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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黨首

第八章 對手的試探

大明黨首 連城爵 3261 2017-06-08 19:27:25

  城樓之上,陳錚正悠閑的盯著在垛口上罰站的兵油子們,這時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趕來,在陳錚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面色微微一變,身旁的羅虎見了不禁問道:“義兄,發(fā)生了什么事?”

  “徐琛派人來了,我得去會會他,虎子你在這里照看一下,記住我沒回來之前不要讓他們下來!”陳錚交待完后,便帶著家丁下了城樓。

  他知道旅順城里發(fā)生的事情瞞不了幾天,徐琛遲早會派人來,可沒想到派來的人竟是金州衛(wèi)的指揮同知、盧氏的兄長盧雁南。盧氏是陳錚的繼母,盧雁南在親戚關(guān)系上也算是陳錚的舅舅,二人過去有過多次照面,陳錚估計徐琛派他來也是為了能更方便的打探虛實。

  陳錚隨著家丁到了城中的市集口,只見盧雁南正帶著兩名隨從在市集中盤問幾個商販,陳錚見狀立即走上前,大大咧咧的道:“舅舅既然到了旅順城,怎么不通知我一聲,好讓我這個做外甥的接待你!”

  這盧雁南四十多歲,雖是武官可卻長了一身的贅肉,他不聲不響的進了城,原本是為了向城中百姓打探一下關(guān)于石柯和盧氏的死因,可事情還沒問清楚,陳錚就帶人匆匆趕來了。

  盧雁南擺出一副不冷不熱的面孔,道:“陳錚,你消息倒是挺靈通,我剛進城也就兩盞茶的功夫,就被你知道了。”

  “那還不是因為舅舅名聲在外,這旅順城里有誰不知道你,不知舅舅這番突然造訪所為何事?”

  盧雁南聽了這句順耳的話,內(nèi)心微微有些波動,可臉色卻依舊冰冷。

  “我今日前來一則是奉了指揮使大人之命調(diào)查清楚你爹和石百戶的死因。二來也是想弄清楚家妹為何會突然自盡?!彼f著一道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陳錚。

  陳錚不動聲色的道:“這兩件事我早已查清,不過說來話長,不如舅舅隨我去家中小坐,我們慢慢聊!”

  “既是如此,我就隨你去府上走一趟吧!”

  陳錚帶著盧雁南回到府上,立即吩咐下人備了一桌酒菜,二人在席間聊了幾句家常后,便將話頭切入了正題。

  陳錚主動談起了陳梁之死,在盧雁南面前,他自然是有所保留,只將全部的罪責(zé)都推到了海盜身上,并發(fā)誓要殺光海盜為父報仇,還當著盧雁南的面破口大罵,將兇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盧雁南對以前的陳錚很了解,知道他是個好勇斗狠的莽撞之人,此時他聽了陳錚這些魯莽粗俗的話,也只當他是個沖動的莽夫,心中的警惕逐漸放松了下來。

  “陳錚,你爹被賊人所害,我這做親家的絕不會袖手旁觀,待我回去后一定會向徐指揮和高守備稟報,讓他們發(fā)兵剿賊!”

  盧雁南說得信誓旦旦,陳錚聽在耳中,心里卻冷笑:只怕害死陳梁的事的也有你一份吧!不過他面子上還是客氣的向盧雁南道了謝。

  “這本就是我分內(nèi)之事,再說了咱們不是一家人么?”盧雁南說著假笑了兩聲,又問道:“那石柯之死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家中怎么著了火?”

  “興許是他悼念我爹,在家中燒紙錢,不小心將房子點著了吧!”陳錚說著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知的樣子。

  盧雁南不置可否的一笑,“不會這么巧吧?會不會是有賊人殺了石百戶,又放火毀尸滅跡?”

  聽著這試探之言,陳錚淡定的答道:“當初我也懷疑過,可石百戶家中沒有留下賊人闖入的痕跡,周圍的街坊鄰居也都認為此事是意外,我看看舅舅是多慮了吧!”

  陳錚這番話說得面不改色,令盧雁南看不出端倪,他只好又從盧氏之死上去試探。這盧雁南雖不知他妹妹和石柯有染,可過去盧氏寄給他的家信中,常常有抱怨之詞,作為兄長,他很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情,始終覺得盧氏不可能為陳梁殉情。

  陳錚早已料到他會問起這件事,便讓下人取來了盧氏臨死前留下的手書,盧雁南反復(fù)看著那封絕筆書,臉色陰晴不定。

  “舅舅怎么了,莫非二娘留下的這封絕筆書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陳錚故作詫異的問道。

  “這封手書的確是家妹的字跡,我只是好奇以她的性子,怎么會突然間殉情呢?”

  陳錚就知道他會有此問,立時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冷聲道:“舅舅此言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了!能為夫殉情的那可都是貞烈女子,舅舅方才的話莫非是在懷疑二娘的操行?”

  “這……是我失言了!”盧雁南被懟的啞口無言,只好將話頭一轉(zhuǎn),道:“我這位妹妹有一個隨嫁而來的婢女,你可否將她找來,我要問些話!”

