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向來可好”
王座上的人對著小白龍和小玉微微笑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卻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二師兄”
“元帥”
豬悟能從王座之上走下,對著二人笑到:“大雷音寺一別之后,我隱姓埋名,潛伏在這里五百年了,就是想要和以往的事情從此劃清界線,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就連高翠蘭的死我也忍痛沒去見她一面,我以為我可以和過去徹底的分割,沒想到我還是做不到,在你們出現(xiàn)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真的做不到?!?p> 小白龍:“師兄,五百年前我們所經(jīng)歷的,我想總有一天也可以讓他們經(jīng)歷,我們所面對的痛苦,總有一天也可以讓他們面對,如今大師兄被壓五獄山下,師傅化了修為,作了金花,沙師兄皈依了天庭,做了傀儡,而我和你卻也如行尸走肉般茍延殘喘,我之所以來找你,不是我覬覦天庭無上的權力,我只是忘不了師父的遺愿,我想證明師父是對的”。
豬悟能道:“他的確是對的,這片天下如今不正是他所預料的那般模樣,幸好他早已作古金花,不然這滿世界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這還是他所熱枕的人界嗎?”
豬悟能突然想到取經(jīng)路上的一段情景,那日天色昏暗,他們已經(jīng)長途跋涉,一心想要取得真經(jīng),建設這個養(yǎng)育天地靈氣的人界,可是流沙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日他們識得老沙,那個因為琉璃盞被貶凡塵的卷簾大將。
那日,觀世音菩薩前來勸誡,道沙悟凈有靈根慧果,可以西行,勸誡孫悟空不要擊殺沙悟凈。
那日,流沙河邊。
唐三藏正在為沙悟凈剃度。
唐三藏看著這個黃發(fā)呲虬的妖怪,如此落魄,誰曾想到他曾是那九重天闕威風八面的卷簾大將。
唐三藏道:“卷簾將軍,你可曾想好要入我佛門了嗎?”
沙悟凈:“三藏法師,你請?zhí)甓劝?,非我想入佛門,實乃天下容不下我,這無數(shù)年來,我被日日剜心,其緣由實非那琉璃盞所致,我若不如佛門,終歸會死于天庭之手,我若是入了佛門,雖然沒了心智,但也可茍延殘喘,如此入與不入,已經(jīng)由不得我?!?p> 唐三藏落淚,暗自感嘆:“這世間終究還是病了,而世人卻是生活中繁華盛世的虛妄中?!?p> 這天,也許不會是天。
這人,也許也是妖魔。
別人都能放棄,可是我不能。
他們愚笨,看不清萬物皆生。
他們?yōu)榱艘患核接?,用人性操控他們?p> 誰來打破這渾渾噩噩,在麻木不仁中醒來,誰要做這悲苦的大道,承受無比的痛楚。除了自己,他想不到,也不愿想到。
剃度已經(jīng)完成,黃發(fā)妖怪已經(jīng)成了過眼煙云,卷簾大將成了沙悟凈,三藏法師成了師傅。
沙悟凈:“師父,你可以和這條河的對面是什么嗎?”
三藏:“不知”。
沙悟凈:“是一朵來自人心的彼岸花”
三藏:“人心本就是猜疑和欲望,誕生的彼岸花也該是如此吧?”
沙悟凈:“不錯,所以我的夢想一直是想要度過這條大河,翻過這座大山,去看一眼彼岸花。”
三藏:“人在彼岸,心卻不在彼岸,如此見之為何?”
沙悟凈:“我不知為何想要尋那彼岸花,可能我在流沙河吃了太多人類吧,他們的彼岸花也埋在我的心里。”
三藏:“罪過,罪過”
三藏何嘗不知道沙悟凈的彼岸花在何方,只不過那朵彼岸花開的太過燦爛,掩蓋了它的本質。
“師父,總有一天,我會渡過條大河,翻過這座大山,去看一眼彼岸花?!?p> 三藏閉上眼睛,對著滿河灘上的枯骨做著超度。
河灘的周圍響起一股悲鳴的聲音,寒風呼呼呼的呼嘯而過,遠在一旁的豬悟能不禁膽寒。
“彼岸花”
豬悟能從回憶中回過頭來,默念著這幾個字。
往日不知所味,今日一醒見乾坤。
“師父,你可知這世界已經(jīng)丟魂落魄了”
小白龍道:“師兄,師父的善心在天下,而我們的善心在哪里?”
豬悟能道:“我們的善心在天庭,在靈山,在所有不希望我們有善心的人那里?!?p> 豬悟能轉頭,對著小玉道:“她還好嗎?”
