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兩心相溶
丫頭她始終不愿意吐露心事,想要和她分擔(dān)一些也無從入手。我不求別的,但求她能夠說出心事,這樣她就不用整天壓抑著了。能和她分擔(dān)一切,這才是我想要的,而并不是得到她。每次看到她皺起眉頭悶悶不樂的樣子自己就會心痛,她那天真調(diào)皮的笑臉才是我真正想要守護(hù)的。
簫劍南伸出手臂,把弄云擁進(jìn)懷中,寬大的衣袖為她擋住寒意:“丫頭,說出來吧,讓我為你分擔(dān),說出來心里會舒服一些的?!?p> “簫大哥?!迸瓶s進(jìn)簫劍南懷里輕輕喚了一聲,“我……好吧,我說。你知道那個黃公子是誰嗎?”
簫劍南略略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搖了搖頭:“我怎么會知道呢,看他衣著不凡,應(yīng)該是個富家子弟吧?”
“呵呵,他可是富家子弟的祖宗了。他就是當(dāng)今的皇上,龍浩然。黃御臣只是他的化名而已?!迸撇粌H好笑簫劍南說的話,輕笑出聲。
簫劍南的身子明顯一顫,擁著濃云的手臂不禁收緊了一些:“他是當(dāng)今皇上?!那你怎么可能認(rèn)識他???他經(jīng)常在皇宮里不可能會認(rèn)識你的呀?”
“如果我說,我是水丞相水清云的女兒水凝煙,曾經(jīng)的慧玨皇后,你會相信嗎?”
“啊!這,這怎么可能?你現(xiàn)在不還是完璧之身的嗎,怎么可能會是慧玨皇后?”
“成為皇后未必就要失身,對吧?”
“怪不得當(dāng)日見你在望月亭彈琴的時候有那么多的京城名士,更甚的還有玉將軍這個鼎鼎大名的人物也在。原來你就是被人稱為幻云第一美人的水凝煙??!”
“如果我不是水凝煙,而是一個鄉(xiāng)野農(nóng)婦就好了。那就不用遭受這么多的變故了,可以自由自在的過完一生多好。”
“可是,人們都說慧玨皇后已經(jīng)葬身火海了呀,怎么你還……”
“這應(yīng)該算得上老天保佑了,當(dāng)日我的一個貼身丫鬟救了我,后來因緣巧合竟然逃出了皇宮,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p> “你從一個相府千金變成當(dāng)初寵冠六宮、艷壓群芳的慧玨皇后,這其中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嗯,這其中的坎坷曲折不是一兩句話說的清的,這要從六年前的春天說起了。那年的春天……”
弄云依舊靠在簫劍南懷里,將那一年來的事情娓娓道來。一年的時間,大起大落,從一個受盡萬千寵愛的、天真單純的水凝煙變成一個滿心中滿仇恨的街頭賣唱女寒霜。這其中的事情也就只有弄暈可以詳詳細(xì)細(xì)說得清清楚楚。又一次想起那場熊熊烈火、又一次想起碧落被壓在木梁下仍然要保護(hù)自己的堅定的眼神,弄云不知不覺的眼角滴落一滴淚。
“好了丫頭,不要哭了,碧落的死不能怪你,你也不要太自責(zé)了?!焙崉δ咸鹗郑靡滦浣o弄云擦掉眼瞼眼角尚未低落的一滴淚。
弄云倔強的搖搖頭,眼中是無限的悲痛與憤恨:“當(dāng)初我若是沒有救下琴心,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還是怪我,怪我不懂得辨別人!”
“丫頭,不可能每個壞人的額頭上都會寫著‘壞人’兩個字吧,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辨別得出是壞人還是好人,你不必太自責(zé)了。”簫劍南寵溺的揉了揉弄云的發(fā)絲,淺淺一笑竟比晚霞更加燦爛。
弄云伸手握住簫劍南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簫大哥,不是我不知好歹一再的拒絕你,而是我不知道該如何的接受你,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進(jìn)宮去了,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得來?!?p> “我知道丫頭你是不可能會放棄報仇的,我也不會阻攔你,但是我一定會等你,等你出宮的一天!”簫劍南的手輕輕滑過弄云的面龐,似乎要把這張臉的輪廓永遠(yuǎn)記在心里一般。
手心的溫暖傳自臉頰融化了那未干的淚痕,弄云輕輕點了點頭:“好,你等我,半年的時間,我只要半年,半年之后無論如何我都陪著簫大哥。無論天涯海角,都有我伴隨!”
