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jié) 打出國威

　　望著趾高氣揚的葡萄牙海盜戰(zhàn)艦，李壹恨得牙癢癢，若不能打掉這群強盜的囂張氣焰，這天津碼頭也不用再開埠通商了。李壹回頭看著馬漢，沉聲問道：“怎么才能戰(zhàn)勝他們。”馬漢無奈地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道：“噢！李，就目前而言，想在海面上打敗這群強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李壹聞言沉默了良久，在海灘上來回踱起步來，……突然李壹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朝馬漢走過來，抓住馬漢的雙手，問道：“如果把他們引上岸來，我們的勝算有幾成？”馬漢聞言雙目一亮，喃喃自語道：“噢，好的，我算算。他們有六艘戰(zhàn)船，每條船約有六十多個水手。我們現(xiàn)在有火槍手五百余人?；旧虾退麄兪且槐纫弧｀拧铱雌鸫a有六成勝算?！?p>　　李壹一怔，問道：“馬漢先生！還有四成沒把握，具體都是什么？”

　　馬漢道：“兩成是因為士兵還不能熟練操作新制的燧發(fā)槍；其余兩成是因為敵人火炮的遠程打擊。”

　　“噢……，我明白了！如果我們把敵人引至腹地，脫離火炮的射程，那我們豈非有八成勝算！”李壹道。

　　“理論上是這樣，李?！瘪R漢說道。

　　“好！就這么干！關(guān)鍵是怎么把這些海盜給引過來?！崩钜己罋馊f丈的說道。

　　這時馬漢一拍腦門，好似想起了什么，叫道：“噢！李，我新研制出了一種火槍，由于改變了火藥的配方，威力更大了，射程起碼可以達到三百多步！”頓了頓，馬漢一指葡萄牙海盜船，又道：“至少可以準(zhǔn)確地打到那艘船上?！?p>　　“這種槍有幾把？”李壹興奮地問。

　　“呃……，只有一把?！瘪R漢答道。

　　“馬漢先生，如果把這支千里鏡固定在這把槍上，會打的更準(zhǔn)嗎？”李壹問。同時心中暗喜，他奶奶的，老子終于有了這世界上第一把狙擊步槍。

　　“上帝啊！你真是太聰明了，加上千里鏡，這把槍的威力無法估量，我都有些等不急了?！瘪R漢興奮地叫道，立刻轉(zhuǎn)身差人去取那把槍……

　　李壹趴在巖石后，雙手持槍，單目通過千里鏡瞄準(zhǔn)帆船上的水手，馬漢趴在李壹的身邊，既緊張又興奮，“叭！”一聲脆響，帆船甲板上一名水手應(yīng)聲而倒?！袄钜迹∧愦蛑辛藛?？”閉眼趴在一旁的孫瑩瑩聞聲問道?！班?！打中了！”李壹答道。“快給我看看！”孫瑩瑩迫不及待地拿過槍，通過千里鏡觀察帆船上的情況。

　　“嘻嘻！那個頭領(lǐng)火了，他在罵人！船上都亂成一鍋粥了！”孫瑩瑩興奮地叫道。

　　李壹輕輕從孫瑩瑩手里接過槍，說道：“瑩瑩！咱們再打他兩槍，把他們徹底打懵，好不好？”

　　“好！最好把他們?nèi)蛩溃钜?，你可真厲害。”孫瑩瑩拍手叫道。一旁的馬漢激動地全身顫抖。

　　“叭！”“叭！”“叭！”當(dāng)李壹摞倒帆船甲板上三個水手后，甲板上的水手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是岸上的軍隊襲擊了他們。水手們立刻調(diào)轉(zhuǎn)炮口向岸上攻擊，“轟！”“轟！”炮彈砸在海灘上，濺起一片沙子，炮聲震得李壹耳朵發(fā)疼。李壹連忙拉起孫瑩瑩，向士兵們招呼一聲，向海岸線縱深退去……

