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這都三天了,還沒有消息傳來,昌平帝的心里也急得很,這氣性也就大了起來,他身邊服侍的人這兩日可是遭殃了,就連張權(quán)都挨了他一茶杯子。
再加上,昌平帝讓隱秘衛(wèi)去調(diào)查此事,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這都過去三日了,竟然還沒有查出個最終的結(jié)果!
這怎么能不讓他生氣,這是在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啊,兒子才剛出去給他辦差,這府里就出事情了,這不是下他的臉,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是什么。
昌平帝金今日早朝后,招來了侯楠英問詢此事,侯楠英的回答是,“回稟陛下,隱秘衛(wèi)正在調(diào)查,暫時還沒有確切的結(jié)論”,回了這話侯楠英就跪了下去,他知道一頓罰是跑不掉了。
果不然,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卻得到個還在查證的回話,氣的昌平帝以辦事不利為由,打了侯楠英二十大板子。
昌平帝這兩日心情不佳,可想而知這早朝也不會有多干過,各大臣們得有多難熬了,一個兩個都低著頭當鵪鶉,可就是這樣了,還是有幾個倒霉蛋被昌平帝提溜出來,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崇德殿里,昌平帝心煩意亂,奏折也批閱不下去,尤其是看著這些奏折里的內(nèi)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隨手就又給丟了出去,“廢物,一群廢物,這點兒屁大的事情也要來找朕,朕養(yǎng)著他們做何用!”。
一旁服侍的張權(quán)也不敢上前,昨兒個挨得一茶杯的肩頭,這時候還隱隱作痛呢,他可不想再挨一茶杯!
有時候吧,這老天爺就是喜歡和你對著干,越不想來什么,它就給你來什么。
就在張權(quán)也準備繼續(xù)做鵪鶉的時候,頭頂傳來昌平帝喚他的聲音,“張權(quán)!”。
張權(quán)心里一咯噔,心里大呼壞了壞了,怕是又要被遷怒,要完蛋了!
可就算是心里怕得發(fā)抖,不想死得更快些,就還是要壓下聲音里的顫意,立即回稟,“是,陛下!”,還好他張權(quán)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這點子懼意他還是能夠克服壓制的。
也不知道是昌平帝被氣狠了,還是張權(quán)掩飾的夠好,反正昌平帝是沒有遷怒他,昌平帝只是吩咐他,“你去政事堂給朕問問他們,一個兩個的是不是不想干了,要是不想干了就早點給朕走人,將位置給朕留出來,有的是人想干!”。
張權(quán)躬著身子回稟,“是,老奴這就去”,回了話,他卻沒有動身,在張權(quán)看來皇帝陛下氣狠了說一說罷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但是此次他注定是要失望了,昌平帝吩咐完張權(quán),又拿起一份奏折看起來,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啊,怎么感覺那還有個人影子在!
昌平帝停下往旁一看,就見還杵在那站著的張權(quán),昌平帝將奏折一放,冷著臉望著張權(quán),“是不是連你都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連你都支使不動了!?”。
張權(quán)一愣,立馬就跪了下去,心中也是拔涼拔涼的,這是真的要完蛋了,看看皇帝的臉,聽聽這陰寒的語氣,張權(quán)連想死的心情都還不及生起了,現(xiàn)在他滿心里就只剩下恐懼了。
張權(quán)顫抖著嘴皮,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陛,陛下,老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望陛下恕罪,望陛下恕罪,饒了老奴這一次”。
殿里其他服侍的小太監(jiān)宮女們也是呼啦啦的全都跪了下去。
昌平帝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望著快要跪不住,癱做一團灘地上的張權(quán)。
想想過去這么些年,張權(quán)對他都是忠心耿耿,從來沒有過敷衍,也沒有生過二心,此次張權(quán)之所以會這樣做,昌平帝心里也清楚,張權(quán)這是怕他一時沖動了。
畢竟讓一個太監(jiān)去政事堂罵人,怎么都不好就是了,但是他有自己的考量。
而且,張權(quán)就算是為了他著想,也不能改變違背了他命令這一事實,怎么都要給他個教訓。
又過了好一會,昌平帝這才開口,“起來吧,再有下次,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張權(quán)咚咚咚的給昌平帝磕了好幾個響頭,“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老奴,老奴保證再不會有下次,再不會有下次了”,張權(quán)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都磕紅腫了。
昌平帝吩咐他,“去把你額頭處理好,就去政事堂給朕傳口諭去”。
這次張權(quán)不敢再自作主張了,“是,老奴這就去”。
昌平帝不在管他,又拿起奏折接著批閱。
等張權(quán)出去了,昌平帝的眼睛從奏折上收了回來,也不是望著哪里,有可能只是望著虛空,也不知他在想著什么東西,有可能有的人要倒霉了吧。
梧桐宮里,曹皇后跪在供奉著菩薩的佛案前的蒲團上,雙手虔誠合十,向高高在上的菩薩祈求菩薩保佑。
曹皇后身旁的蒲團上跪著同樣虔誠祈求的昌平公主寶兒。
母女倆都在虔誠的祈求著菩薩的保佑,祈求保佑在外的兒子們(哥哥們)平平安安歸來,祈求保佑孫兒(侄兒)能夠渡過此次難關(guān),今后一帆風順,萬事大吉。祈求保佑親人們都平平安安。
好一會曹皇后才帶著女兒出了小佛堂,這個小佛堂是當年沐焱朗兄妹幾人出事后,曹皇后向昌平帝求來的,當時發(fā)生了那事情,昌平帝心存內(nèi)疚,也就同意了曹皇后的意思,在梧桐宮建了這個小佛堂。
寶兒扶著母親的一條胳膊,走出了小佛堂,回到了內(nèi)殿,母女倆坐到了溫暖的炕上。
寶兒看得出來母親的擔憂,她也擔憂,但她還是強忍著自己的擔憂,趴伏在母親的膝頭勸慰,“娘,您不用這么擔心,會沒事的,嫂子已經(jīng)給子期請了很厲害的人,來給子期看病了,現(xiàn)在沒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嘛,這就證明了正在治療,好轉(zhuǎn),等到子期全好了就會有消息傳來的”。
曹皇后摸著女兒的頭,“我也知道,可這是天花,哪有那么容易好呢”,曹皇后還有一句話沒有說,‘要是真發(fā)生了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