  “你說珍兒吧?她已被杖斃了!”陳錚淡然的道。

  “你說什么?你怎么能隨便就把她殺了!”盧雁南臉上掠過一絲怒色。

  “這賤婢平日里照顧二娘的起居,如今二娘自盡,就是她照顧不周,按照家規(guī)理應(yīng)受罰,我就派人打了她三十板子,誰知道她身子弱受不住就這么死了!”

  在這個年代,大戶人家里打死一個奴婢也的確不是什么大事,盧雁南也沒法揪著這件事不放,只能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可他依舊不甘心,又說要見一見外甥陳銳。

  陳錚便吩咐下人將盧氏的這個私生子領(lǐng)了過來,自盧氏死后,這陳銳就有些精神恍惚,一連幾天都不說話,夜里還時長做噩夢,這小男孩見了盧雁南也只是呆呆的發(fā)愣。

  盧雁南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銳兒,怎么了,不認得舅舅了?”

  誰料他這一開口,卻令陳銳嚇得躲到了陳錚背后,陳錚哄了他半天,他才怔怔地沖著盧雁南喊出舅舅兩個字。

  盧雁南見了這副情形,也知道從這個四歲小孩子身上打探不出什么線索,只好就此作罷。

  這之后,二人又閑談了片刻,盧雁南便要起身告辭。臨行前,他對陳錚道:“徐大人讓我轉(zhuǎn)告你,你襲替千戶的文書和官印、官服需要一個月才能下來,介時你還要親自去金州領(lǐng)取。另外,高守備那邊也傳了消息,這旅順的備御官之位會讓羅勇暫代,等過些時日才能確定正式的人選?!?p>  陳錚應(yīng)了一聲,親自將盧雁南送出了家門。離開陳府后,盧雁南卻沒有急著回金州,而是又在城里四處打探一番,可依舊沒能探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最后,他只得無奈的帶著兩名隨從匆匆地趕回金州復(fù)命。

  應(yīng)付走了盧雁南,陳錚又回到了城樓上,十九名兵油子依然在城墻的垛口上站著,此刻早已過了一個時辰,但沒有陳錚的命令羅虎也未讓他們下來。

  陳錚看著這些兵油子,冷笑道:“怎么樣?上面的風(fēng)景很好吧?”

  “千戶大人,小人們知錯了,求求你放我們下來吧!”這十九人爭相向陳錚求饒。

  “那到了地面上你們還能站好軍姿么?”

  “能,一定能!”兵油子們爭先恐后的道。

  陳錚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下來之后休息半個時辰,就回校場上站軍姿,今日若還練不成,明天便接著站垛口!”

  兵油子們一聽,立刻如釋重負的從垛口下到城樓上,他們一個個癱倒在地,面色發(fā)白,有些人雙腿還不住的打顫。

  處理完了這些兵油子,陳錚便返回校場繼續(xù)操練兵士。盧雁南的到來令陳錚感受到了壓力,他不知道徐琛還會給他留多少時間,現(xiàn)在他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練好手中的這支兵。

  ……

  夜,金州。

  金州城是遼南三衛(wèi)中最大的一座衛(wèi)城,如今衛(wèi)城中已有五萬多人口,城中最豪華的宅院當屬衛(wèi)指揮使徐琛的府邸。

  此刻,徐琛正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聽著盧雁南向他匯報旅順城里的情況。

  待盧雁南說完之后,徐琛緩緩地放下茶杯,冷笑道:“雁南,你真的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么?陳梁剛死,石柯家就失火了,而你妹妹也莫名其妙的自盡了?”

  “下官試探過陳錚,也盤問過城里的百姓,沒有證據(jù)能說明這一切都是陳錚干的,何況陳錚這小子,不過一莽夫罷了,不可能將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哼哼,這世上有種人就是大智若愚,你怎么知道這陳家小兒不是在演戲?”

  盧雁南賠笑道:“大人多慮了,這小子怎么說也算是下官的親戚,我是很了解他的,他絕不是那種有算計的人!”

  “如果他不是在佯裝!那么就是他背后有高人指點了!”徐琛冷冰冰的道。

  盧雁南一怔,若有所思的說道:“難道是高守備?我聽說他和陳梁交情不淺?”

  徐琛搖搖頭,道:“高觀泰這只老狐貍凡事都看重一個利字,如今他已答應(yīng)了將女兒嫁給我兒,應(yīng)該不會為了一個陳梁和我鬧翻臉?!?p>  “若不是他,下官實在想不出這陳錚身邊還有什么人可以替他出謀劃策!”

  徐琛皺了皺眉頭,又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疑聲道:“難道是我多慮了?”

  “大人,下官以為無論陳錚背后有沒有人指點,我們都得盡快除掉他,畢竟他很有可能已知道我們和北邊的那些事情?!?p>  徐琛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不過上次的事情做得不干凈,這小兒必然有了防備,想派人去旅順殺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大人,那我們怎么辦?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旅順練兵?”

  “你慌什么?這小兒既然襲替了千戶,就遲早得來金州領(lǐng)取文書,等他到了金州,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徐琛說著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嘴角邊浮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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