　　帆船甲板上費迪南憤怒了，擅用冷兵器的明朝土著一定用了什么妖法，否則不可能在瞬間殺死四名水手。想想幾年前的馬六甲海戰(zhàn)，葡萄牙：17艘船，350人。馬六甲：9艘船，12000人。馬六甲人主動進攻，結(jié)果艦隊幾乎被完全摧毀。而葡萄牙未傷一人。而今天這樣的戰(zhàn)績傳回歐州，一定會被那些漂亮的貴婦恥笑。家族的榮譽也會毀于一旦。費迪南家族今后在葡萄牙再也抬不起頭來。望著妖嬈貴婦失望的神情，費迪南胸中的戰(zhàn)斗欲望和怒火被點燃了。他拔出腰間的配劍，向各船的海盜們高聲喊道：“騎士們，拿起你們的武器，去消滅這些卑鄙狡猾的明朝土著。去奪取他們的財富吧！”

　　眾海盜聞言，發(fā)出一片歡叫聲，六艘戰(zhàn)艦緩緩逼向海岸線。從戰(zhàn)艦上放下幾十只小船，載著手持火槍的海盜駛向岸邊。小船一靠岸，那些海盜們立刻排成整齊的方隊，齊步向內(nèi)陸行進。

　　李壹讓士兵把孫瑩瑩帶離戰(zhàn)場。他趴在巖石后觀察著海盜們的進攻情況，少頃后，李壹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馬漢，問道：“馬漢先生，可以開火了嗎？”

　　“不，不行。李！咱們還在戰(zhàn)艦的炮火覆蓋之下，至少還得后退二百步！”馬漢搖頭答道。

　　李壹聞言，正欲揮手命令隊伍后撤，這時海面上突然刮來一陣大風(fēng)，天氣暗了下來，噼里啪啦下起雨來。馬漢見狀大喜，跳起來道：“李！快，快呀！趕快帶領(lǐng)你的士兵，去消滅這群可惡地強盜，下雨啦！他們根本無法開火了?！?p>　　李壹聞言一震，立刻向身后一揮手，大聲命令道：“所有人！聽我命令！開火！”

　　頓時海岸上槍聲大作，上岸不久的海盜們像割韮菜一樣，一排排倒下去。遭遇突變，海盜們亂成一片，紛紛驚叫起來，“噢！天哪！我被打中了！”“噢！上帝呀！我的火槍無法射擊了！”“天哪！這些土著們拿得是什么，下雨天竟能開火！”“桑丘！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別拋下我！”海盜們一窩蜂似地向海邊逃去，李壹帶領(lǐng)著殺紅眼的明軍在后邊持槍追擊…………

　　正在這時，李壹感覺到身后的大地在震動，他回首一望，只見須發(fā)皆白的孫逢吉帶領(lǐng)著一千步騎沖了過來，這一千步騎經(jīng)過李壹他們身旁時并未停留，他們揮舞著鋼刀向海岸邊的海盜們砍去。海盜見狀紛紛拋下武器，跪地投降。“求求你們！別殺我！我投降?！薄夙暶鬈姽俦銓⑼督档暮１I團團圍住。

　　這時，海面的戰(zhàn)艦上升起一面白旗。只見一名留守的海盜，操著生硬地漢話道：“明朝的騎士們！我們請求投降，我們會按照你們的要求，贖回我們的水手。我們向上帝起誓，今后再也不踏足中土了?！?p>　　在場明軍見狀頓時歡呼起來，“勝了！我們勝了！”“我們打敗金發(fā)碧眼的洋人啦！”“大明威武！”

　　“李大人威武！”“孫大人威武！”

　　孫逢吉見狀一陣開懷大笑，少頃，轉(zhuǎn)身問李壹道：“怎生處置這些俘虜由你決定，畢竟你是天津通夷官署的主官?！?p>　　李壹聞言趕緊朝孫逢吉一拱手，笑道：“有老大人在此，哪來晚輩說話的份，這大主意還是您來拿吧?！?p>　　孫逢吉聞言假意臉上一惱，笑罵道：“得了吧！賢侄。少和我玩虛的，別人不了解你，老夫還不知道你！你在蘭州時殺伐果斷，手段可辣得很吶！呵呵呵。”

　　李壹聞言臉上一紅，心知推脫不掉。便硬著頭皮說道：“孫大人，其實…………我……只想得到他們的戰(zhàn)船……”

