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虎說話底氣十足。
“有何憑證?”
“當然有”,小虎微微一笑,接著說到:“我剛才問你,你說令郎慣用右手,而死者是左手持劍的。我進客廳之后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放的筆墨紙硯都在左邊,說明林奇英是個慣用左手之人?!?p> 小虎扭頭問向繡娘,“繡娘,林奇英可是慣用左手?”
“正是”,繡娘點了點頭。
“還有更為直接的證據(jù)!”
小虎說著話,走到尸體旁邊,蹲下身去,輕輕地提起死者的左手,翻開了手掌。
“大家請看!”
燕九州及其余眾人一齊俯下身去,觀看著死者的手掌,因已死去多時,死者的手掌已發(fā)青,但可以看出手掌的皮膚上有著淡淡的墨跡。
“方才繡娘所說,昨天白天林奇英在給商家寫收據(jù)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墨盤,因此手掌之上沾染了墨汁,而且并沒有洗干凈,這死者手掌上的墨痕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確實如此!”,燕九州不住的點頭稱是,臉上掠過一絲極為隱蔽的笑容,隨即又消失不見,表情恢復(fù)了嚴肅。
“我的夫君??!你不是出門做生意去了嗎?怎么就被人給殺害了呀!”
繡娘突然撲到了尸體旁邊,放聲痛哭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死的是林奇英,那犬子又在哪里?”燕九州急切地問到。
“我認為事情應(yīng)該是這樣的?!?p> 小虎回到了座位上,端起茶杯,小綴了一口,說到:“燕耀天因沉迷賭博,并因此欠下了高額賭債,可能是偶然的原因,他知道了林奇英將要出門做生意,并且身上懷有數(shù)目巨大的銀兩,再加之兩人之間本就積怨頗深,因此燕耀天便鋌而走險,想要謀財害命,以便歸還賭債,于是將林奇英約至了那片小樹林,并出其不意將其殺害,又將自己的衣物與林奇英穿上,并將其面部毀掉,為的就是要混淆視聽,讓我們相信死的是他燕耀天而不是林奇英,他好從此遠走高飛,永無后顧之憂。因林奇英并沒有將包袱帶在身上,因此燕耀天便趁著天黑來到了林奇英的家中。”
說到這里,小虎頓了一下,轉(zhuǎn)向繡娘問到:“繡娘,昨天夜里你能確定回來的就是你夫君林奇英嗎?”
“這?”,繡娘止住了哭聲,想了想,抽泣著說到:“昨天夜里他回來時我已經(jīng)睡下了,并沒有點燈,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是奇英?!?p> “你看清他的臉了嗎?”小虎追問到。
繡娘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說到:“沒,沒有”。
“這就對了,昨天夜里你看到的林奇英其實就是燕耀天,他是來找包袱的。他們兩人年紀相仿,身材也差不多,你又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所以將燕耀天誤以為是林奇英,燕耀天找到包袱后就逃之夭夭了。這事做的,既殺了仇敵,又得到了大筆銀兩,還與自己心愛的女人風流了一夜,這真可謂是一箭三雕??!”
聽完小虎的一番無懈可擊的推論,燕九州再也坐不住了,緊皺著眉頭,在客廳中來回地踱著步。
“這個女人也真是傻到家了,連跟自己上床的男人都搞不清是誰。”
“就是嘛,每個男人的那里都是不一樣的,還有姿勢、習慣肯定都不一樣啊,連自己男人都不熟悉,真是笨到家了!”
“那也不一定呢,看來傳言是真的,繡娘和那燕耀天還真有一腿呢!”
“我看也是!”
……
客廳外圍觀的人群里,有幾個女子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名妖嬈女子,此人一身華服,身上首飾叮咚作響,快步來到尸體旁邊,手持香帕,一邊拭淚一邊哭泣到:“奇英!奇英?。∧闼赖暮脩K?。 ?p> 就在小虎等人奇怪的時候,繡娘止住了哭泣,陰著臉對那女子說到:“你怎么有臉進我家門?趕快離開,免得弄臟了我的家!”
那名妖嬈女子斜眼瞅了繡娘一眼,轉(zhuǎn)哭為笑,陰陽怪氣地說到:“放心!既然奇英已死,以后你就是請我我也不會來的!”
說完手帕一甩,扭著身子離開了。
“繡娘,那人是誰?”小虎皺著眉頭問到。
“狐貍精!”繡娘冷哼了一聲,說到:“她是縣城東頭一個賣豆腐的,人們都管她叫豆娘,自小父母雙亡,一個人賣豆腐為生,身世本為可憐,卻不知檢點,整日里穿金戴銀,招蜂引蝶,這你也都看到了?!?p> 小虎點了點頭,接著說到:“看樣子這個豆娘與林奇英的關(guān)系不一般?。 ?p> 聽到這里,繡娘又忍不住哭出了聲,好半天才止住,抽泣著說到:“我與奇英成婚以后,就在此開了這家奇秀商行,做點小買賣過活,生活雖然清苦,但我也不覺得什么,可是奇英他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與這個狐貍精勾搭上了,竟然還要娶她過門為妾,我自然是不答應(yīng)的了,為此我和奇英經(jīng)常吵架,奇英表面上順從我,但暗地里還是偷偷地和她有來往,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只能是偷偷抹淚了。”說完又小聲地抽泣起來。
“燕總鏢頭,對不住了!”,小虎沖著燕九州一抱拳。
“小石頭!”
“虎頭兒!”
“全縣張貼告示,緝拿殺人兇犯燕耀天!”
“來人!”,此時燕九州突然一聲大喝。
“在,總鏢頭!”
燕九州如同作出了重大決定一般,一跺腳,大聲地說到:“傳我的命令,全鏢局上下配合官差辦案,緝拿燕耀天,此逆子謀財害命,我要給大家一個交代!記住,務(wù)必要抓活的!”
小虎自是聽出了弦外之音,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總鏢頭,這?”
“這什么這?我的話沒聽懂?還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燕九州瞪了那人一眼。
“是!屬下這就去辦!”
“順安鏢局好樣的!燕總鏢頭好樣的!”
“燕總鏢頭大義滅親,不愧是我們這里第一鏢局啊!”
“大家風范,大家風范??!”
……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fā)出陣陣的叫好聲,燕九州臉上閃過一絲不為人覺察的笑容。
“此逆子闖下如此大禍,都是我燕九州教子無方,我必會抓回這個畜生,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結(jié)束,大家都散了吧!”燕九州向外擺了擺手。
圍觀的人群這才議論紛紛著轟然而散。
聶小虎笑了笑,遂站起身來。
“燕總鏢頭,在下還有要事想要與您商談,可否去里面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