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月看著他那一身同款的披風(fēng),忍不住問了句,“你們這件披風(fēng)從何而來?”
三人異口同聲,“羲帝所贈。”
“……”
秦觀月明白了,合著是寧昭讓王總管為各國來使安排的。
白禪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眾人,“幾位這是在做什么?”
蕭明泱與李玄息互看了眼,都沒說話。
秦觀月問,“世子來此何事?”
白禪笑了笑,舉起手中食盒,“本想來看望少師的傷勢,不想半路遇到大人的侍女拎著食盒回來,天冷雪滑,我便幫忙拎過來了。”
他剛說完,新來的宮女妙妙就驚恐萬分地沖進了殿內(nèi),嘴里大喊道,“不好啦大人!您的食盒被人搶啦!”
秦觀月:“……”
蕭明泱和李玄息齊刷刷看向白禪。
世子殿下神色從容地拎著食盒往殿內(nèi)走,“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
眾人無力吐槽,您都成劫匪了,還舉手之勞?
妙妙一臉茫然地看著殿內(nèi)的大架勢,有些惶恐,秦觀月擺擺手讓她退下。
蕭明泱無比自然地跟上,“正好,我也沒吃午飯。”
李玄息摸了摸肚子,也跟著往里走,卻被蕭明泱攔住了。
“進去可以,若是動手的話可不行?!?p> “她既答應(yīng)給我畫,我自然不會動手?!?p> 兩人對視片刻,皆目光倨傲,寸步不讓。
寧巳也要跟著,卻被孫楚攔了下來。
本來是因為陛下的命令,現(xiàn)在那三個女人湊到一起,不定什么打起來,自然不能傷了他們的二殿下。
寧無奈,只好嘆著氣走了。
屋內(nèi)坐在桌前的秦觀月全當(dāng)聽不到屋外的針鋒相對,看著眼前這位射余世子。
“聽說昨日是世子將我送回來的?”
“是。”
白禪點了點頭,問道,“我記得昨日少師并未受傷,不知昨夜那般情景是為何?”
秦觀月笑,“謝世子關(guān)心,只是女子每個月都有幾日不舒服,只是我有些嚴重罷了?!?p> “……”
白禪默然,心知她昨晚的癥狀可不像一般女子月事的癥狀,那情景就和中毒了差不多。
然而她不愿說,旁人也沒辦法。
“昨日若非世子伸手,我只怕要凍死在外,在此謝過世子。”
“舉手之勞罷了,若我不出手,想必不多久也會有宮人路過?!?p> “可我記得世子是一路將我抱回寄云殿,又陪了我半夜,如此可不只是舉手之勞?!?p> “……”
白禪目光閃爍,低頭去端參湯,“少師乃大羲棟梁,我自不能坐視不管。”
秦觀月笑看著他,語氣綿軟起來,“世子對我這么好,可是看上了我?”
“當(dāng)啷——”
白禪手一抖,將勺子掉進了湯碗里,平靜道,“少師多慮了?!?p> “……”
不多久,估計是吵累了的女帝與龍女一起進了屋里。
四個人吃一人份的菜肯定不夠,妙妙拿了幾副碗筷過來,看了眼桌上的幾碟清粥小菜,猶豫道,“要不我再去炒幾道菜吧?”
李玄息剛拿起筷子,頭也沒抬道,“烤頭羊吧?!?p> 蕭明泱:“……”
秦觀月讓妙妙再去準備些菜,順便把另一份份參湯推到了龍女面前。
“謝謝?!?p> 李玄息也不客氣,端起就喝。
蕭明泱嗤笑,“人家受傷喝的湯藥,你也不怕被毒死。”
李玄息擦了擦嘴,疑惑地看向秦觀月,“她沒受傷啊,不過瞧著像中了毒?!?p> 秦觀月目光微動,下意識將左手握了起來。
白禪心頭一動,“中毒?什么毒?”
李玄息舔了舔唇,“劇毒?!?p> “……”
白禪看了秦觀月一眼,卻沒有再追問。
秦觀月略心虛,一時間也沒開口,低頭喝著湯。
蕭明泱一邊吃菜,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兩人。
旁邊李玄息吸溜著面條,湊過來,“他倆在談戀愛嗎?”