“那這幾個月的時間就讓我陪著丫頭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吧,就知道丫頭的女俠還沒當(dāng)過癮呢。”簫劍南騰出一只手,輕輕點了一下弄云得鼻尖,眼中寵溺的味道濃到泛濫。
夕陽的余輝灑在二人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西下的夕陽拉長了二人的身影,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緊緊依偎。此刻,已經(jīng)不僅僅是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而是兩心相溶。兩個人身上的氣味在這美好的夕陽下互相纏繞、互相融合,猶如兩顆心碰撞在一起縈繞在一起,然后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離。
相擁在一起悠閑地散步,一起看著夕陽落下,看著天邊的云卷云舒。心里從未有過如此平靜,淡淡的幸福就足以滿足了弄云,她不求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求能像現(xiàn)在這般和心愛的人依偎在一起,一起看著夕陽落下。這種幸福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就算是當(dāng)初和黃御臣在一起也沒有過這種感覺。恬淡的幸福才是愛情的真諦吧,那些轟轟烈烈轉(zhuǎn)眼即逝,又怎么比得上長長久久的恬淡幸福?
“丫頭,當(dāng)初銀莫愁用我的生命要挾你嫁給他,你為什么就那么傻的答應(yīng)他呢,二十天的時間你完全可以去想想別的辦法的?!焙崉δ献笫謸碇?,右手握著她的一直柔夷素手,放在手心里有如珍寶。
弄云靠在簫劍南的胸前,可以隱隱聽到那有力的心跳:“可是時間拖得越久你身上的毒素就會越多的呀,不如趁早解毒不是更好嗎?”
“以后無論怎樣我也絕不允許你那樣放棄自己,絕不允許!”簫劍南收緊了手臂,似要把弄云揉進(jìn)骨血好好保護(hù),不受任何的傷害。
弄云默默的點點頭,伸出雙臂反擁著簫劍南的腰身:“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會保護(hù)好自己的。我可不舍得就此放過你,那可是一大損失啊。”
“你不問我那個欺花是怎么回事嗎?你就對我這么放心?。俊备惺艿窖g雙臂的溫暖簫劍南的心一下子被沖的滿滿的,仿佛天下一切都比不上她。
弄云搖了搖頭心中堅信無比,仰起頭望了一眼簫劍南:“我相信你,你一定只是把她當(dāng)成了妹妹看待。若是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還怎么配擁有感情呢?兩人之間的感情貴在信任,沒了信任,那感情也就走到了盡頭?!?p> 爽朗的一笑,聲音響徹九霄。這是簫劍南第一次這么開懷大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正的大笑。一張俊逸的臉龐在最后一抹余暉下顯得更加美艷了,紅色的晚霞照映在臉上是如此的俊逸不凡,任世間任何一個女子看到都會為之瘋狂的。渾身的冰冷氣息已經(jīng)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沁人心脾的溫暖,溫暖的氣息能夠傳至四肢百骸,甚至是心靈。
“我就知道丫頭不是一般的人,丫頭是這世上最特別的一個人。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最后一句話簫劍南是用了內(nèi)力吼出來的,震徹天際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布。
幸好弄云的內(nèi)力比簫劍南的內(nèi)力更高一些,才能經(jīng)受得住這一吼,旁人離的近的人絕對受不了:“你干嗎???這么大的聲音想要震得人耳朵聾啊,興奎我內(nèi)力比你的還要渾厚一些,要不我的這一雙耳朵就要報廢了。我剛剛雙眼復(fù)明沒幾年,可不想再變成一個聾子?!?p> 一直到了夜里兩個人還是黏在一起,月華初上,時間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朦朧的月光中。淡淡的月光仿佛給時間萬物披上了一層銀紗,朦朧淡雅。一切的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花圃中的花朵在月光下迎風(fēng)而舞,猶如美人身上的輕紗。花朵那柔軟的身姿在風(fēng)中擺動,仿佛會在下一瞬就會被折斷,讓人不禁升起想要去保護(hù)的欲望。
“和丫頭在一起總覺得時間短暫,這天怎么這么快就又黑了?”簫劍南望著那滿天的繁星,不禁蹙起眉頭。
弄云不管簫劍南的胳膊會不會受得了,就這么一直賴著:“天黑了不更好,可以賞月啊。簫大哥不想讓我離開我就不走,反正我又不困?!?p> “真的!好,那我們今晚就在這賞月?!币环磩偛诺男膽B(tài),簫劍南此刻倒是很感謝這輪明月。
弄云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從簫劍南懷里跳出來站起身來眼睛掃視了一遍四周:“既然朋友都來了為何不現(xiàn)身一見,躲躲藏藏的算是什么好汗?哦,對了,你根本算不得什么好漢,偷聽人家說話,嗬,還真是夠八卦的?!?p> 此刻簫劍南一臉的莫名奇妙,因為以他的功力根本就無法感受到有第三個人的氣息,只有弄云感受到了。弄云望了一眼房頂?shù)囊粋€偏僻角落,那里果然藏著一個人,一抹白色的衣角被風(fēng)吹動晃了一下。弄云手扶著下巴一臉疑惑,怎么這種人也會穿白色的衣服?
