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楚軒，還有蕭宏律、甚至是尼奧斯，就是那個愛吃巧克力的小心眼智者，你看過書應(yīng)該知道。”
任云生點點頭。
“據(jù)說還有各個世界、各個時代的頂尖智者，都被招納到楚軒聯(lián)盟的麾下了。這的確符合楚大校的作風(fēng)······那個你專門提醒我說：如果你問起這些來，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想著去接觸這個聯(lián)盟。”
“為什么？”
“因為他們信奉絕對的智，任何人、任何事情，乃至任何世界，在他們眼里都只是可以運用的棋子。他們是不會把我們當人看待的?！?p> 任云生沉默了許久，久到程嘯以為他復(fù)活后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便開口詢問。
他搖了搖頭，整頓情緒道：“沒事，我只是以為已經(jīng)沒什么事情能讓我意外了呢。”
“那你得早點適應(yīng)才行。”程嘯罕見地沒有開玩笑，一臉嚴肅地說著：“對了，你之后怎么回去？按理說你已經(jīng)不是輪回小隊的成員了吧？”
任云生苦笑道：“怎么回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去。那家伙說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話之后，就把我打暈了。他可能也比較著急吧，凈說些沒用的東西，最關(guān)鍵的怎么回去卻忘了跟我說?！?p> 這下輪到程嘯沉默了。他沉吟半晌，仿佛在做什么很重要的決定，最后起身說道：“真是走了也不空手······罷了，你跟我來，我給你能回去的東西。”
兩人離開房間，守候在門口的高老太忙迎上來，詢問有什么吩咐。任云生自知不擅長應(yīng)付人情客套，便將話頭拋給了程嘯。程嘯好歹也是異能監(jiān)察機構(gòu)近二十年之久的領(lǐng)頭人，清楚對方打的什么算盤。當下負手冷聲道：
“這位小兄弟平時忙得很，哪有空來管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今日他放了你們一條生路，不趁早離開，還在這兒等什么！”接著，他對任云生使了個眼色。任云生哪里明白意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忽然想到前幾部恐怖片都沒遇到過復(fù)活的手段，心念一動順著說了下去：
“你們還能復(fù)活人幾次？”
高老太恭敬回答：“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程老爺子也清楚，復(fù)活需要以龍骨作引，而龍骨實在珍貴，所以······”
“那龍骨在哪？”任云生大喜，急忙追問。不想程嘯卻大手一揮，將話接了下來：“龍骨就在紐約地下，這幫人來這兒就是為了找它的。這你不用擔心，就算你不說，這位高老太太也會按捺不住自己去挖的。”
老太太腰彎得更低?！霸趺锤?，還需仰仗老爺子您?！薄把稣涛遥课矣惺裁纯裳稣痰?！”
一邊說著，程嘯一邊又給任云生打了個眼色。這下任云生終于明白了兩人話中的深意，笑道：“我什么都不懂，哪能管得了你們啊······程嘯就挺好，你們有事找他就行。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我們就走了。”
高老太忙讓開路，供兩人離去。待到走上街道，才發(fā)現(xiàn)手和會的據(jù)點是一處建設(shè)豪華的摩天大樓。這在整座紐約市都不常見，其勢力可見一斑。
只可惜千百年的歲月沒有增長他們太高的眼界，以至于被第二任威懾，竟做出自相殘殺的舉動。為了能多說會兒話，兩人步行回去監(jiān)察機構(gòu)。一路上程嘯給任云生講了講這些天來的事情，又囑咐了他一些輪回世界要注意的要點。聽得任云生連連感謝，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為好。
“你先別謝我，這些可不是免費的，別忘了給我?guī)韯∏槿宋锛尤氲氖直砭托小ぁぁぁぁぁぁ痹掍h一轉(zhuǎn)，程嘯語氣沉了下來：“我的身體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這次被抽走血統(tǒng)能量，我才發(fā)現(xiàn)我真是老了。大概還能撐你三部恐怖片的時間，也就是一年。一年之后，你可就見不到我了，呵呵……”
路過程嘯與第二任交戰(zhàn)的街區(qū)，這里還沒有修繕完好。雖然當日程嘯已盡可能地控制力道，但仍不可避免地毀掉了些路面設(shè)施，一棟大樓更是從中裂開，經(jīng)風(fēng)吹襲搖搖欲墜。任云生看得暗暗心驚，這還是程嘯控制了力道，若是全力施為，恐怕整條街區(qū)都會被夷為平地吧？
