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瞥了眼臉已經(jīng)成了豬肝色,直翻白眼的棲平公主,轉(zhuǎn)眸看向陸然,薄唇微微抿了抿,“二哥這是做什么呢?”
“殺人??!你看不見?”陸然笑問道,“有句古言道,父債子還,我覺得,母債子還也是說的通的。”陸然說著,手下的勁兒又大了幾分。
林清見陸然情緒有些激動,怕棲平公主在他手上活不了多久,于是想了想,開口道,“你是為了……安歌?我記得她當年對我說過,她喜歡你,喜歡你的溫潤和煦,喜歡你看她時眸中的暖意和唇角的笑容。更喜歡你對任何人的謙遜有禮。”
林清這些話不是瞎編的,而是安歌真的和她說過,只不過那時她只是個言語不多的小丫頭,才貌雙絕的安歌只是將她當做小娃娃一樣訴說著自己不敢與別人說的心事,但是林清卻至今還記得安歌說那些話時臉上洋溢的笑容,異常的迷人。
陸然從未想過到如今,他還能從別人口中聽到關(guān)于安歌的事情,原來他在她眼中是這么一個溫和而謙遜的人。陸然握著棲平公主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陸離看好時機,趁陸然情緒恍惚之下,以極快的速度沖上前去,幾招就將棲平公主從陸然手里解救了出來,反手一掌將陸然打的后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腳下。
陸然一手捂著胸口,滿臉悲拗地看著林清,“你竟然拿安歌騙我!”他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我沒騙你,安歌確實是這么說的?!绷智蹇粗懭淮藭r的模樣,心里也是不忍,“她若是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模樣,怕是會難過。逝者已逝,活著的人要好好……”
“你閉嘴,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你也不配站在她的角度來想,任何人都不配!”陸然指著林清大吼不已,面上已是悲痛欲絕,這么多年,安歌只是他一個人在黑暗中舔舐的傷口,從未被人提起過,如今再次被提起,等于是將那從來沒有長好過的傷口又一次給剝開了,雖早已疼的麻木,但還是不能直視。
林清也提高嗓音道,“是!我不是她,我自是不知道她會在怎么想!但是,安歌進宮前曾最后一次給我訴說過……”
林清還記得,那天安歌眼睛紅腫地來到她們最常來的十里荷塘,未等她開口,安歌就搶言道,“八月十三?!卑哺桀D了頓,才又繼續(xù)道,“八月十三,是我進宮的日子。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到這里來見你了,清兒……上次宮宴,本想著好好表現(xiàn)給圣上留個好印象,將來二皇子說起我們的婚事時,圣上能不那么排斥?!卑哺枵f著苦笑不已,“如今倒是好,好印象是留下了,卻未曾想沒當成兒媳婦,倒要成皇妃了?!?p> 林清那時雖小,但是也清楚地明白,安歌的那苦笑,是與命運抗衡后的無力,是人生不由自己掌控的無望,是對今后生活沒有一絲希望的苦笑。
安歌還說,“此次我不進宮就是違抗圣旨,要滿門抄斬的,父母養(yǎng)我多年,我怎能害他們。我若是進宮為妃就是對我和陸然感情的背叛,他此生怕是都不會原諒我了。清兒,你以后若是有機會見著陸然,一定要幫我告訴他,這世間之人千千萬萬,我唯獨戀他一人。只是人世間苦楚萬千,忠義難兩全,請他莫要怪我。也不要因此離間了他們父子的感情?!?p> 林清將這些話對陸然娓娓道來。
陸然早已淚流滿面哭的和傻子無二了,“傻瓜!我怎么會怪你!要怪只能怪魏帝老兒!父親竟搶自己兒子的女人!他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他還搶!我與他早已父子情絕!”
陸離抱著昏迷過去的棲平公主,看著此時抓狂的陸然,心里也是不忍,他只知道二皇子陸然竟在自己父親納妃之日被自己父親捉奸在床,對象竟是他父親新納的妃子。他卻不知這看似奸情的表面背后竟還有這么一回事,如今看來也是個用情至深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