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法術(shù),實(shí)際上應(yīng)該叫做遁術(shù)。羅森那是游戲玩多了,這才習(xí)慣性的認(rèn)知成了傳送術(shù)。
嚴(yán)格意義來講,以羅森修習(xí)功法的深淺程度來說,無論是理解,還是法力都是不允許他施展哪怕一個遁術(shù)。獸妖的逃脫術(shù)倒是沒問題,就是距離太短,意義不大。
然而,這個問題都在煉化界盈碎片之后消失了。界盈碎片來自不知名的大能,人家的周天功法,那是不用說,高的不知道是哪個境界了。遺留下來的東西,羅森哪怕只是略得皮毛,也是受益頗豐。
界盈碎片本身也可以看作是空間的一種具象化,那么羅森擁有那么多空間力量在身,相對的空間法術(shù)的施展也就輕而易舉了。
不過即便如此,一口氣回到當(dāng)初景家那個自己的小院時,羅森還是感到疲憊了。這也說明,哪怕開掛再多,這身體扛不住,還是沒鳥用。自身的境界終究還是根本。
喘著粗氣,四下打量一番。
出乎意料的是,這間院子似乎沒有什么改動,原先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依舊是什么樣子。
走進(jìn)原先的房間之***部的陳設(shè)也一如當(dāng)初,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更奇怪的是,這里居然一層不染。顯然有人經(jīng)常打掃。
羅森有些想不明白。
他正在納悶的時候,剛好,小院的院門開啟了,一道人影走了進(jìn)來,隨即院門又關(guān)上了。
羅森心念一轉(zhuǎn),只一瞬間便察覺到來人正是景玄。
不過景玄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羅森的存在,一個人低著頭慢吞吞的走過來,看樣子在想著什么事情。
羅森沒有主動出聲,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自己這來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似乎把之前景玄重金請托的一件事給忘了。要在白家的活動上殺人栽贓來著。如今人也沒殺,臟是自然沒法栽了。
這事本身不是很重要,又事不關(guān)己,只是羅森不是很想把手里的那兩塊玉髓還回去。
呃,直白的說,羅大爺準(zhǔn)備做老賴。
景玄一個人慢慢吞吞的走著,也沒有直接進(jìn)到里屋,而是在小院子里來回踱了一會步,這才走了過來。
等到了近前,他愕然發(fā)現(xiàn),里屋的門居然是開著的。頓時臉色就是一變,陰云密布。剛想要回頭,目光一閃卻是朝里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羅森的身影。
頓時,他就怔住了。
“一別多年,景兄別來無恙啊。”羅森到底還是先開了口,他也是臉皮厚,尷尬不尷尬的直接無視了。
“羅……羅道兄?真的是你?!”景玄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上下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羅森,好半晌才道:“還真的是你,一別多年,你倒是風(fēng)采更深往昔了。”
別看景玄境界不高,眼力見還是有的。羅大爺這次不說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那至少也得翻一下眼皮再看撒。
“呵呵,還算好吧。”羅森并不打算把他的遭遇說出來。
他的這幅態(tài)度自然瞞不過景玄,景玄心思玲瓏剔透,深有城府,自然不會再追問下去。反而露出笑容道:“羅兄如此瀟灑,想來別有一番際遇,到是讓在下相當(dāng)?shù)牧w慕啊?!?p> 笑容親切,面色誠懇,半個字都不提當(dāng)初的那個約定。景玄這人確實(shí)是個能做事的人。
“景兄若是想,自然也能如我這般快意恩仇。”羅森打趣道:“只是,怕是景兄不肯卸下肩上的這副擔(dān)子啊?!?p> “羅兄見笑了。”景玄裝模作樣的露出一絲苦笑道:“現(xiàn)在這副擔(dān)子,哪里是我想卸下來就能卸下來的?!?p> “怎么,你有什么難處?”看他這幅苦樣,羅森還以為是自己忘了差事,導(dǎo)致景家局勢艱難,景玄朝自己訴苦呢。
“還能有什么呀,這個家主不好當(dāng),事情多的一塌糊涂,分家的主事也不服管,唉,煩心吶?!本靶诡^喪氣的說道。
羅森拉開了一旁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道:“要不要我?guī)湍惆堰@些不聽話的人都處理掉?”
這其實(shí)是隨口一說,事情不是這么辦的,景玄也有能力處理好這些事,只是還需要時間罷了,畢竟才四年功夫。當(dāng)然,景玄真要開口殺人,羅森也不含糊,就當(dāng)是補(bǔ)償之前的事情了。
反正,兩塊玉髓是鐵定姓羅了!