那抹白色的身影從房頂上落下,速度之快有如鬼魅,輕功之高絕對不在弄云之下。這個人的隱匿技術(shù)很好,若不是碰到了弄云這樣的頂尖高手恐怕是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就連簫劍南都沒有發(fā)現(xiàn),隱匿技術(shù)之高足見一斑。
“你就是弄云?”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弄云打了個寒顫,這聲音冰冷的程度絕對比以前的簫劍南更甚。
弄云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淡淡點頭:“是呀,我就是弄云,找我什么事?”
男子自始至終都板著一張僵尸臉,臉上的肌肉沒有一點動靜。整個人冰冷的就好像是剛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一具尸體,駭人的程度令人吃驚。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濃重的殺氣,仿佛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一般。饒是簫劍南這種經(jīng)歷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人也不禁被他那渾身的殺氣所震懾,有些發(fā)愣了。
“你是誰,找弄云干嘛?”簫劍南覺得這個人不一般,不由自主的站在弄云身前,把她護(hù)在了身后。
男子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指著簫劍南身后的弄云:“我是花滿樓,是欺花雇傭我殺掉叫弄云的人?!薄?p> 這個男子似乎不屑說話,只要能表述出自己的意思就絕對不會在多是一個字。盡管如此,那冰冷的字調(diào)還是讓弄云連連打顫。男子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簫劍南和弄云也稍稍放下心來,這個花滿樓是個殺手,不過卻也不是一般的殺手,而是江湖第一殺手!
我倒!我說我怎么就這么不招女人待見呢?我和欺花也只不管見了一面,她就要派殺手來殺我,我真是命慘??!在皇宮里得罪了金茗姬和琴心,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欺花,怎么我喜歡的男人都那么受萬人追捧?。可咸欤憔宛埩宋野?!
“想要丫頭的命,你得先過了我這一關(guān)?!焙崉δ习雅仆砗髶趿藫?,淡淡的一句話卻是非常堅定的一句話,不容動搖。
花滿樓那僵硬的嘴角終于有了絲緩和,但是卻比剛才更加的冰冷駭人:“就你嗎?呵呵,這幻云王朝還沒有我花滿樓殺不了的人呢。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請你讓開,我不想多殺一條無辜的命?!?p> “絕對不可能!”簫劍南那挺拔的身軀此刻更先打堅韌無比,絲毫沒有動搖的余地。
弄云從簫劍南身后踱出,撫弄了一下袖口的輕紗淺淺一笑:“原來你也知道無辜啊,原本還以為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殺人工具呢,看來也并非如此。這樣吧,我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若是在十招之內(nèi)碰到我衣服的一角我的這條命就拱手奉送,若是碰不到我要你做我的跟班,怎么樣?”
“丫頭,不可以!他可是……”簫劍南的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弄云的一個手勢給止住了,沒辦法只好閉嘴。
“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厲害?!痹捯粑绰?,已經(jīng)是一道凌厲掌風(fēng)襲向弄云。
身法精妙之極,宛如一只翩躚飛舞的蝴蝶。那一棵棵的大樹猶如一朵朵嬌艷的花朵,而弄云則就是那只游戲花叢的蝴蝶。身法輕妙悠閑自在,絲毫不覺的費力。那一襲白紗在夜空中飛揚飄蕩,那般的飄渺虛幻,看的花滿樓有些眼花,找不到弄云的真實方向。
看來丫頭是把移形幻影學(xué)的個十足了,這么輕妙的身法恐怕連我都難以做到。丫頭真不愧是個武學(xué)奇才,五年的時間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變成一個江湖頂尖高手的俠女,實在不簡單啊。她的那份吃苦耐勞的毅力就連我這個男子都自愧不如。
輕紗飛揚,樹葉沙沙,美妙的自然樂章似乎是在為弄云伴舞,那曼妙的輕功步伐就猶如是在跳舞。足尖輕點一片片的樹葉,像極了芭蕾舞的步法。一個個凌空旋轉(zhuǎn),裙擺悠然綻放,像是一朵出水白蓮,清潔素雅絲,絲毫不沾染塵埃。在后面追逐的花滿樓竟是看花了眼睛,一時間竟忘了上前追逐,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的出了神。
弄云落下地來望著還站在枝頭發(fā)呆的花滿樓,嘻嘻一笑:“喂,已經(jīng)過了十招了。怎么樣,你認(rèn)不認(rèn)輸?如果還嫌不過癮我們就再來一次,今天本姑娘就奉陪到底?!?p> “在下服了,姑娘以后就是花滿樓的主子了!”花滿樓被弄云的一句話拉回了思緒,險些從樹枝上跌落。
弄云已經(jīng)拉著簫劍南的手飄然遠(yuǎn)去,丟下了一句飄蕩在風(fēng)中的話:“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不勉強你,什么時候愿意了再來找我。”
這樣一個人怎么能就此死掉?我絕不會讓她輕易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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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累死了,破天荒啊,第一次寫這么多字,累死了,親親們要怎么報答?。勘緯蔀t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