小玉怔了一下,那段被刻意隱藏的記憶又被挖掘出,她的臉色很痛苦,像是每一種絕望和無奈都在心里穿行而過。
小玉道:“她已經(jīng)被囚禁五百年了,五百年前你們在靈山的事情傳出之后,月宮就已經(jīng)被監(jiān)禁了,月宮的守護大將吳剛將軍也被打入了輪回道了,不知此時身在何地?”
豬悟能看了小玉一眼,她的身上有些嫦娥的影子,他看著她,就像看見了幾百年前在月宮中一起編織璀璨星河的嫦娥仙子。
那時,她舞著輕紗,把滿天的星斗編織在輕紗上,那瑩瑩的光芒,是她無暇的美。
他牽著她的手,在銀河上奔跑,天馬搖動著翅膀,在星空中蕩漾。
豬悟能落淚,道:“我對不起她,若不是因為我,她現(xiàn)在也該是天庭萬人敬仰的天庭之后了吧?!?p> 小玉道:“元帥怎么能這樣說,當初元帥愛上主人的那一刻,便知道主人斷然不是那樣的人,元帥可知主人說過,那漫天的星光和璀璨的銀河都是對元帥的思戀,如今元帥打了退堂鼓,想必主人知道,也會是傷痛欲絕吧?!?p> 豬悟能道:“罷了,何來的退堂鼓,閑話也就不再多說了,你們直接說你們的目的吧,想要我做什么?”
小玉和小白龍看見豬悟能的直白,兩人目光對視,然后道:“二師兄,大師兄五百年之期已經(jīng)快到了,他身上所謂的神性也該是被歲月湮滅了,如今我希望二師兄能幫助我,去拯救大師兄出來?!?p> 豬悟能沉思,似乎知道他們的來意,所以他心里也有答案,但是在小白龍明說之后,卻又是猶豫不決。
豬悟能道:“小師弟,其實那五獄山早就壓不住大師兄了,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出來,而是一直甘愿受罰,你可以和沒什么嗎?”
“什么?”
小白龍驚愕,他只當是這五獄山的五百年之期是如來定下的佛咒,除非時間到了大限,否則師兄根本出不來。
豬悟能笑道:“這要歸功于我們的師父,那個心系天下的人,你以為他道化金花就真的只是為了所謂的看著師兄覺醒嗎?”
小白龍道:“那是為何?”
豬悟能道:“我也不知,師父好歹也是如來的二弟子,他的手段我們怎么可能知道?!?p> “那你如何得知,那五獄山早就壓不住大師兄了,難道你有去五獄山看過他?”
“沒有,而且不敢去”
“的卻,那無盡寒淵我們的卻去不得,天庭和靈山的觸角早就布滿那里了。只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何會知道真相?”
“真相很簡單,那便是我感受到一股力量的覺醒,那種力量太過磅礴,我無法想象到除了如來和大師兄這種先天生靈,這世間誰還會有這樣的力量?”
“你這么確定是大師兄,而不是如來?”
“不會是如來的,他已經(jīng)將先天生靈的力量發(fā)揮到一個極點了,很難突破,要不然他也不會那大師兄沒辦法?”
“所以,我們還需要去見大師兄嗎?”
“需要,當然要去,五百年了,我和他已經(jīng)分別五百年了,我的好師兄,五百年不見,我做了妖神,沙師弟做了天庭傀儡,你叛逃出了西海,而他卻是在五獄山下做了五百年的囚犯,西天取經(jīng)人的命運不過如此,師父一心想要渡化天下,卻沒想到連自己也無法渡化?!?p> “那我們走吧”
“不慌,有熟人來了,打個招呼再走吧”
豬悟能回到王座之上,對著大殿的上空說道:“出來吧,老伙計。這么多年了,你身上的這喪尸的味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聞,讓我惡心”。
大殿上空,金光閃閃,一道靈光乍現(xiàn)。
“天蓬無帥,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居然還是這么討厭,這是神靈的味道,可不是什么喪尸的味道?!?p> 大殿之上,一道人影從虛無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小白龍和小玉都很熟悉,因為不久前他們才間接的打過交道,它就是混世魔王背后的黑手巨靈神將。
“西海三太子,月宮的玉兔仙子,兩位真是好久不見,我在天庭偶有聽聞,西海三太子小白龍叛逃西海,與月宮叛逆玉兔精結了孽緣,我還不信,未曾想今日一見,卻是滿足了小神的好奇心”
小白龍道:“聽聞神將自從被我大師兄輕而易舉的虐殺神魂之后,在天庭的地位和威望一日不如一日,而今看你消息這么不靈通,這樣看來天下間的傳聞也是真的了?!?p> 巨靈神將道:“你................,算了,我也難得和你逞口舌之快了,至于我和孫悟空的舊賬。我自然會討回來的,我巨靈神可不是好惹的”
豬悟能道:“老伙計,你今日來,不會就是為了刁難我小師弟的吧,這樣的話我可不歡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