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那柄冰冷的匕首,少年已經(jīng)嚇得全身顫抖起來,他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人,這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最怕遇到的一種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黑暗刺客。
“我……我……我只是個小人物”。
金手指少年的舌頭已經(jīng)被嚇得有些打結,他知道只要對方將匕首輕輕的一割,那么自己很快就會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只能用最快的聲音告訴對方自己沒有任何價值。
“放心,我暫時還不會殺你,有點小事找你問問而已,酒館里人多,直接找你會有些小麻煩,所以用這個方式將你引了出來”。
杰克挽著對方的肩膀,站在少年身后冷冷的說道。
“大人,您想問什么,我……我知無不答,巷子里很黑,我沒看清楚你的臉,也不會記得您的聲音,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
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聲,他是個很怕死的小人物,他還不想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里。
“我想知道月光城里有什么交通工具能讓我兩天內(nèi)抵達維拉斯城,希望你仔細想清楚后再告訴我,我可不希望聽到你說出不知道三個字”。
杰克向右移了半寸匕首,鐵器貼在少年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不過少年可不敢躲開,他的性命現(xiàn)在就握在對方手里。
“這種天氣,天啊,該死的大雪,沒有馬車能夠在這么厚的雪地里行駛,除非有一頭能夠飛翔的魔獸,可是月光城里并沒有能夠飛翔的坐騎”。
少年的緊張的絮絮叨叨道,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就這些?”
背后傳出了一聲不滿的冷哼聲,將少年嚇得一抖,他立即閉上了嘴巴,良久之后才突然尖叫道:
“大人,我想到辦法了,聽說隕星島上每一座城市的魔法工會里都存在一座魔法陣與維拉斯城的魔法工會內(nèi)的中心魔法陣連接,那是抵達維拉斯城最快的方式”。
“借用魔法陣需要什么條件?魔法陣這種戰(zhàn)備物質別告訴我任何人都能借用”。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大人,您應該找個魔法師問問,求你放了我,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
“我想你應該認識這方面的魔法師,不然你不會知道魔法陣的存在,老老實實帶我去找那個不小心對你說漏嘴的魔法師大人,不然我或許會改變主意宰了你,然后去找別的魔法師問問”。
“這…好吧,您跟我來,不過他的脾氣可不好,那是一個叫安德利的酒鬼,以前是一名魔法師,后來因為某些原因被魔法工會驅逐了,魔法陣的事就是他告訴我的”。
叫安德利的魔法住在月光城的郊外,這里是一個不大的鎮(zhèn)子,少年雇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他自愿充當車夫帶著杰克趕去這個平凡的小鎮(zhèn)。
這是一間小小的雜貨鋪,一個散亂著頭發(fā)的老頭正坐在雜貨鋪里,身前擺著一個小火爐。
老頭一邊烤著手,一邊不停地喝著杯子里一種紅色的酒水,看到馬車停在門口,他沒打算起身迎接客人,仿佛沒有看到走進來的兩人一般。
“安德利叔叔,好久不見”。
少年踏進門口,親切的喊道。
“小吉米,你好久沒來看我了,那是你的朋友嗎?”
散亂著頭發(fā)的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吉米身后的杰克,臉色不悅的問道。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我們有點事想詢問你”。
吉米恭敬地坐在了安德利的面前,烤著凍僵的手說道。
杰克站在吉米身后沒有開口,這個老法師身上的魔力很微弱,如果不是吉米說過他以前是個魔法師,杰克根本不會相信對方的身份。
“我老了,很多事都記不住了,你先說說看,想知道什么”。
老頭撇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杰克,冷著臉哼道。
“我想詢問魔法陣的事情,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魔法工會有一座魔法陣能夠直接抵達維拉斯城,你親眼見過的”。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吉米的話,老頭被酒水嗆得厲害,吉米不得不趕緊站起身來替他拍打后背,好半天老酒鬼才緩過來。
“小吉米啊,我的酒快喝光了,你替我去西頭的麻婆那再買點酒來”。
老頭將鐵質的酒壺仍在吉米身上,不由分說的道。
“可是我……”
“沒什么可是的,快去快回,我替你招待你的朋友”。
老頭瞪了吉米一眼,吉米不得不望向身后的杰克,見杰克對他點了點頭,吉米如同大赦一般抱著酒壺沖沖離開了屋子。
