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雀?
秦觀月看到她有些意外,“她怎么會在這里?”
寧巳卻是毫不意外,“飛燕坊背后的靠山就是林府,瑤雀常常往來林府?!?p> 蕭明泱問的一針見血,“林鴻喜歡瑤雀?”
寧巳詫異不已,“您怎么知道的?”
蕭明泱感慨,“這樣風(fēng)骨傲然的美人,誰不愛?”
“……”
寧巳無話可說。
那邊眾人見來人不是秦觀月,而是瑤雀后,神色各異,都沒回話。
瑤雀也不在意,偏頭看向躲在假山后的秦觀月和蕭明泱一眼,而后看向?qū)幩龋岸钕??!?p> “瑤雀姑娘?!睂幩纫补ЧЬ淳吹卮蛄藗€招呼。
瑤雀頷首,看向秦觀月和蕭明泱,“我們好像見過。”
秦觀月笑了笑,走到眾人眼前,“在下秦觀月,曾在太清殿見過瑤雀姑娘。”
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些人心頭剛放下的大石又重重壓了上去。
剛才那幾個議論秦觀月的公子哥兒臉霎時通紅,尷尬地不知看哪兒好。
秦觀月假裝沒看見,又介紹了下身邊的蕭明泱,“我朋友,明煙。”
瑤雀在太清殿獻過舞,自是知道蕭明泱的身份,眼下聽她這么介紹,便知道她是不想泄露身份,便頷首應(yīng)了。
她這副態(tài)度與當(dāng)日在太清殿前差不多,倒是與那些見到秦觀月就鴉雀無聲的人更顯得幾分從容孤傲來,不免叫人刮目相看。
蕭明泱似乎也是真的欣賞她,當(dāng)即夸了句,“瑤雀姑娘跳的舞是我看過最美的舞。”
瑤雀定定看了她片刻,那張淡淡的臉難得出現(xiàn)了一絲笑容,“多謝贊賞?!?p> “素聞瑤雀姑娘清冷孤傲,不想見了少師也會一展笑顏,倒是令人羨慕?!?p> 一道含笑的男子聲驟然響起,便見院子門口處,太子寧辰帶著一個貌美的綠裳女子走了過來,身后便是披著一襲繡玄鶴狐裘的林鴻。
蕭明泱到底不忘點評一句,“長得不錯,是成熟男人的魅力?!?p> 她說的不假,林鴻其人長得端正英俊,一副風(fēng)度翩翩模樣,卻絲毫不顯書生意氣,反而盡顯沉穩(wěn)大氣,即使站在太子身旁也是不卑不亢的姿態(tài),頗令人欽佩。
“太子殿下?!鼻赜^月拱手一禮。
寧辰笑著虛扶起她,扭頭向林鴻說,“林鴻,這便是孤與你說的秦少師了。”
林鴻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淺笑道,“在下林鴻,一介商人爾,久聞少師之名,今日得見,果不同凡響。”
他說的客氣之詞,卻因陳懇而顯得真實,秦觀月也笑著回了一禮,客套了兩句。
忽然聽得一道嬌聲問道,“不知二殿下身旁的這位姑娘是?”
卻原來是太子身旁的那個綠裳女子正笑吟吟地看向蕭明泱。
“她是我朋友,明煙?!鼻赜^月原樣介紹了遍。
“原來如此,原來是少師的朋友,無心有禮了?!蹦桥佑欢Y。
蕭明泱卻動也沒動,只揚眉看著她,“這位是?”
“她是……”寧辰說了一半忽然有些尷尬,竟不知道該怎么介紹。
柳無心卻是若無其事地笑著接過去,“妾身柳無心,乃是太子門客。”
太子門客……
蕭明泱忽然想到那日秦觀月說教太子送禮的人,心里有了猜測,不由得有些好笑。
門客?可以摟著腰的門客?
她沒什么動靜,柳無心也不介意,卻像看不到蕭明泱身旁的瑤雀一般,兀自看向秦觀月來。
瑤雀漫不經(jīng)心的也不在意,林鴻卻是早已走到了她身邊,輕聲問她何時來的,怎么一個人來了,可有吃過早午飯之類。
瑤雀懶懶地答了,他也一點不在意,反而解下身上的厚披風(fēng)蓋在了她身上。
蕭明泱一旁看得感嘆不已,“這是真愛了,眼里都是笑,心里都是她,這第一富商還真是個真心人。”
秦觀月也在看著,笑問,“羨慕了?”
