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夜的時候。
羅森被一陣有點類似于刮玻璃一樣的刺耳的聲音所驚醒。
同時,還伴隨著輕微的地震。
得虧羅森沒做噩夢,否則,這會估計要嚇得鉆床底了。
被驚醒的自然不會是他一個。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晚上還能睡得著的,也沒幾個了。
大多數(shù)人早就去了景醇湖了,哪里還會在家睡覺啊。
晃了晃腦袋,將那股子不適感驅(qū)逐出去,羅森隨便套了件長衫當做睡衣,穿著拖鞋就出了門。
剛走到小院里,就看到天上除了四個月亮之外,又多了一個東西,而且還是個大家伙。
把視線內(nèi)的天空分成十份,這個家伙就占據(jù)了一份。
意外的很規(guī)整,是個上下狹長,左右很窄的一個橢圓形。整個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來。
沒見過歸沒見過,不代表羅森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
這個節(jié)骨眼上,除了陳州武庫所在的空間之外,還能有什么東西呢?
羅森真的很想罵人。
大半夜的不睡覺,把它整出來干什么?它又不會跑,三萬年都沒變化,難不成就差這么一夜它就跑了?
養(yǎng)足精神明天再搞不是挺好的事嗎,急個毛線。
什么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就是了。
羅森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充分的展示了這句話的含義。
這個世界的根本就是修行體系,各種秘寶奇珍,就是牛頓所說的巨人的肩膀,踩在肩膀上才能登上更高的層次。
身為修行之人,有幾人能舍得下這份誘惑。
反正這個小院子民宿里,出除了個下人之外,就只有他羅森還在了,其他人早就沒影了。連房東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醒都醒了,這會也睡不著了,羅森也沒奈何,也準備去看看。
他不會飛,不過借助劍氣的速度,那倒是也不慢。沒花多大功夫就到了湖邊。
到了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過不去,沒船??!
劍氣也不能支撐他在水面上隨意行走,沒那功能不是。
就在他郁悶的時候,一個他不怎么愿意聽見的聲音出現(xiàn)在不遠處。
“大哥!”溫涼非常興奮的向著羅森喊道。
“我們自己走,別理他!”這個是溫涼的未婚妻,所謂的‘舒姐姐’的。
不情不愿的回了頭,羅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揮了揮手:“嗨!這么巧啊?!?p> “?。颗?,嗨?!辈皇呛芰晳T羅森的招呼方式,溫涼楞了一下,隨即又興奮地道:“我還說忘了問大哥住哪了,怕是不好找到你。沒想到這會就碰上了,果然是有緣分啊!”
豬才要跟你有緣分呢!羅森充滿惡意的瞥了一眼‘舒姐姐’。
“這不是武庫開了嘛,吵醒了也睡不著,就過來看看。”羅森打了個哈哈,“怎么著,你們也沒有船過去嗎?”
“我就說大哥怎么這么一副打扮呢,原來是剛睡醒。哎呀,如此大事之前,大哥居然也能安然入睡,真是頗有君子之風?!睖貨瞿樕洗髮懙呐宸勺?,想看不到都不行。
羅森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披著長衫,穿著拖鞋呢。剛才迷迷糊糊的,完全沒注意形象就出了門了。
嘶,幸好穿了內(nèi)褲,不然這臉就有些丟大發(fā)了。
“梁叔怕有變故,便沒有讓我們靠近,他先去觀察一番,以防不測,畢竟這秘寶也不是去的早就一定拿得到的?!睖貨鲎灶欁缘耐抡f,“哦,梁叔是她家的長輩,是極境的大高手?!?p> 聞言,‘舒姐姐’看向羅森的不屑眼神中,多了一絲得意。在她看來,羅森不過是個鄉(xiāng)野粗鄙之人,也沒見過什么大世面,所交往的人,不過是跟他差不多的家伙,根本上不了臺面。
要不是溫涼一再警告她,她真的很想把這個上不了臺面的家伙解決掉。
“哎呀,居然是極境的大高手,那想來溫兄弟此行必然收獲匪淺了。”裝作吃驚的樣子,很是恭維了一番。
不過心里就不這么想了。
丫個呸的,有極境修為的當保鏢,你特么還跟我組隊,這是逗我嗎?