只不過那第二任的實力叫他有些看不懂，說很厲害吧，卻被不出全力的程嘯壓著打；說不厲害吧，卻又在一瞬間壓制了手和會五位頭領(lǐng)，那慈眉善目的高老太太給任云生的感覺也很不好對付。
僅憑氣勢就壓住他們五人，程嘯思索良久，最后給出的結(jié)論也模模糊糊：第二任實力最差也不會低于三階基因鎖強者的水平。
兩人腳程甚快，不多時已趕回了異能監(jiān)察機構(gòu)的駐所。方踏入一步，任云生猛地打了個冷顫。“等會，你不覺得······”他出聲提醒，程嘯卻仿佛沒聽見一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去。
無奈任云生快步跟上，卻見室內(nèi)并無一人，冷冷清清得渾無“研究機構(gòu)”的感覺。
“不要問，跟緊我！”程嘯丟下一句，發(fā)足奔跑起來。任云生意識到事態(tài)不對勁，沉默地緊緊跟著。來到程嘯時常呆著的密室，程嘯抓起臺架上的雙手大劍，當空一揮。只見對面墻壁裂開一道縫隙，其中有個盒子狀的灰影若隱若現(xiàn)，原來這墻部分中空，程嘯在其中藏著東西。
他撲身過去，抓出盒子塞給了任云生。不等任云生說話，又把大劍一并塞來。做完這一切后，程嘯才如釋重負地拍了拍任云生肩膀，低聲說道：“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p> 說罷，程嘯向房門走去。任云生打開盒子，盒內(nèi)安放著一塊通體漆黑的電子手表，正是他們輪回成員隨身攜帶的東西，同時也是輪回者的身份認證！
手剛接觸到手表，身形立刻變得半虛半實。大量的主神提示如洪流般涌入腦海，令任云生頭痛欲裂。他頂著劇痛看向程嘯，對方已舉起雙手，被全副武裝的士兵包圍在內(nèi)。
“這是······怎么回事？”
程嘯轉(zhuǎn)過頭，沖他微微一笑：“異能人類監(jiān)察機構(gòu)，其實不是為了監(jiān)察那些小打小鬧的異能事件，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監(jiān)察我。”
“······隊長的遺物，你要妥善保管?！?p> 幾個士兵持槍沖進房間，任云生只看到一陣火花明滅，待定下神后，人已身在了主神空間。他再難忍受那股劇痛，顫抖著蹲下身來。良久，任云生清醒過來，看著右腕的手表和地上的大劍默然無語。
劍是一柄好劍，青鋒凌冽，金紋優(yōu)美。便不問主神，也知道這絕非普通的家什。程嘯提到了“隊長”，應(yīng)該是他們那個鄭吒的吧？任云生心道。
想到程嘯，任云生輕輕一嘆。那些士兵想來就是抓他的，如果監(jiān)察機構(gòu)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監(jiān)察程嘯這名“強大的異能者”，與第二任一戰(zhàn)后，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程嘯幫了自己這么多，自己說什么也得回報過去才行。
主意打定，任云生挨個去敲起房門。也不知道他死了多久，得先找鄭吒他們問問······如果鄭吒他們還活著的話。
每敲一扇門，任云生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回應(yīng)他的只有無邊的靜寂，還有越發(fā)急促的心跳聲。他的記憶停止在自爆戰(zhàn)衣，與那個叫李子軒的家伙同歸于盡，再之后第二任也不曾跟他講述。任云生寧可抱著幻想，想那場團戰(zhàn)的結(jié)果其實并沒有很糟糕。
其實······沒有那么糟吧······其實，至少鄭吒還活著吧······
直到最后一扇房門也是悠久的寂靜，任云生呆住了。他手足無措地撫了撫門板，但一扇門又怎么會給他回應(yīng)。
一扇門只可能被打開，當開門的人不在了，無論再怎么敲下去，也總歸是無濟于事的。
他忽然感覺自己很累，極度的疲憊，這讓他緩緩地蹲下身去，抱住雙膝，把頭埋進臂彎，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作緩解。思緒像濃稠的漿水，艱澀流動著。沒來由的，他想起第二任最后跟自己說的一番話。
當時他只是隨便聽聽，現(xiàn)在卻如火紅的烙鐵印在腦海中般，揮之不去：
“如果你想活下來，并且好好活下去的話，就要想盡辦法，不擇手段······”
“替換掉中洲隊的人，扶植新的、有能力的成員作為你的手下······”
“像影子一樣依附在原著角色身后，最終取而代之，這是穿越者之間共通的法則······”
“其名為：影子計劃！”
······
“呵呵。相信我，你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