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的小樹林里散發(fā)著一抹冰冷,濃厚的嗅氣全然充斥其中,地面上有著七具尸體,他們死狀極為凄慘,白嘩嘩的腸子裸露在外而且腦袋也被砸的稀爛。
臭氣熏天,令人作嘔。
在此一旁,有一位十七歲左右年齡的少年大口喘著粗氣,抖大的汗珠不間斷的滴落,其手中的石塊亦在不停息的向下滲著鮮血。
少年名為唐潮,那幾人之死正是他所為。
“父親,母親,我終于給你們報仇了!”
話落,唐潮如同泄了氣一般“哐啷”一聲而摔倒在地,精力頹廢的他難再有一絲常人本該有的朝氣,倒像極了一具活死尸。
“不公的天道,為何如此的針對我……”
唐潮抬頭凝望蒼天,于心底咆哮吶喊,天太大太高,他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粒塵埃,微乎其微。
前些日子,他剛從東都城的表哥家歸來,不料想家里竟然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整個唐府都隨著那些惡徒的到來而破滅,現(xiàn)如今他不再是位生活安逸的少爺,而是一條無家可尋的落魄狗。
“感謝你們的幫助?!?p> 唐潮笑容很苦澀,陳家給予幫助的情景此刻一一浮現(xiàn)在他腦海。
陳家做的是鏢局的行當(dāng),鏢頭兒的名字叫陳俊,與唐潮的父親有著幾十年的交情。唐家遭難初始,他帶著一幫手下迅速趕到,雖然最終還是遲了一步,由此可見得陳俊確實(shí)也是一位重情義之人。
唐潮又笑著搖了搖頭,塵埃落定,唐家磨滅的事實(shí)已確定,如過眼云煙。
在此之余他把目光瞥向小樹林一處,那里站立著一位老男人。
此人蓬頭散發(fā),手持一把暗紅色的大刀,道道符文彌漫著刀身,有著一種破天開地的氣勢。
“為什么要幫我?”唐潮起身目視前者。
那老男人是一位修真者,他早就出現(xiàn)了這里,若不是他無形中的幫助,任憑有十個唐潮累積在一起定也不會是那些惡徒的對手。
“你不能死!”男人聲音雄厚,懾人心魂。
“不能死?”唐潮較有興趣的又問道:“為何?”
“因?yàn)槟闶侨乐?,沒有人能將你踩踏腳下!”男人充滿著堅定的話語,似乎在訴說著那時的一切。
唐潮聽的當(dāng)即發(fā)蒙,遂搖了搖頭,以為前者是個神經(jīng)病便直接走開了。
當(dāng)其行走約摸百丈遠(yuǎn)的時候,后面一直都在保持著沉默的男人突然說話,道:“你本就不該在這世界?!?p> 腳步頓停,唐潮沒有回頭,一聲冷笑回道:“知道,其實(shí)我早該死了,可惜,事事總那么不盡人意!”
緊接著他又是一陣自嘲,本想著等報完二老的仇再尋覓短見,怎奈何那種勇氣現(xiàn)再也提不起來。
螻蟻尚且還偷生,更何況是人!
那男人搖了搖頭,道:“不,你理解錯了。”
眉宇緊皺間透露著唐潮諸多的不解,男人的聲音又響起,道:“跟我走吧,你本就為修真而生!”
“還是算了,我寧愿這樣茍延殘喘下去。”
唐潮抬起頭,上方煙霧繚繞的大氣層就如同他那顆模糊不清的心,不知道真正的方向。
男人輕嘆一息,那雙渾濁的雙眼詮釋了他無盡的悲傷,喃喃道:“我尋你近千年,只望將那個不世神話繼續(xù)延續(xù),殊不知,現(xiàn)已歷經(jīng)了九世輪回的你靈智早已湮滅,我來的還是太晚了。”
正在觀作云景的唐潮全身抖擻,立馬轉(zhuǎn)過頭問道:“九世輪回?什么意思?”
“我說你很厲害,殺人不過一個眼神,你信嗎?”男人說話剛鏘有力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很鄭重的說道。
唐潮當(dāng)然不信,那些尸骨其中任何一具便能輕易將其給打倒,何來的一個眼神?可惱可笑!
如果他要知道前者指的是滅殺掉一位修真者的話,下巴估計都能驚掉。
“與其一天一天的過不如每天都很精彩的活,跟我去天域吧,那里才是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假以時日,靈智覺醒,你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實(shí)力有多么的強(qiáng)大!”
