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河巨匪,官兵屢屢剿之不利的河龍王,也算是梟雄一個。
就這樣命喪在幾顆震天雷的手中,被名不見經(jīng)傳的王爭用計殺死,河龍王死后,跟著他偷襲的一票水賊失去了統(tǒng)領(lǐng),也是死的死降的降,沒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
這次那些跪在地上的水匪是真的降了,面對文登營新兵們雪亮的槍尖,面對寨墻上那一顆顆烏黑的震天雷,即便是刀頭舔血的水匪也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扔下刀跪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就在東側(cè)董有銀、高亮這里結(jié)束戰(zhàn)斗后不久,傳來西側(cè)黃陽率本隊剿殺潛入水匪幾十人的消息。
那些投降的水匪指認,河龍王已經(jīng)死在了水洼幾步之外,但是他們的話并不能全信,董有銀在高亮的建議下,找來江大確認。
江大雖然在五文河水寨幾年,但卻并未和河龍王、浪里蛟兩兄弟之間有什么交集,既然已經(jīng)跟了王爭,江大也沒什么好猶豫的。
來到東面后,痛痛快快的從成堆的水匪尸體中挑出了一個,與先前那些水匪的指認一樣。
董有銀和高亮這才驚喜的對視一眼,居然誤打誤撞的殺了匪首河龍王,這可是一筆大功!
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利用匪首河龍王的腦殼將水匪最后一絲僥幸打擊掉,文登營六哨這一張大網(wǎng),開始緩緩收網(wǎng)了。
水門外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將近一個時辰,新兵們在各個什長的喝令下,在水匪潮水一般的攻勢中尚能堪堪保持住陣型。
在鮮血與憤怒的刺激下,每一名新兵都好像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忘我的將手中長槍送進一個又一個水匪的身體里,戰(zhàn)斗一度白熱化。
由于前排的水匪已經(jīng)和新兵們接戰(zhàn),為了防止誤傷,百姓們只能將震天雷扔向水匪登岸的地點。
一個中年男子將手里的震天雷扔下去,機械的低下身子往腳下的箱子里探,卻摸了個空,低頭一看,見到已是空空如也的箱子。
“我這里沒震天雷了!”
“我還有最后一顆!”
“愣著干什么?扔他娘的!”
本來文登營的新兵們就處于人數(shù)劣勢,即便是身為哨官的王爭亦加入了戰(zhàn)場,手中緊握的家傳鋼刀已經(jīng)染滿了鮮血,鐵皮鎧甲上也是血跡斑斑。
聽見周圍百姓的聲音,王爭知道,這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沒有了震天雷,接下來便是真真正正的搏殺,你死我亡只在旦夕之間!
“殺水賊!”
一名新兵將手里的長槍猛的扎進了水賊赤條條的上身,沒收到任何阻力,鐵質(zhì)槍頭“噗”的一聲刺進了水匪腹中。
長槍好似捅破了水球一般,水賊身上的鮮血頓時飛濺了新兵一臉,正想要將長槍拔出來,新兵卻看到這水匪癲狂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狗官兵!給老子陪葬吧??!”
這新兵驚慌起來,不斷的加大力度想要拔出長槍,因為此時另一個更加彪悍的水匪已經(jīng)拿著帶血的腰刀,張著血盆大口朝他沖過來。
但是無論如何加大力氣,長槍依然被這水匪牢牢的握住,這新兵驚恐的大叫起來,不知如何是好,眼睜睜的看著水匪的腰刀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后還是砍在自己的肩上。
“啊啊??!”
鮮血的浸染與新兵凄慘的嚎叫讓這水匪大頭目更加瘋狂,一腳將這新兵踹倒,轉(zhuǎn)眼間便盯上了另一個目標。
鬼使神差的,正在隊列中喝令的鄧二黑一回頭,正看見平日經(jīng)常在一起操訓(xùn)的新兵,也是他在義井莊自由玩耍的好兄弟,卻被這水匪一刀劈斷手臂,眼見要活不成了。
黑子大叫一聲,握著刀的手力道不經(jīng)意加大了幾分。
“水賊,還我兄弟命來!”
“狗官兵,你在找死!”
......
河岸上聚齊著的還有幾百名水匪,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見水門那里的巨響,一名小頭目想到了什么,說道。
“二當家,看來官兵的把戲都用盡了,到了弟兄們一舉奪回寨子的時候了?!?p> 聽見這話,一個大頭目有些猶豫道:“可是龍王那邊...”
浪里蛟站在岸邊,看著遠處激烈廝殺的水門,手邊又摟著嬌滴滴的美人,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感覺。
“老哥定然已經(jīng)得手,不必再等!”
浪里蛟滿足的哈哈大笑,正要下令。
正在這時,岸邊傳來“嘩啦”一聲,一個水匪捂著肚子上鮮血淋漓的傷口在一眾水匪的眼前冒出頭來。
那名方才說話的小頭目見到后,當時驚叫出聲,立刻上前將這水匪拽上岸,說道:“葛老大,你...你這是怎么了?”
這葛老大小腹深深的扎著一塊烏黑的鐵片,上身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血流不止,只剩下了一口氣。
看見他這副模樣,浪里蛟心頭泛起一絲不安,葛老大不是跟著河龍王去抄狗官兵的后路嗎,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
葛老大跟著他們兄弟縱橫五文河許久,浪里蛟對他已經(jīng)生了兄弟之情,放開女子,揮退那個小頭目,親自蹲在地上抱起葛老大。
葛老大此刻已經(jīng)是進氣多出氣少,滿臉悔恨的看著東面,斷斷續(xù)續(xù)的道。
“二...當家,快跑吧,狗官兵有埋伏,龍王被狗官兵..被狗官兵....”
“老葛!你快說,我大哥讓狗官怎么樣了?你快說啊老葛!”
無論浪里蛟怎么搖晃,葛老大卻仍是靜靜的躺在他懷里,再也說不出話來,輕輕將葛老大送入五文河水中。
“滾開!”
浪里蛟一把甩開了他那嬌滴滴的壓寨夫人,看著仍在激烈廝殺的水門處,恨得咬牙切齒,雙拳緊握。
“王爭,王爭!你等著,不為我大哥報仇,我浪里蛟此生誓不為人!”
正在這時,水門處忽然戰(zhàn)鼓齊鳴,寨墻上清一色的亮起一排戰(zhàn)旗,撲朔朔的迎風招展,寨子中煙塵滾滾,喊殺頓起。
兩隊全副武裝的文登營新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挺起閃亮的槍尖對著水門口的水匪門踏步而去。
“有埋伏!”
“快跑啊官兵有埋伏!”
水門處的那個大頭目已經(jīng)被黑子殺死,加上四處忽然被亮起的旗幟,內(nèi)中不知數(shù)量的精銳官兵紛至沓來,這些本來就不擅陸戰(zhàn)的水賊紛紛大驚失色,爭先恐后的敗逃。
“殺賊!殺賊!”
文登營的新兵們喊著響亮的口號,但就是不前進一步,這卻讓本就驚慌失措的水匪們更加深信受了官兵的埋伏。
王爭登上最顯眼的位置,手提一顆碩大的頭顱。
“河龍王已死,諸位文登營將士,不可甘于人后,隨我王爭殺匪立功,封妻蔭子??!”
“殺!殺!殺!”
水匪們見到河龍王帶著不甘的腦袋,再也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旗幟散落了滿地,各種各樣的兵器“嘩啷啷”扔了一地。
嘴里喊著官兵有埋伏,看見文登營新兵們紛至沓來,恨不能讓爹娘給自己生出四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