“我倒是想,只是,殺了他們,這手底下的事情就沒人做了,更加麻煩了。”景玄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還順手從空間袋里掏出一把茶壺來,一旁的茶幾上拿下兩個茶杯,分別倒?jié)M,道:“羅兄來嘗嘗,這是我最近弄到的好東西,雪見茶,冰涼舒爽,清神降氣,口感也非常不錯。”
羅森正詫異這家伙怎么連茶壺都放空間袋呢,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合著這家伙怕是煩透了,經(jīng)常需要這東西來鎮(zhèn)壓心神呢。
小小的喝了一口,清香怡人,入口冰涼。還真是個好東西。
“快刀斬亂麻只會越斬越亂。”景玄喝了一小口,繼續(xù)道:“管理一個家族,終究與修行不一樣,哪里能夠隨心所欲啊?!?p> 看得出來,他很是遭了不少煩心事。
羅森小口喝著雪見茶,他有些喜歡這個味道了。一邊喝著,一邊說道:“說的不錯,只是,這處理事物,確實(shí)要多思量,多考慮。更是需要時間磨。不容易?!?p> “哦?!羅兄莫非是過來人?”景玄有些驚奇。
“這倒沒有,只是見的多了。”出乎景玄的意料,羅森開始侃侃而談:“作為一個家主而言,你的工作其實(shí)應(yīng)該很簡單,制定一個你想要達(dá)到的目標(biāo),安排好實(shí)現(xiàn)目標(biāo)的步驟,為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做好準(zhǔn)備。然后就可以吩咐手底下的人開動了?!?p> 景玄皺了皺眉,將手中的雪見茶一飲而盡,隨即又倒?jié)M一杯道:“你說的不錯,但是沒有什么意義。我雖然是家主,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聽我的,大部分人都在有意無意的抗拒我,甚至就連那些跟隨我的人,經(jīng)常也會有著自己的私心。所以,很多事情我不得不親力親為,這樣反而又造成了相互之間的隔閡,唉,一言難盡啊。”
“生活嘛,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組成的,其中一多半又是無法解決的。”羅森搖搖頭道:“能理解你的新奇,但作為一家之主,親力親為是不可取的。”
看著景玄依舊緊皺的眉頭,羅森繼續(xù)道:“我知道你想掃除家族多年來的問題,將之帶到正確的道路上。甚至恨不得一夜之間整個家族都欣欣向榮。但這是不可能的,按理說你也應(yīng)該明白這個道理??赡闾α?,忙到了,根本沒有時間整理思緒,捋順脈絡(luò)?!?p> “你這么一說,倒也確實(shí)……”
“家主嘛,掌舵就行了。事情讓手底下的人干,干得好就賞,干不好就罰,不聽話的則是殺掉了賬。”羅森瞇了瞇眼睛,語氣比之雪見茶還要冰涼。
“你說的輕巧,這些人不管能力如何,背后都是有人支持的。隨意殺伐,只會引起不滿和爭端。如此一來,我這個家主怕是沒幾天好做的了。”之前說的好覺得有道理,只是這個建議景玄不敢茍同。
羅森白了景玄一眼道:“怎么還沒清醒過來呢?!?p> “嗯?!”景玄不明所以,茫然的看著羅森。
“你們家族的構(gòu)成,我大體了解一些。理論上,你控制著家族最大的話語權(quán),然后那些主事們是第二級的話語權(quán),主事下面的管事則是第三級,以此類推。一般來說,是按照血緣為主,修為為輔的關(guān)系,確定管理層?!?p> “這是一套固化的權(quán)利分配模式,而眼下的你玩不轉(zhuǎn)。那么,除了靠暫時的妥協(xié),然后依仗著時間慢慢掌控權(quán)柄之外,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打破這個既定的分配模式!”
“此話怎講?”一番話,讓景玄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似乎是抓到點(diǎn)什么,但又什么都沒抓住。有些急不可耐。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總是有些人其本身有著不小的才能,卻由于各種原因,導(dǎo)致身份地位一直處于底層狀態(tài),空有一身抱負(fù),無法施展。這種人,你就應(yīng)該扶植他們,慢慢的取代那些不聽話家伙們?!?p> 頓了頓,羅森又道:“沒有人不可代替,打造自己的班底才是正理啊。”
“這話說了等于說。如果我訥訥個輕易解決那些不聽話的人,把位子空出來留給自己人,又何必提拔什么新人,正是因?yàn)樽霾坏健本靶藭r腦子也清楚了,只是對羅森的建議非常失望。
“你還是太心急了,還是有點(diǎn)糊涂?!绷_森看著景玄的雙眼道:“解決那些刺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是慢慢來?!?p> “那又如何?”羅森的語調(diào),讓景玄多少有些不服氣。
“爭權(quán)奪利的方法,簡單來說就是黨同伐異,從來就沒有變過?!绷_大爺大大咧咧的道:“通俗些講,就是團(tuán)結(jié)大多數(shù),打擊一小撮?!?p> “你的意思是……”景玄似乎有些明悟了。
“想法子制定些大多數(shù)人受益,一小部分人吃虧的規(guī)則。借眾人之手鏟除那一小部分人,這一定會成功。這是只要多來幾次,你還愁沒人聽你的嗎?”
“這……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