蕭明泱一愣,“大夏也有談戀愛這個說法?”
李玄息也疑惑,“襄未沒有?”
蕭明泱皺了皺眉,心說也不可能遍地穿越人士,便沒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一臉嫌棄地推開李玄息。
“你離我遠點,湯灑我身上了!”
“哪有?”
“你別用手糊!”
最終這頓飯吃了寄云殿整整三天的食物,李玄息吃了其中一半,而后揚長而去,白禪也跟著告了辭。
蕭明泱一臉譏誚,“大夏看著挺富,沒想到連個長公主都養(yǎng)不起。”
秦觀月笑笑,倒也看出來蕭明泱對李玄息的態(tài)度好了不少,“傳聞龍女不知活了多久,想來是龍女只是龍王閣閣主的稱號,畢竟這李玄息看著便是率性之人?!?p> “越是赤子之心,越經(jīng)不得背叛與骯臟,她現(xiàn)在有紫薇帝護著自是不怕,若有一天紫薇帝不在了……”
秦觀月聽的眼皮一跳,偏頭看向她。
蕭明泱卻輕描淡寫地繞了過去,“當(dāng)然,我就是打個比方,嫉妒下她的好命。”
“……”
秦觀月聽著卻并沒有覺得松了口氣,“你來大羲,真的只是為了爍金地圖嗎?”
“不然呢?”
蕭明泱穿上披風(fēng)往外走去,小七撐開傘跟在她身后,她仰頭看了眼天空落下的雪,感嘆了句,“這雪看來是要下一段時間了?!?p> “瑞雪兆豐年,太常寺說是吉兆?!鼻赜^月與她一起站在廊下看雪。
“雪下的合時宜是吉兆,不合時宜就是災(zāi)禍。”
蕭明泱回頭看她一眼,“別送了,既然裝病就好好躺著,別露馬腳了?!?p> “……”
蕭明泱漫踩著一地白雪走出了寄云殿,沒走多遠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宮門下的人。
她笑著走上去,掃了眼他肩頭的落雪,“世子在此站著不冷嗎?”
越聞天看向她,“我有一事想問女帝。”
“關(guān)于秦觀月?”
“是?!?p> “我猜猜,是想問她中的毒?”
白禪目光微動,“她真的……中了毒?”
蕭明泱點頭,“對,劇毒,掌中蓮。”
越聞天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怔,“那朵花……”
“問梅宴你買下的那朵花,乃是劇毒之物?!?p> 蕭明泱彎起嘴角笑了下,“那花的傳說聽著半真半假,可如今放到秦觀月身上倒是十分應(yīng)驗,智謀無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終凄慘死去?!?p> 越聞天目光冰冷,“誰做的?”
“你應(yīng)該猜到了,秦觀月那樣無拘無束的人,能讓她俯首的只有捏著她的那條小命的人?!?p> “寧昭,還是宮越?”
“都一樣,這二人并沒區(qū)別。”
蕭明泱看著他眼中的殺意,感慨了一句,“秦觀月比你認得清,她知道,在這個世上只有握住權(quán)力的人才最自由,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p> “……”
“若要護著什么人的話,就得知道,生也好,死也好,只有站在最高處的人才能決定?!?p> 蕭明泱擺擺手往前走去,“一起來吃飯是熱鬧,單獨來就是密謀勾結(jié),冷靜點,可別害了她。”
“……”
蕭明泱捧著手爐走遠,小七好奇地問了句,“陛下為何要提醒他?”
“好歹救過我們,就當(dāng)回報了。”
“他是——……”
小七瞪大了眼睛,“陛下是如何認出他的?”
對方的偽裝十分高明,連他都沒認出來。
“眼神。”
“……眼神?”
“他看秦觀月的眼神跟某個狗男人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錯不了。”
“陛下……您這般罵王爺,是不是有些不太妥……”
蕭明泱彎起嘴角,“你不懂,這叫情趣?!?p> 小七:“……”
他還真不懂這種情趣。
“可據(jù)屬下所知,秦觀月與越聞天只見過兩次面,中間還隔了十年,為何會有這么深的糾葛?”
“緣分這個東西是說不清的,但總有人在看到對方第一眼便有了預(yù)感。”
“什么預(yù)感?”
“糾纏一生的預(yù)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