‘舒姐姐’對羅森的這幅表情很是滿意,說道:“那是自然,武庫之中甚少有對極境強者有用的東西,想來也不會有幾個極境高手過來,有梁叔在,我們肯定能得到許多寶物?!?p> “大哥,與我們一起吧,互相有個照應(yīng)?!睖貨龊苷\懇地發(fā)出邀請。
‘舒姐姐’眉頭就是一皺,剛要反駁,溫涼又開了口,道:“舒姐姐,行不行?。俊?p> “那……那好吧。”她真的很想說不行,但是看著溫涼懇求的目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羅森當然不會有意見,有高手通行,安危有保障,傻子才不答應(yīng)呢。
反正羅森臉皮厚,不在乎‘舒姐姐’的蔑視的目光。
“那我先回去換身行頭來,我的劍還在……”
“卡拉拉……”
羅森剛打算回頭換衣服,那邊確實發(fā)出一陣巨響。
這還不是一聲就結(jié)束了,而是像鏈條抽動一般,響個沒完。
明明是黑夜。
卻能夠明顯的看到一條細長的黃色物體,從中間分別向上下兩端延伸,貫穿整個空間夾縫。
隨后黃色物體的閃爍出光亮來,而且顏色也才變化,由黃色,逐漸變淡,最后變成銀白色。
光的強度也在不斷的變大,并且從一條細帶,慢慢加寬,
整個就像是在開門一樣。
事實上也就是如此。
正當大家都滿心歡喜的等待它徹底打開的時候,光芒忽然閃爍了一下,隨即黯淡了下來。
這個過程非??欤紱]來得及反應(yīng),光芒就徹底熄滅了,整個空間夾縫從新變成漆黑無比。
所幸的是,還是能夠看出之前被分開的那一部分顏色與周圍略有差異,也就是說明夾縫并沒有隨著光芒的消失而消失。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這是開啟了還是沒有開啟。
以前的記載中,也都沒出現(xiàn)過這種變化,所以很多人心上都蒙上了一絲陰影。
然而,放棄明顯是不可選擇的,寶山就在眼前,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就在所有人猶豫不決的時候,那道被開啟的巨大裂口,又出現(xiàn)了一絲變化。
暗紅色的又像液體又像氣體的東西,轟然從裂縫中噴涌而出。
很多離得近的人,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包裹在其中。
不得不說的是,其實這個夾縫是半傾斜的,最底部離湖面還有一段距離。此時紅色流體噴涌而出,是直接涌向的湖水之中。
驚慌失措的人們轟然崩散,紛紛遠離夾縫,生怕被這些紅色不明的東西沾染到。
整個人群就像是煙花似得,散了開來,看上去倒也很有趣。
很快的這些紅色流體不再從夾縫中涌出,似乎已經(jīng)全部流出來了。
那些個直接被命中的修士,此時也從紅色流體中沖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沒有什么變化。
沒有變紅,也沒有被浸濕的樣子。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驚疑之色在每個人的臉上浮現(xiàn),羅森也不例外。
他還以為這些流體都是致命的毒氣呢,碰著就死的那種。沒想到卻是屁事沒有。
就在此時,變化再生。
紅色的流體在擴散的過程中,忽然無隱無蹤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一點點痕跡都找不到了。非但露出了剛才被掩蓋的夾縫,連侵入水里的那些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莫名的恐懼開始擴散。
誰也不知道剛才那是怎么回事。
但沒有人覺得那是好事,尤其是被直接命中的那些,更是臉色蒼白。
夾縫沒有再發(fā)生什么突變,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黑洞洞的入口,怎么看都像是個擇人而噬的兇獸的嘴巴。
武庫是打開了,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進去。開門前的那股子興奮勁,這會全被倒了一盆涼水,熄滅了。
不過呢,老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即便經(jīng)歷了非常詭異的一個開端,但是這種心悸的情緒,并有持續(xù)很久,很快就有人沖向了夾縫裂口。
有一就有二,在可能的巨大利益面前,心中的不安隨即就被拋在腦后,越來越多的人跟著沖了過去,很快就消失在裂口里面。
此時,一道人影從遠處飛來,瞬間就落在溫涼二人面前。一頭黑發(fā)之下卻是一把雪白的胡子,眼神銳利,身上很少見的穿了一身道袍。
這個向來就是梁叔了。
“武庫變化詭異,我們還是回去吧?!绷菏逡婚_口,就讓羅森驚訝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退縮了!
不過……我喜歡!
剛才那不詳?shù)拈_頭,可著實把羅森嚇壞了,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去冒險了。反正傅元進也拿自己沒辦法,還是早點跑路的好。
哪知溫涼卻是充耳不聞,還指著羅森道:“梁叔,這是我今日,啊,不,應(yīng)該是昨日認識的羅大哥,人很不錯,我們與他一同進去吧?!?p> 聞言,羅森訕笑著像這位梁叔拱了拱手。
梁叔的眉毛挑了挑,隨意的瞥了羅森一眼。溫涼結(jié)交什么人,那都不是問題,反正也翻不起浪,但是這武庫著實詭異,溫涼要去的話變數(shù)頗多啊。
想了想,又道:“今日暫且回去吧,過兩日觀察形勢再決定如何?”
“梁叔,有你在,還能有什么事啊?!睖貨鰶]開口,‘舒姐姐’到是接上了:“過兩日里面的寶物怕是被別人取走了,我們還去做什么?”
“就是?!睖貨鲆哺胶土艘宦?,好容易跑出家,怎能就此回府?
“這……”梁叔沉吟了一番,說出了讓羅森失望的話來:“那好吧,不過你們不可走遠,嗯,還有那個誰。”
羅森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