃完晚飯再去商場逛逛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晚餐進(jìn)行到一半,江小夏這才想起把支票交給他。
她放下筷子,從包里掏出兩千萬的支票從桌面上推到他的面前,“吶,給你?!?p> 盧景賢一邊繼續(xù)用餐一邊瞧著支票上的臺頭說,“臺頭是你的名字,需要你本人拿身份證去銀行才能提出這筆錢,我看這樣好了,你明天去銀行把這筆錢轉(zhuǎn)到天壽公司的賬戶上。”他放下餐具,把支票又重新遞到了江小夏的手里。
“好?!苯∠幕卮?。
兩人悶著頭繼續(xù)用餐,偶爾就餐桌上的食物發(fā)表一些無足輕重的看法,倒是很少談到情侶之間該談到的一些親密的話題。
他們之間更像是普通朋友一樣客套和拘謹(jǐn)。
用完餐,他提議帶她去商場買些首飾,他帶著些許歉意對她說,“說起來怪難為情的,作為你的男朋友,我竟沒送過你什么值得留念的禮物。”
江小夏回應(yīng)道,“你送了我貝殼還有從香港帶回來的黑鬼面具,這些都是值得留念的禮物,我一直都保存著呢?!?p> “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而已?!北R景賢并沒有放在心上。
執(zhí)拗不過他的意思,她也只好接受了他的禮物,他為她精挑細(xì)選了一個顏色豐潤的祖母綠翡翠玉鐲,價值在50萬。
江小夏面驚失色,她立即將套在手上的玉鐲取下還給售貨員小姐。盧景賢倒是當(dāng)機(jī)立斷地刷卡付賬。
“剛剛借了兩千萬,現(xiàn)在就為一個鐲子花去了50萬,哎?!彼男木秃孟癖煌逼频臍馇?,想想就會覺得心疼不已。
“才五十萬的玉鐲子你就心疼成這個樣子,我要是給你買了那款100萬的,你是不是得心疼幾個月不吃不喝?。俊?p> “豈止這樣,我看干脆這輩子都不用吃喝也賺不來這100萬啊?!闭f道錢,江小夏更加在意的是盧景源的兩千萬,她對天壽公司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不確定這筆錢到底什么時候能回本還上。
盧景賢倒是很自信地回答她,“快了,海茂大廈一完工,公司所有的資金都會復(fù)蘇,到時候根本就不會缺錢。”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區(qū)區(qū)五十萬的手鐲,對于你這位名副其實(shí)的天壽公司董事長來說,應(yīng)該是滄海一粟罷了。”
“你就開玩笑吧。”她已然沒有心情去開這種天馬行空的玩笑。
“玩笑這種東西嘛,適當(dāng)?shù)拈_一開找點(diǎn)樂子,笑一笑十年少?!北R景賢的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話也多了不少。
被他快樂的樣子感染,她的臉上也自然而然地綻開了如花一樣的笑容,卻不想這個時候,盧景源居然趕巧也出現(xiàn)在商場。
他正好逮到她笑逐顏開的模樣,與借錢時那種低聲下氣判若兩人。
他的神情嚴(yán)肅黑暗,視線從她臉上的笑容轉(zhuǎn)移到她手里握著的禮盒上,他說,“巨額資金,就是準(zhǔn)備到這里來揮霍的?”
“不……不是的。”江小夏急忙解釋,“景源先生,不是這樣的,其實(shí)……”她無從解釋清楚。
“好了,你們繼續(xù)?!北R景源對她的解釋并不感興趣,他倨傲地從她面前繞了過去,和盧景賢也就只有短暫的目光對視,他們猶如陌生人一樣在彼此的世界里擦肩而過。
“他一定很生氣。”江小夏看著他漸遠(yuǎn)的背影失落地自語。
“你這么在乎他的感受?”盧景賢凝視著她的臉,他的表情帶著不悅。
見她不說話,他苦笑道,“看來,我所擔(dān)憂的事情快要發(fā)生了。”
江小夏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又曾擔(dān)憂過什么。
兩人各懷心事,一前一后地從商場里走了出來,盧景賢快步走在前頭,江小夏木訥地跟在后頭。
“展若小姐也在天壽公司,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吧?!苯∠淖飞纤哪_步,和他并肩而行。
“嗯?!彼貞?yīng)了一聲。
“她好像還不知道我們在交往?!?p> 江小夏抬頭注意著他的臉色。他的表情正發(fā)生著微妙不易察覺的變化。看來,他已經(jīng)理解到了她的意思,于是他跟她解釋,“其實(shí)我是想打算哪一天找個時間,約展若一起出來吃飯,然后向她宣布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