大刀忽明忽暗隨著老男人的話語而持續(xù),道道符文彌漫出來的霞光映射進(jìn)方圓幾十丈,它也是很激動。
“這樣啊……”
對于前者那番話語唐潮依舊表示不信,但聽說的如此慷慨激昂,其心澎湃,開始向往著外面的世界。
南天城雖小,卻已沒有了家,與其茍延殘喘下去倒不如拼搏一下外面的世界,最終,唐潮點(diǎn)頭默認(rèn)。
老男人的雙眸赤如精火,抖動的臉龐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激動,之下,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令人心潮澎湃,驚心動魄的歲月里。
唐潮緊低著頭小臉近乎擰成一團(tuán),再聲問道:“天域太遠(yuǎn)了,我怕還沒等走到便已老死了……”
“怎么會!”老男人激動的心情仍未平復(fù)下來,片刻后稍有緩息,說道:“最近有異寶出世,在燕皇陵,聽說是一種丹藥,它將會幫助到你?!?p> “修真者?”唐潮當(dāng)即明白過來,除了晉升修真者以外,恐怕再無其他東西能夠延長壽命。
老男人點(diǎn)頭示意,他深深的看著唐潮,似乎對于那丹藥是志在必得。
天域是蓬海國的中心位置,那里的修真者很普遍,隨手就能抓一大把,一塊石頭扔下去就能砸死一片,可見是何等的蠻橫。
如果唐潮能夠成功晉升為一名修真者的話,定然能走到天域,前者也便是這般想的,到時候有他在身旁照應(yīng),想不叱咤都不行。
丹藥二字徹底給唐潮吃了一個定心丸,再也不用擔(dān)心能不能走的下去的問題了,隨即問道:“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森羅剎!”男人剛鏘有力的聲音仿如已將這三字定死,非常的自信。
一刀羅剎斬牽掛,唐潮的內(nèi)心被他帶動,對于現(xiàn)今前后十幾年的俗世情倒看淡很多,已不再那么的壓抑了。
一直蝸居在小小南天城里的他,對于燕皇陵這個地名卻從未聽說過,問道:“森羅剎前輩,燕皇陵在哪兒?”
“距此半月有余便可到達(dá)?!鄙_剎明了道。
唐潮點(diǎn)點(diǎn)頭,雖不知道燕皇陵到底在哪兒,但在時間上看來并不算太遠(yuǎn),至于是何種丹藥能有如此神力幫人晉升,倒是很期待。
“如果就這么走的話……”唐潮喃喃自語。
陳家對他恩重如山,今天那些惡徒又重現(xiàn)于南天城內(nèi),一番交戰(zhàn),結(jié)果唐潮被挾持到了這里,雖然最后有森羅剎前輩暗中的幫助,恐怕到現(xiàn)在他們還在城內(nèi)尋找著自己,這讓唐潮實(shí)屬過意不去。
“我能先回去看一下嗎?”唐潮問道。
森羅剎的眼眸微微顫動,表情略顯不安,他是怕唐潮一去之后就再不復(fù)返,旋即輕聲笑道:“天域可是遠(yuǎn)的很吶!”
人生若只如初見,不如不見省得留下一些傷痕,唐潮的想法因此而改變,他轉(zhuǎn)過頭回顧了一下城內(nèi),默立在原地。
“走吧!”森羅剎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繼而進(jìn)入到樹林叢中去。
濃霧越來越密集,伸手近乎不能見五指,唐潮耷搭著肩一直低頭不語,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頭來輕吐一口氣,目視下前方的濃郁樹林,緊接著就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距離他五十丈之外的森羅剎前輩亦是吐了口氣,猶如一塊重石終落地,心情緩解不少。
濃霧中,兩道身影緩慢行走,暗紅色的霞光為他們指引著路線,身后的南天城平靜的出奇,再聽不到一點(diǎn)雜聲。
火花湮滅不能構(gòu)成威脅,卻不知,殘留下來的硝煙正燃燒著一場無聲的戰(zhàn)爭。
那幾位惡徒的領(lǐng)頭人名為秦火,他存在的時間很短暫,從此陳家的戰(zhàn)亂將永不停息,直到數(shù)月之后奇跡出現(xiàn)的那一刻,亦是全面揭開南天城之壯景的那一刻。
二人行走半月有余從中穿過了數(shù)座城池,如森羅剎所說,已經(jīng)來到了異寶出世的地方。
城墻之上,燕皇陵這三個大字非常的氣派,其中每一字都有好幾丈寬,將下方人群倒襯托的很矮小。
燕皇陵,顧名思義就以一位名叫燕皇的人而命的名,然而那人究竟有著多大能耐才能受此殊榮,這就不得為知了。
進(jìn)入城內(nèi),唐潮的肚子開始了抗議,走路都力不從心。
身旁的森羅剎已有所發(fā)覺欲將其引入客棧,頓時,唐潮苦笑不得的說道:“森羅剎前輩,難道非要這么做嗎?”
“不然呢?!鄙_剎淡淡開口道。
吃飯對于修真者來說完全就沒有這個概念,可唐潮不同,其畢竟是普通人,三天不進(jìn)食就能餓的發(fā)昏。一路行走他們進(jìn)入了不下十家客棧,因?yàn)樘瞥鄙頍o分文自然是要靠前者。
實(shí)力高強(qiáng)的森羅剎前輩默不動聲色的往那兒一坐,氣場甚大,客棧店員無一不巴結(jié)迎之,就單憑借修真者這個光環(huán)也是不能夠得罪的。
其中難免會有一些釘子戶,見不到錢的他們可是很不開心的,就算是修真者來了也不行,不拿出錢來誓不罷休。
結(jié)果可想而知,十幾號人馬蜂蛹而上的同時,森羅剎只簡單大喝一聲,那些人便被一股莫名的強(qiáng)大風(fēng)波給制服,徹底認(rèn)識到了修真者的厲害。
再是一陣點(diǎn)頭哈腰,好酒好菜好客房伺候,臨走之際還不往打招呼說著歡迎下次光臨,誰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真心實(shí)意的在歡迎。
二人剛進(jìn)門里面就迎來一店小哥,他笑嘻嘻的說道:“兩位客觀好,歡迎光臨本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