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之后,勝邪才甩去紛亂如麻的思緒,抬頭四顧,辨清了方向之后,有些歉然地對老五老六說道:“不好意思,有些走神,方向有些偏差!施主傷勢這么重,咱們還是歇一會兒吧!”
“也好!”現(xiàn)在的老五隨遇而安,怎么樣都可以。
幾人用了些干糧,老六幫老五重新檢查傷口,換了藥。
歇息了半個時辰之后,勝邪再次帶路走了幾里地之后,來到一座雖然不高,但是環(huán)境很優(yōu)美的小山下。
繞過流觴曲水,寬闊的山谷中坐落著一座道觀,外觀古樸,墻面斑駁,一看就有些歷史,門頭掛著一個老舊的牌匾,上書“清風(fēng)觀”。
門前兩個道童,皮膚一紅一白,長相可愛,靈氣逼人,看年紀(jì)與楊柳岸差不多,頭上扎著總角,一邊嬉笑打鬧,一邊揮舞著大掃帚打掃道觀前的廣場。
勝邪眼神一凝,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這兩個道童揮舞掃帚掃地之間,竟然暗含著一套劍法,嬉鬧追逐的時候,腳下自成規(guī)矩,竟也是在練習(xí)一套不俗的輕身功法。
老五也有察覺,驚嘆地與勝邪對視一眼。
幾人腳下不停,不一會兒來到了兩個道童面前。
“無量天尊,兩位小友貧道有禮了!”勝邪一擺拂塵打了個稽首。
“無量天尊,小童有禮了!”兩個道童脆生生施禮。
皮膚偏白一些的道童好奇地打量著勝邪等人,拄著掃帚,笑瞇瞇仰頭問道:“這位道爺,幾位施主,光臨小觀有何貴干?”
“這位小友,貧道乃是前來拜訪觀主清虛道長的!”勝邪微微一笑道。
“你找咱家?guī)煚敻墒裁??”另一個皮膚稍紅的道童冷著臉,老實(shí)不客氣地問道。
勝邪隨口道:“閑來無事,信步至此,談經(jīng)論道!”
勝邪邊說話,右手拂塵似隨手連揮幾下,“刷!刷!刷!”挽了個花,在拂塵的掩護(hù)下,左手隱晦地掐了個指訣,只有正對面的兩個道童能夠看清楚。
“好吧!小童去稟報(bào)一聲,看看師爺是否得空!”兩道童見狀對視一眼,白道童嘻嘻一笑,歡快地蹦蹦跳跳離去,紅道童扛著掃帚黑著臉一眼不眨地盯著勝邪等人。
“小友如何稱呼?”勝邪看道童長得可愛,和聲問道。
紅道童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面前這人做的手勢暗號是師爺特地叮囑過的,不得怠慢,只能回答道;“小童道號南斗,弟弟道號北斗?!?p> 勝邪聞言訝然,一般道童并不會專門起道號,只有個簡單的稱呼,就像類似“清風(fēng)”、“明月”之流已經(jīng)絕對是最受寵的道童才會有的道號。
可這兩個小道童居然被取名為“南斗”、“北斗”?簡直不可思議,要知道南斗和北斗在道家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南斗主生色紅,北斗主死色白。
“不錯!看來清虛道長對兩位小友寄予厚望!”勝邪真誠的稱贊讓南斗道童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笑,似乎對勝邪的感觀有所改變。
正在此時,北斗道童蹦蹦跳跳跑了出來,拖著大掃帚邊跑邊招手喊道:“師爺喊你們進(jìn)去!”
勝邪等人隨著兩位道童進(jìn)了“清心觀”,邊走邊四下打量,道觀古意盎然,剛走了沒幾步,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老道快步迎了出來,望了勝邪等人一眼心中有些納悶,楊柳岸是個黑小子,不值得關(guān)注,獨(dú)臂老五雖然清理過衣物,可渾身血?dú)馕聪?,沉著臉的老六同樣滿身戾氣。
而當(dāng)先為首的卻是一個鄉(xiāng)下人打扮的老頭子,手中拿著個拂塵,顯得不倫不類……
“不對!這個拂塵……”清虛道長心里打了個激靈,“這不是祖師爺?shù)摹∈馈鲏m么,據(jù)說現(xiàn)在是勝家的小家伙使用,怎么會落在這個老頭子手中,而且他還找到了這里!還知曉獨(dú)特的聯(lián)系之法!”
“前些天有消息說青源劍派弟子下山接連遭遇襲擊,勝家小家伙下落不明,失了蹤跡,難道已經(jīng)遇難,或者失手被擒,故意將敵人引到此處,意在求救?對了這兩個家伙不就是天南十八鷲里的老五和老六么!”
清虛道長一眨眼的功夫各種念頭紛紛呈現(xiàn),顧不得其他,心意一動,背后寶劍發(fā)出一聲清吟,霍然飛出劍鞘落入手中,青光大放,直指勝邪,劍氣逼人,若不是顧忌要打探勝邪的消息,恐怕已經(jīng)出了殺招。
兩個道童反應(yīng)也不慢,兩柄掃帚帶起霍霍風(fēng)聲就向著楊柳岸招呼過去。
“嗖!嗖!嗖……”從房前院后竄出幾條人影,各個氣勢恢宏,劍氣逼人。
老六緊張地抽出鷲嘴刀,這些人的氣勢,除了兩個道童,無論哪個都比他們大哥還要恐怖得多!
老五除了驚奇突然冒出來如此之多的高手,卻并無膽怯之色。
“清虛師爺切莫誤會!”勝邪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的反應(yīng)如此過激,連忙左手在臉上一抹,放下手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本來面目,連忙施禮道,“勝邪見過清虛師爺!”
眾人聞言這才暫緩了手中的動作。
“你是勝家的小家伙!”清虛道長依舊不甚相信,轉(zhuǎn)頭對一旁一個中年農(nóng)夫打扮的男子道,“青松,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勝家的小家伙!”
勝邪順勢望去,頓時瞠目結(jié)舌:“霍青松霍師伯?您不是幾年前就已經(jīng)……”
“還真是勝邪小子!”農(nóng)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揶揄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聽孔師弟說你小子因此哭了好多天呢!”
“哼!才不是……我是擔(dān)心沒有霍師伯幫忙背黑鍋會被我爹打死……”勝邪心中驚喜萬分,卻忍不住沒好氣道,他和這位霍青松師伯私交最好,總愛一起胡鬧,說話自然沒大沒小,十分隨意。
幾年前霍師伯下山執(zhí)行宗門任務(wù),后來傳回意外身亡的消息,讓勝邪好一陣難過,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又再見面。
“哈哈哈!錯不了,就是勝邪小子。你怎么會這副打扮,連我都沒認(rèn)出來!”霍青松上前兩步,攬著勝邪的肩膀嫌棄道。
“這不是為了方便么?易容之術(shù),你這個老江湖難道還不懂么……”勝邪撇撇嘴,忍著激動故作輕松道。
“果然還是那個古古怪怪的性格!”霍青松習(xí)慣性的想拍拍勝邪的腦袋,可是一抬手發(fā)現(xiàn)勝邪已經(jīng)快和他一般高了,只能搖搖頭放下了手。
“看看這幾位你還認(rèn)識幾個!”霍青松指著周圍已經(jīng)收了武器的眾人問道。
勝邪這才一一打量,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差點(diǎn)嚇得勝邪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