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風,查清楚了嗎?”星令坐在自己的戰(zhàn)營中,一身白袍,劍眉緊鎖。
“將軍,這……屬下也有些沒有頭緒了。昨晚屬下說的那塊憑空出現(xiàn)才使瞳雙宮主絆倒的石頭,好似并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個身著黑衣,暗衛(wèi)模樣的男子畢恭畢敬的站在星令桌前。
“你是說它本就是在哪兒的?如何見得?”星令也陷入沉思,他的暗衛(wèi),偵察環(huán)境的敏銳度必然是極好的,現(xiàn)在突然又說自己昨夜的判斷有問題……蹊蹺……
“首先,屬下發(fā)現(xiàn)石頭在草地上留有多年磨蝕的印記,其次,石頭表面有著長年經(jīng)風吹雨打的磨痕,底部更是有草泥浸濕的觸感,怎么看,它都的確是一塊原本就存在的石頭,但屬下又不相信自己多年訓練的偵察能力出了問題……”言畢,帳內陷入一種沉重的安靜。
星令依舊鎖著眉頭,片刻,索性緩緩閉上雙眼。
“向昭殿下怎么樣了?”
“殿下倒是沒什么大礙,現(xiàn)在正在休息,待會兒便要忙著去和大臣們商議今晚的戰(zhàn)事?!?p> 今晚的戰(zhàn)事?今晚的戰(zhàn)事的確很重要。
這幾天,神魔之間大戰(zhàn)小戰(zhàn)一直未停,魔族的軍營情況他們也琢磨得差不多了。
魔族軍隊自然是強,但神族軍隊并不遜色,加上有瞳雙的陣法保護,那更是如虎添翼。
今晚一戰(zhàn),神族定要徹底挫敗魔族的銳氣!
“這樣,你現(xiàn)在先代我去給殿下請個罪,就說是我辦事不力,未將瞳雙宮主保護好,讓她受了腳傷。我現(xiàn)去安撫一番宮主,稍后與他一起去商議戰(zhàn)事?!毙橇畋犻_眼睛,凜冽的雙眼中竟多出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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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的醫(yī)營內,瞳雙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復又悶哼一聲。迷離毛茸茸的頭軟軟的趴在瞳雙未受傷的腳上。
面露痛苦的人兒,此刻正坐在扶桑的看診帳內。受傷的小腳搭在一張青木小凳上,青腫的不行。
展於半蹲著擔憂的看著她青腫的腳,嫌棄般的嘀咕:“我說別走那么快,你不聽,現(xiàn)在腫的像豬蹄似的?!?p> “什么?”瞳雙狠狠地瞪了一眼,伸手便要去拍他的頭,還未動手,扶桑摁了一下瞳雙的傷處。
“??!痛痛痛!”瞳雙吃痛一叫。
“你這腳扭的確實是有些嚴重了,再來晚一些你可能連走路都難。”扶桑收回手,看著瞳雙。
“丫頭,你怎么傷的?”
瞳雙埋怨般悄悄撇了一眼展於,展於隨即別扭的轉過頭去。
“被石頭絆倒了……扶桑爺爺,這腳什么時候能好?”
“簡單,但至少也得過了今晚才能消腫,然后你安分保養(yǎng)兩天就好了?!狈錾0淹p的腳從小凳上移開,放下。起身便去藥賬研藥了。
“你想戰(zhàn)爭早點結束嗎?”扶桑走后,展於隨即轉過身來,走到瞳雙身邊。
“想啊!怎么會不想?早日結束,早日和平,就不會有這么多神為此流淚,為此流血甚至失去生命了……”瞳雙示意迷離來她懷里,低著頭邊撫著迷離拉攏的兩只耳朵邊說。
“嗯?!闭轨饵c頭,在瞳雙身旁坐下,若有所思。
“可是……”瞳雙隨即一笑。
“哪兒有才打了幾天就結束的戰(zhàn)爭呢?”
“怎么會沒有呢?”瞳雙扭過頭,看著說胡話的展於,拍了一下他的頭。
“你怎么這么天真?戰(zhàn)爭啊,是打不完的。我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幫助更多的人活命?!?p> 展於扭過頭,看著在他看來才是真正天真的瞳雙,然后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宮主!”
“雙兒!”
不知什么時候,星令和向昭同時趕到。
向昭看著瞳雙,面露擔憂,隨即直接走近瞳雙,蹲下去輕輕掀開瞳雙遮住小腳的裙紗。
面對向昭這有些不雅的行為,瞳雙不禁忍痛把腳往后縮了一縮。向昭見此,也不停下,掀開裙紗看了看瞳雙青腫的腳,眉頭緊皺。
“怎會腫成這般?”
“啊……沒事啦,是我自己不注意,傷了還走了很長的路才會這樣的,扶桑爺爺說了,兩天就好了嘛……”瞳雙呵呵笑道?!跋蛘迅绺?,你快先起來啦,你這樣蹲著看女孩子的腳挺不雅觀的……哈哈……”
向昭放下瞳雙的裙紗,之后便未有動作,目光轉向展於,溫潤的臉上,竟多了一些凜冽。
“雙兒,以后有事可以來找向昭哥哥。”
瞳雙見狀不對,急忙岔開話題。
“好……向昭哥哥,今晚的戰(zhàn)事你們商量好了嗎?”
向昭起身,星令才緩緩走近――原來他自進帳便一直站在原處……
“還未去商議。不過,宮主你的腳怕是沒有辦法再行動了,陣法……”星令警惕的看向展於,“如何啟動?”
“好了,不用那么警惕,他知道我的陣法。到時候你們去征戰(zhàn),我還要讓他幫我去祭血呢?!?p> “他?如何祭?”向昭開口,如同星令一般警惕的語氣。
“吶?!蓖p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瓶子。“里面就是我的血,讓他去倒在陣里就可以了?!?p> “非得是他嗎?”向昭看著瞳雙,脫口而出。
瞳雙愣了一下,正想開口解釋,展於卻站了起來,看了瞳雙一眼,從她手中接過瓶子,握在手中。
“哦?這句句話里的意思都是信不過我啊……那要不殿下您在征戰(zhàn)的時候抽個空去給陣法祭血,或者小將軍你去?”然后走近星令和向昭,把小瓶子遞出。
“我們的確是沒有那個時間……但,我們也有我們的辦法?!毙橇钌锨?,接過瓶子,那里面,裝著瞳雙的唯一可以啟動陣法的血。
展於輕笑,回身坐下。
“諾,不怪我啊。反正這下也不用我?guī)湍懔?。我就安安心心陪著你養(yǎng)傷好了?!?p> “雙兒要不要我多派幾個人來照顧你?”向昭瞥了展於一眼,溫柔的摸了摸瞳雙的頭。
“不用啦向昭哥哥,真的兩天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煩。”瞳雙朝著向昭安慰似的一笑,帳外一陣微風,把幾片樹葉吹進賬中。
“殿下,時間緊迫,該去議事了?!毙橇钐嵝眩蛘咽栈厥?,溫柔的看了一眼瞳雙。
“雙兒,那我們便先走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向昭哥哥?!?p> “嗯!向昭哥哥星令你們今晚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
向昭又是一笑?!盎貋淼谝粋€就來找你,好好養(yǎng)傷?!?p> 星令只是認真點了點頭,這是她,給她的囑咐。
殊不知,這一笑,便是純真歲月里他給她的最后一個承諾。這一叮囑,便是幾百年再也未見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