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到金陵,周白已有定居之意,奈何金陵位于富饒繁華之地,北區(qū)亦是達官顯貴的住所,雖有幾所空園卻也不會輕易出售。
當然,周白從北疆帶來的金銀珠寶也根本買不起北區(qū)的房產(chǎn),就在沈判和顧惜之打算資助周白之時,城中太學院卻命人送來了一疊地契,沈判顧惜之靠近一看,不禁咋舌不已。
“周兄弟面子不小啊,這么多莊園隨你挑選,倒是讓老哥我心生羨慕啊?!鄙蚺袚狭藫虾氄{(diào)笑道“老顧,你身為儒家文圣,都是自家人,這太學院也沒給你什么好處嘛?!?p> 顧惜之苦笑道“被捧文圣已是最大好處了,如今借江城之事方才了結因果。若是還送恩惠,再想全身而退怕是難了。”
“我知二位兄長之意,這些莊園動輒百畝,我與紅玉又怎能住得下?!敝馨鬃旖枪雌鹨唤z笑意“再說,近年來佛道儒三家我都有所接觸,一個個算計太深,我又怎敢與之牽連。”
隨手將桌上地契遞于下座的年輕書生,笑道“我們之間的談話你俱已聽見,閣下此番卻是白跑一趟了?!?p> 書生面白如玉,皮膚細膩吹彈可破,雙目如水眼眸如星,兩葉細眉此刻微微顰起,似乎有些為難,纖細的手指揉著衣角,紅繩系帶在素色長袍中若隱若現(xiàn)。
“周先生為何不再考慮考慮?”書生盡力的粗著嗓門說話,卻沒注意到上座三人相視搖頭的動作。
“先生既為潁川書院教習,太學院為先生分配房舍不過是應有的束脩,先生何苦拒人千里呢?”書生俯身勸道。
端起清茶,周白嘆息道“不必再說,暫且退下吧?!?p> 端茶既為送客,這點書生也自然知曉,眼眶有些發(fā)紅的跟著仆人離開了顧府。
“融哥哥~”書生腳步越走越快,眼睛也越發(fā)濕潤,抿著嘴角似乎不想讓顧府之人看他笑話,因為一直埋著頭所以并未看清前路,一出顧府便撞進了別人懷中。
書生宛如受驚的小鳥一般,連忙后退幾步,抬頭看清面前之人后,眼淚再也止不住“融哥哥,周白顧惜之他們欺負我.....”一把抱住面前的青年人,不時便已將對方胸口浸濕。
孟融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懷里不停流淚的書生,伸出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慰著對方的頭發(fā),柔聲道“筱麥,他們怎么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找他們理論?!?p> 筱麥抽泣道“我.....我也不知道。今天父親讓我來顧府給周白送地契,結果他不要,還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孟融一頭黑線,雖然對這位林妹妹的愛哭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開始每每還是會被她哭泣的理由打擊的無話可說。
“若不然我設局害了周白為你出氣?”孟融開玩笑道。只是其中有幾分玩笑的意味怕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別.....”筱麥連忙抬頭捂住孟融的嘴“我不喜歡融哥哥做這種事?!?p> 縮在門房中的門子把外面這幕看的一清二楚,不禁咂舌道“這孟家公子居然是個龍陽之好的斷袖之人,嘖,當真人不可貌相啊?!?p> 旁邊丫鬟聽到連忙湊了上來,“哪里哪里?讓我看看....”
聲音雖小,卻也盡入孟融耳邊,孟融苦笑道“筱麥先離開這里吧,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p> 筱麥這才驚慌的推開孟融,緊張的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圍觀才松了口氣。
紅云飄起,熟透了整個臉頰,筱麥低著頭,拉扯著孟融離開了門口。
“誒~我還有事去尋顧兄呢。???好好好,我改天再去,改天再去。小姑奶奶別一副要哭的樣子可以嗎?”
......
買房的事情似乎激起了周白和紅玉共同的熱情,兩人這段時間幾乎逛遍了整個金陵的大街小巷,莊園小院、門鋪古宅這也想要,那也不舍,一旦爭執(zhí)起來就連顧惜之和顧清溪都勸不下,慢慢眾人也都明白了。這一對兒與其說是在買房,不如說是在享受安家落戶的過程。
最后在周白的決斷下,兩人終于落戶金陵西區(qū)的一處古宅,坐北朝南占地五百平,外有六十余平的店鋪坐落小巷,后院則有數(shù)間房舍小樓。
巷外喧囂擾攘,院內(nèi)寧靜祥和,頗有種鬧中取靜之意。
落戶之日顧惜之與沈判攜禮來賀,又是一陣推杯換盞,沈判笑道“周兄弟如今也安家金陵,不知還有紅玉姑娘等到幾時???”
一句話問的周白紅玉面色發(fā)紅,紅玉嗔怪的瞥了沈判一眼,周白笑道“沈大哥為神道之人,不如為我尋個黃道吉日如何?”
顧惜之眼前一亮“我看這月月底就不錯?!?p> 沈判白了顧惜之一眼,懟道“周兄弟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們且先喝著,容我掐算一番?!?p>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一十五,四五二十。“唔~~”沈判裝模作樣的掰著手指認真道“以我看來,這個月底便是吉日。”
噗~周白頓時噴了顧惜之一臉酒水,你背九九乘法表也就算了,最后結論居然還抄顧大哥的。
“你被老沈外貌迷惑了?!鳖櫹е寥ツ樕纤疂n,笑道“你以為所有陰司神明都會推演之法嗎?老沈原是陰間軍旅出身,后來轉投閻君座下,才當以判官之位。偷奸?;u憨裝傻是他強項,真正天機推演黃道排序,這貨僅是一知半解罷了?!?p> 沈判不滿道“揭人不揭短,老顧你不厚道。”站直身體一撣衣袖,陰司正神的氣場瞬間爆發(fā),陰風陣陣吹散庭院酒氣“身為陰司高層,若我什么都會什么都懂,那還要手下眾多陰神何用?我即為十殿之下判官,只需管轄判官府的陰神即可,至于人間瑣事,他們各有分工?!?p> 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大氣磅礴。直聽的在座幾人嗤之以鼻。
“來,喝酒,不理這憨貨?!鳖櫹е擦似沧欤耆珶o視了這貨的演講。
周白忽然覺得這番話好耳熟啊,好像就是前世那些尸位素餐的某些人士的理論吧?對此他不予置評,不敢置評。
酒席散去,留下滿地狼藉,收拾對于紅玉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清風卷走垃圾,細雨洗去污垢,靈力吞吐小院空氣截然一新。
兩人坐在院中看著天空繁星點點,紅玉猶豫一下牽住住周白的手,遲疑道“到時我想邀請三位師弟過來,可以嗎?”
周白一愣,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轉過頭去狠狠的印在紅玉朱唇。
“當然可以,到時我隨你去趟昆侖拜祭師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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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筆不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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