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比鄰而居,不做朋友
然后陳夏就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兜里的小七迫不及待的亮屏。
陳夏打開平板,看著小七剛得到權(quán)限的通知,說陳夏可以開始看完整版的比賽細則和流程以及裁判的資料了。
“啊,說起來,是因為那個叫元道尋的家伙掉鏈子,我才需要頂崗來管這個比賽嗎?”陳夏問小七。
小七歡快地說:“是啊,不然這苦差事就是他的啦,還不如住院養(yǎng)病天天吃營養(yǎng)餐看電視呢!”
“也是哦。“陳夏很感慨,一想到那個月醬還打算在比賽時候開直播,他腦仁都疼了。
他打開資料,首先就看到了主任大頭照。
“主任也是評委?”
“主任是榮譽評委,還有一個榮譽評委,你已經(jīng)見過了,就剛才。”
小七調(diào)動畫面,陳夏沒有看到照片,只有一個名字。
灶神-蘇吉利。
“咦咦咦咦???為什么是他!?。俊标愊倪@回真的吃驚了。剛才在咖啡店里巧遇的路人就是裁判,但他不是直播主助手嗎?
小七淡定的道:“陳小夏同學,為什么不能是蘇吉利大人呢?他可是真正的神明,比修煉成仙的那些地仙地位更高哦?!?p> “那也該是王姐姐啊?”
小七閃爍了一下:“不一樣,大人斷過祭祀,在陳主任到河邊別墅的廚房之后,才靠著灶臺磚和灶神圖,勉強再次顯形的,很大一部分的力量已經(jīng)失去了,現(xiàn)在也僅僅是靠著周圍人的信力而凝練了一點點,性格也日趨豐富成熟,這樣的她是不夠資格叫做’神明‘的。但蘇吉利是唯一一個沒有斷過祭祀的灶神,在一千多年前他就有獨立的意識和神格,他很特別。假如這一代的祭祀也能持續(xù),蘇吉利有希望成為真正的’神明‘。那時候地位可能會超脫于協(xié)會之上哦?!毙∑呱酚薪槭碌恼f。
陳夏聽得一頭霧水:“怎么可能呢?該不是真有天庭吧,太上老君,玉帝?神明?”
小七道:“應該說你毫無常識呢。我們的華夏歷史上,好幾次封神,隕神,都被古人記載下來過。也留下了很多痕跡。直到如今,天地靈氣日益稀薄,修煉資源越來越少,原始神早已不見蹤影,當初歷史上那些人神先賢們也消散了,天梯不再出現(xiàn),天界不見蹤影,應該說現(xiàn)在是佛教所稱的’末法時代‘,是屬于凡人的時代。所以蘇吉利這樣成長性的灶神就很難得哦?!?p> 陳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突然感覺有點蒼涼,對蘇吉利的感覺頓時不一樣了,原來是個候補大神啊,不過蘇吉利給人的感覺非常謙和有禮貌,也許是個好神呢。
陳夏想:“有沒有壞的神呢?”
他接著看評委名單,榮譽和頭銜什么反而沒有寫,陳夏心里明白,這些人大概在術(shù)者和獵魔師的圈里根本不用誰介紹。陳夏掃了一眼,沒姓尋的,也沒有姓司徒的。
“組委會應該都不是利益相關(guān)的人吧?”陳夏說。
小七道:“里頭三個本派家長,茅山有了,鐘家,袁家,龍虎宗的道一真人,還有龍婆婆,算是比較正直才能來當評委吧。但沒有人情牽扯是不可能的哦。”
陳夏感覺能把尋夜雨逼到當獎品的話,這些評委一個都不落下,應該都不算是善良可親的長輩……呃,至少他是這么感覺的。
小七想繼續(xù)叨叨,但陳夏作為新陳代謝非常旺盛的年輕人已經(jīng)很想睡覺了。心想明天在辦公室里還要繼續(xù)呢,留著點料明天八卦好了。
與此同時,尋夜雨的房間里。尋夜雨洗漱完畢,脫下了手套,他望著自己的手心,那塊脫胎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他還認為那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的時候……他想起自己在十歲,拿著小刀想要在自己的手心肉瘤上切割,然后被母親及時發(fā)現(xiàn)阻止,母親臉上那恐怖的表情。那是他的心魔,但當他學會術(shù)法,得到了力量,并得到了九重戮的承認成為化身兵器之后,他又恢復了自信。這塊手心里小小的凸起,并不會影響他的人生,他依然是最出色的,最為家族所驕傲的尋家少主。
直到那天。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座陵墓,陵墓中有個巨大的棺槨,那異常隆重厚葬的棺槨上,包裹著密密麻麻的符咒。掛著無數(shù)的祭祀品。
他無法看清其中是什么,也無法在夢中感知到那是何等的存在,只是他忽而若有所感,看向四周的時候,看見的是尸山,密密麻麻的人的尸體堆成山巒一般,有些依然是干枯的人,而有些則化為了慘白的枯骨。
他震驚于這個殘酷可怕的場面,也深深疑惑為什么會有此夢。
夢是有緣由的,自古聘夢得兆,他開始好奇,這副景象與他到底有何干系。
于是他除了獵魔任務與學習之外,也開始慢慢收集線索。甚至私下里找了蕭家的小輩,行了一次聘夢之術(shù),希望自己能追尋到根源。
但這也許就是悲劇的開始。
尋夜雨收回手掌,他現(xiàn)在不敢過多的觸動回憶和情感,他與脫胎可以說血脈相連,自身的情緒波動,對脫胎影響極大,反過來,脫胎一旦蘇醒,也會開始爭奪他的精神控制權(quán)。
尋夜雨平順呼吸,默默關(guān)上了燈。他躺倒在床上。保持著呼吸規(guī)律,放空自己,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睡眠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八陣圖中,四周都是迷霧。他走在艱澀粗糙的荒涼石灘上,舉目四顧,石灘上污血遍地,風冰冷刺骨,大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徒留一片蒼茫的戰(zhàn)場遺跡。
眼前一條漫無邊際的河流,很寬很長,非常寬,非常長,直通天的盡頭,沒有邊際。一股悲涼和孤寂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你還記得他嗎?”
“什么?”尋夜雨茫然道。
虛空中有人喃喃低語,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不知要去何處。
“你想不起來了嗎?必須找到他,找到他,你才是脫胎……”
“找到誰?你……又是誰?”
無人回答。
帶著血腥氣的狂風呼嘯而過。尋夜雨突然感覺到一陣炙熱燒疼了他的手心。就像某天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