“不羨慕,我也有?!?p> “你是想說你那三千后宮嗎?”
“當(dāng)然不是,我也是有真愛的人?!?p> “呵?!?p> 秦觀月不信,蕭明泱不高興地嘲了她一句,“你就是嫉妒我?!?p> 秦觀月失笑,“我嫉妒你?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
“你嫉妒我有真愛?!?p> “……”
兩人說說笑笑,渾然不怕晾著旁邊的太子。
旁觀的其他人看得心里五味雜陳,估計整個也只有這么一個秦觀月敢如此放肆了。
而這一幕也落在不遠處的涼亭里的兩人的眼里。
這是一對主仆,仆人有三十多歲,目光矍鑠銳利,主人卻是青年身形,臉上戴著一張銀面具,只露出一張薄唇和有棱角的下巴。
仆人偏頭見自家主人目光定定地看著遠處的那兩個女子,低聲問了句,“少主,可要提前——”
“不用?!?p> 戴面具的主人開了口,是夾雜在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低沉嗓音,有些許沙啞,卻又因為話語里的那份超出年紀(jì)的沉穩(wěn)而顯得格外有魅力。
他的眸子落在不遠處的少女身上,緩緩道,“別盯得太近,她身邊跟著一個黑衣少年是殺手出身,平時不現(xiàn)身,但是非常警覺?!?p> 仆人點頭,“是。”
對面的秦觀月眉頭微皺了皺,扭頭看向河對岸的亭子,卻只見到了幾個歡聲笑語的貴女。
“怎么了?”蕭明泱問。
秦觀月還未開口,便聽小七皺眉說了句,“剛才有人在看我們這邊。”
蕭明泱不解,“我估計他們都在偷偷打量傳說中的劊子手秦觀月?!?p> “不是?!?p> 小七搖頭,“有一道目光帶著殺氣?!?p> 蕭明泱目光微滯,看向秦觀月,“你感覺到了嗎?”
秦觀月卻有些遲疑地回道,“我倒是沒感覺出殺氣……”
“那是什么?”
“……哀怨?”
“……”
兩人被她說的無語,也就沒再當(dāng)回事。
恰在這時,人也都到齊了,問梅宴便正式已開始,那些人都坐在梅花下的桌案前,吟詩作對起來。
然而年輕人聚在一起總是會聊到政事的,前些日子的貪污連坐案已經(jīng)過去,且動手的秦觀月還在場,他們自然不好說,便說起了這些天滄瀾皆知的五國天子祭來。
秦觀月本來沒打算做聲,奈何有人實在忍不住,壯了膽子問到了她跟前,她也不好擺架子。
“此事當(dāng)真?!彼换亓诉@么一句。
又有人問,“不知其余三國來的都是誰?”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開始猜測起來,“必然是不得了的人物?!?p> 秦觀月想起前些日子三國來的書信上寫的那三個人,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確實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其中有人還能與她身邊這位女帝平起平坐。
林鴻笑笑,起身走到眾人前,“諸位,今夜月圓,便不擾諸位賞月之興,便提前開始展示珍寶奇物?!?p> 眾人都知道珍品拍賣師因為某人的到來,卻都沒說開,調(diào)整了心情開始期待這次問梅宴上的奇異珍品。
二殿下寧巳忍不住對秦觀月說了句,“林家的問梅宴上展示出來的東西總是世間少有的珍奇,不一定是珠寶,但絕對是世間少有。你若有什么喜歡的,可以跟我說。”
秦觀月笑笑,沒有接話。
寧巳尷尬地坐了回去,忽而覺得后背一涼,仿佛有一雙冰冷的眸子在暗中盯著他似的。
他猛的打了個寒戰(zhàn)。
秦觀月偏頭問他,“怎么了?”
寧巳搖搖頭,一臉納悶,“……沒事?!?p> 一聲琴音乍響,如鐵騎錚鳴,獨坐在一角的瑤雀懶洋洋地一手托腮,一手撥琴。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