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智信和尚這一入定就是整整七天,也許是這段時間的提心吊膽、生死一線的經(jīng)歷,以及從宗門被逼封山的悲憤到怒火中燒,再到被追殺的絕望,最后遇到勝邪重燃希望的幾番心理巨變,讓他的心境有了跳躍式的增長。
故而這次恢復性的修煉,反而成了他突破性的成長,勝邪小心翼翼為其護法,每天都能感受到智信和尚的氣息有著明顯的增強,他的臉色也從枯瘦變得紅潤飽滿起來,再度恢復原本的神采奕奕。
“阿彌陀佛!”在第七天一大早,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中的一剎那,智信和尚低誦佛號睜開雙眼,溫潤卻深邃的眼神出現(xiàn)在勝邪面前,在晨光的照耀下智信和尚周身似乎有佛光一閃而過。
“多謝溫施主護持之恩!”智信和尚嘴角再次出現(xiàn)一絲淡淡的笑意。
“大師客氣了!恭喜大師功力大進!”勝邪恭喜道。
“其實還是得益于師祖的灌頂之功,小僧因為近期的遭遇對人之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略有所悟,這才僥幸佛法與武藝都有所精進!”智信和尚淡然道。
在智信和尚的解釋之下,勝邪這才對佛門的修煉有了大致的了解,后天境界大體一致,而先天境界相對應(yīng)“氣海十二竅”、“膻中十二樓”和“神宮三宮”,佛門有“七情”、“六欲”和“三智”。
“七情”包括喜、怒、哀、懼、愛、惡、欲;“六欲”包括眼、耳、鼻、舌、身、意;“三智”包括清凈智、一切智、無礙智。
“智信大師已經(jīng)勘破了七情?那豈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相當于先天膻中境高手?”勝邪感嘆道,佛門講究頓悟,傳說有轉(zhuǎn)世活佛生而知之,也有將死之人一朝頓悟成佛,故而勝邪雖然驚訝卻也不覺得不可能。
“只是略有所悟,尚未完全勘破,離六欲境還有一步之遙,不過咫尺就是天涯,誰知道這一步需要多久才能踏出!”智信和尚仿佛在談?wù)搫e人,不悲不喜,不急不躁。
“智信大師的這份闊達的心境就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勝邪稱贊一聲后商量道,“咱們這便動身前往南漢國?”
“小僧經(jīng)過這次精進有了一分自保之力,溫施主不必冒險……”智信和尚勸道。
“咱們二人殺了對方兩人,追兵必然會比之前更加難纏。再說小生已然得罪了長樂王,即使不隨大師一道,他們也不會放過我,還不如與大師一起!”勝邪灑然一笑。
智信和尚也不強求,頌一聲佛號便與勝邪一道前行。
勝邪剛剛走過這段路,帶著智信和尚抄小道翻山越嶺,避開大部分追兵,三次遭遇戰(zhàn)也因為智信和尚功力暴增輕而易舉擊退或者斬殺對手。
勝邪一路正好向智信和尚請教《心經(jīng)》,智信和尚雖然詫異溫施主儒門弟子為何對佛經(jīng)感興趣,卻也并不多問,耐心講解,讓勝邪受益匪淺。
可是讓他們擔心的是,從追兵口中得知,東越國長樂王已經(jīng)與南漢國漢王交涉,漢王下令邊境駐軍阻止智信和尚入境。
兩國邊界處多是高山峻嶺難以翻越,只有從齊昌府進入南漢國,齊昌府又有重兵把守,硬闖絕無可能。
“車到山前必有路,小生先陪大師去齊昌府打探一下情況,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咱們就冒險改道吳國,雖然兩國交戰(zhàn)邊境已經(jīng)封閉來往行人,但總會有機可乘吧!”勝邪建議道。
“無妨,一切皆有緣法,小僧盡力而為罷了!”智信和尚淡淡一笑。
一天之后,勝邪和智信大師遠遠看到高大的關(guān)隘聳立在兩山之間,城門處士兵比先前多了幾倍,盤查也更加嚴密。
“智信大師,小生略通易容喬裝之術(shù),不如讓小生給大師易容一番,說不得能蒙混過關(guān)?!眲傩暗馈?p> “喬裝容易,小僧這條少林棍卻瞞不過有心人的盤查!”智信和尚苦笑一聲。
“這……”勝邪眉頭緊鎖,“不如喬裝成一個樵夫,少林棍做扁擔用,應(yīng)該可以通過!”
“那就多謝溫施主了!”智信和尚好奇地望了勝邪一眼,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勝邪一番忙活,終于將智信和尚喬裝成一名樵夫,雖然他的化妝術(shù)比帝姬舞差了許多,不過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勝邪自己書生打扮倒是不用易容喬裝,只是收起了判官筆,換成鐵折扇。
勝邪在前,智信和尚在后,二人相隔幾丈遠,裝作互不相識。
勝邪剛剛靠近城門處,就見前邊一個菜農(nóng)被攔了下來,仔細盤問了半天,甚至主要檢查頭發(fā)和扁擔。
“真不知道長樂王許諾了多少好處,讓南漢國如此盡心盡力幫助搜查智信和尚!”勝邪暗嘆一聲,向身后不遠處的智信和尚使了個眼色,搖著折扇就往一旁拐去。
可是沒想到城門口的士兵已經(jīng)注意到了智信和尚,他還沒有轉(zhuǎn)身,已經(jīng)有兩個士兵望向他。
勝邪手中折扇一緊,今天恐怕得動手了,他倒是不怕這幾十個守城門的士兵,但是一動手,智信和尚從南漢國借道去大理國便行不通了,只能冒著更大的危險進入?yún)菄?p> “溫兄?!”就在這時勝邪身后傳來驚喜的叫聲。
勝邪轉(zhuǎn)頭望去,原來是劉文帶著兩名總管從城外走來,看樣子也要進城。
“真的是溫兄!你不是去東越國了么?怎么這么快就返回?為何在此踟躕不前!”劉文連聲問道。
“劉兄,你不是在齊昌府府城么?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勝邪抱拳施禮。
“我隨性而走,來看看這邊關(guān)情形!”劉文哈哈一笑,“溫兄這是?”
“我?guī)б粋€朋友進南漢國,不料此處盤查太嚴,朋友有些不便,故而……”勝邪斟酌了片刻之后,為難道。
“哦?”劉文來了興趣,“是那位樵夫?”
劉文見勝邪神色一緊,低聲笑道:“溫兄不必驚慌,方才看到你與之交流。以溫兄的人品,不至于結(jié)交邪佞之輩,你這位朋友有什么問題么?也許為兄能幫得上忙呢!”
劉文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勝邪的朋友身家清白他會酌情幫忙,如果是不法之徒,他就只能袖手旁觀了。
“這位朋友乃大德高僧,只是得罪了長樂王府,受到通緝!”勝邪索性直截了當?shù)馈?p> “公子!”一名總管附在劉文耳旁低聲耳語一陣,劉文露出驚訝的神色。
勝邪見狀心中一陣忐忑,如果劉文與兩名總管出手阻攔,他和智信和尚想脫身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