　　孫逢吉聞言一怔，旋即明白了李壹的用意，哈哈一陣大笑，慨然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打疼他們，他們便長不住記性。罷罷罷！誰叫你還年輕，今后的路還長。今兒這惡名我便替你擔(dān)了?！毖粤T沖身邊的校尉一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待孫逢吉交待完后，那校尉便向海邊跑去，不一會便聽校尉高聲命令道：“所有將士聽令！留下首領(lǐng)，其他人一概斬首?！?p>　　“噗噗噗噗噗噗！”一陣鋼刀砍在脖子上的聲音傳了過來，少頃鮮血地腥味隨著海風(fēng)飄進每個人的鼻孔。哇！哇哇！少數(shù)明軍士兵開始嘔吐，保住性命的費迪南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他倒在地上嘔吐得像只蝦米，嘴里不住道：“上帝??！這群人是魔鬼！他們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最后，葡萄牙海盜以五艘戰(zhàn)船的代價，贖回首領(lǐng)費迪南。當(dāng)費迪南領(lǐng)著幸存的十幾名海盜，駕駛著僅剩的一艘船離開東海時，驚魂未定費迪南趴在船舷上，望著遠方的陸地，嘴里喃喃道：“快點！再快點！快點離開這片惡夢一般的國度吧?！?p>　　兩天后，孫逢吉帶著宣旨隊伍離開了，他來時兩手空空，回京時卻帶了五大船的金銀珠寶、絲綢和香料。據(jù)隨行官員的初步估算，這些金銀珠寶、絲綢和香料價值約紋銀四百萬兩。消息傳到京城，弘治帝大喜，當(dāng)即把五艘戰(zhàn)艦拔給通夷官署使用，并準(zhǔn)其訓(xùn)練水手，另賜爵孫逢吉，封其為忠勇縣候。一時間讓內(nèi)閣首輔劉健眼紅不己。奇怪地是，朝廷對本次海戰(zhàn)的真正功臣李壹，并未進行任何封賞，就連下發(fā)旨意中也未有絲毫提及。

　　這一日風(fēng)和日麗，又值官署休沐，孫幼才一大早便攛掇曹義、肖剛，約李壹出去喝酒聽書。李壹原本打算去焦治處看看火槍的生產(chǎn)情況，怎奈拗不過三人一陣勸說，索性便同他們一起出去下館子。和煦地陽光照在臉上，徐徐地微風(fēng)吹在身上。李壹四人走在薊縣縣城的大街上，心里有說不出的快樂，李壹暗下決心，待會定要和三位好友痛飲一番。這時卻發(fā)現(xiàn)遠處的街邊隱隱有人爭吵，四人好奇便圍了過去。只見人群之中，一乞丐樣女子，滿臉泥污，狼狽地被三個家丁模樣的男子推來搡去，一個公子闊少打扮的男子正在指指點點笑罵：“三個大男人，竟然搶不下她手里的包袱，我們王家的臉面都要被丟光了，快點拿了包袱，把她賣到窯子里去，也好抵了我們的店錢和飯錢?！?p>　　只見那女子低著頭，任憑三名家丁怎么推打，只是死死抱住包袱不肯松手。

　　李壹見狀立刻熱血上涌，正欲上前時，卻被曹義搶了先，只見曹義大步上前，一把薅住一名家丁的脖領(lǐng)順勢扔了出，他連忙扶起那女孑，顫聲問道：“是翠翠么？”

　　猶如巨雷響在耳邊，李壹、孫幼才、肖剛聞言頓時紅了眼，三個撥開人群，三拳兩腳便把闊少和兩名家丁放倒。四人團團圍在女子身邊。仔細一看，果然是吳翠翠。只貝她眼眶烏青，嘴角流著鮮血，頭上的秀發(fā)也被扯下幾絡(luò)。煞是讓人心痛，李壹心頭一酸，一股熱淚奪眶而出，忍不住抱著吳翠翠失聲大哭起來。

　　突然，曹義一聲怒吼，轉(zhuǎn)身朝著那惡少飛起一腳，狠狠踢在那廝小腿上，“咔嚓”一聲小腿應(yīng)聲而斷，那惡少“嗷”地一聲昏死過去。一名家丁見狀嚇得魂掉了一半，起身推開人群飛也似地逃了，一邊逃一邊大叫道：“不得了了！少爺被打死啦！快去報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