吉米是在這個小鎮(zhèn)出生的,他沒有父母,沒有朋友,而且是個慣偷,鎮(zhèn)子里的人對吉米很不友好,哪怕他已經(jīng)離開小鎮(zhèn)很多年,并且再也沒有偷竊過小鎮(zhèn)上的任何人。
踏在雪地上,吉米十分痛苦,好幾次吉米想沖回去,但是他又猶豫了,安德利是他唯一的親人,一個遠房的表叔,以前安德利還是個魔法師的時候,曾經(jīng)幫助過吉米免受牢獄之災。
現(xiàn)在安德利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沒用的酒鬼,根本無法再幫助自己,也許那個刺客得到答案后就會離開,安德利不會有事,吉米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他一個金手指根本不可能打得贏一個刺客,回去不過是多添一條人命而已。
麻婆家住的有些遠,那是一個獨居的老太婆。
聽說他的兒子去了很遠的地方經(jīng)商,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來過鎮(zhèn)子,也有人私下說他的兒子早已經(jīng)死在異鄉(xiāng),只不過麻婆不愿意相信而已。
麻婆經(jīng)營著祖?zhèn)鞯木起^,這里釀出來的米酒遠近聞名,很多鎮(zhèn)子外的旅客也經(jīng)常專門趕過來買一壺解饞。
安德利最喜歡這里的酒水,但是就是路程有些遠,需要走上半個時辰,安德利只有嘴饞的不行的時候才愿意走上一趟。
吉米走到麻婆的酒館外時身上已經(jīng)落滿了厚厚的雪粒,走進酒館并沒有人認出吉米來,吉米離開鎮(zhèn)子的時候不過十二三歲,幾年過去他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小伙子,酒館里的人只以為他是個普通的過客,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他是以前那個偷竊的小賊。
“來一壺米酒,要上好的那種”。
吉米心事重重的走到柜臺,將幾個銅幣扔在桌上,他甚至沒有心情去看看今天酒館里都坐了一些什么人。
“你是小吉米”。
麻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神還不錯,她一眼就認出了吉米的身份。
“你好,老婆婆”。
吉米抬頭打量了一下對方,麻婆比以前更老了,臉上的皺紋如同老樹的根須,提酒壺的手一直在抖來抖去,如果他的兒子還不回來,也許麻婆會靜靜地死在某天早晨,然后很久之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
“鎮(zhèn)子上的治安兵在那,小心別被他們認出來”。
麻婆將酒壺放在吉米手里,然后偷偷的對著他說道。
吉米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這個慣偷早已經(jīng)成了鎮(zhèn)子上治安營的通緝犯,也許那些衛(wèi)兵們抓到自己指不定能夠換上一小筆賞錢。
“謝謝”。
吉米說了一聲,然后拿上酒壺向著酒館外走去,四個穿戴著鎧甲的士兵正在角落里的桌邊喝酒,這種偏遠的鎮(zhèn)子很少有麻煩出現(xiàn),這些士兵白天不是混在酒館就是妓院,只有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小毛賊的時候他們才會有活干。
“可憐的孩子,要不是父母死得早,也不會變成這樣”。
麻婆看著吉米走遠的身影,小聲的嘀咕道。
麻婆在鎮(zhèn)子上生活了一輩子,鎮(zhèn)子上每一個人年輕人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于小吉米的身世她再了解不過了。
吉米走出門外沒多遠,又停下了腳步,站在雪地中的他呼吸變成沉重了起來,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也許會因此付出性命為代價的辦法,這也許能夠救安德利和自己一命,但是自己最終一定會被送進監(jiān)牢里。
吉米在雪地里狂奔著,他瘋了一般沖回了酒館,然后抓住了一個治安營衛(wèi)兵的衣領,大吼著有一個刺客進入了小鎮(zhèn),就在安德利的家里。
衛(wèi)兵們根本不相信他,以為吉米在開玩笑,直到杰克狠狠的給了那個笑的最兇的家伙臉上一拳,然后大叫著自己是那個幾年前偷了治安營長官一條金表的金手指吉米,四個衛(wèi)兵才追逐著吉米向著酒館外飛奔而去。
平靜的小鎮(zhèn)上今日出現(xiàn)了一幅奇特的精致,一個少年在雪地里狂奔著,不時停下來用言語戲耍一番身后的追兵,四個衛(wèi)兵在后面瘋狂的追逐著,大喊著對方站住,不然一定要對方好看。
吉米比起這些穿著鎧甲的衛(wèi)兵身體要靈活的多,衛(wèi)兵們根本追不到他,但是每當這些衛(wèi)兵打算放棄的時候,他又會停下來裝作跑不動了,讓衛(wèi)兵們不愿意輕易放手,這樣一追一趕很快就離安德利那間雜貨鋪不遠了,吉米放滿了腳步,然后緊張的停在門外,偷偷的從門縫向內(nèi)看去。
地上沒有鮮血,也沒有打斗的痕跡,吉米吊著的心終于安了下來。
他繼續(xù)移動著視野,安德利叔叔躺在躺椅上沒有動彈,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個年輕的刺客沒有在房間里,難道已經(jīng)走了?
這些思緒剛剛從吉米的腦海里飄出來,下一刻他就被一只力量強大的右手給從后面捂住了嘴巴,然后向著雜貨鋪另一側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