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帶著萍嬤嬤李公公以及宮女太監(jiān)們在梧桐宮宮門接駕。
昌平帝從御駕上下來,快走幾步到了曹皇后身前,伸手就扶起了曹皇后,“朕不是說過皇后你不用這般多禮,咱們是夫妻”。
曹皇后順勢就著昌平帝的手勁起身,“正因為臣妾是陛下的妻子,是皇后,臣妾才要以身作則,不可壞了禮數(shù),臣妾若是失了禮數(shù),丟了的,卻是陛下您的臉面,要真是這樣,臣妾就是百死也難辭其咎了”。
昌平帝嘆氣著拍了拍手中曹皇后保養(yǎng)得益依舊細嫩的芊芊玉手,“難為你了”。
說完也沒有放開曹皇后,昌平帝拉著她并肩往梧桐宮里走。
兩人身后跟著一大串的宮女太監(jiān)們。
已進入正殿,昌平帝就見一花瓶里插著新鮮的繡球花,繡球花里插著幾枝鮮艷的薔薇,又用一些其他的小花點綴了一下,整個花瓶鮮活了起來,生機勃勃的。
真是奇怪了,摘下來的花卻讓人感覺生機勃勃。
“你今日又插了新鮮的花了,怎么也不給朕送一瓶過去,朕的御書房里剛好就缺這樣的一瓶鮮活的花了”,昌平帝似是抱怨的說了一句。
曹皇后站在昌平帝身后斜側(cè)一步,聽昌平帝的話,曹皇后溫柔的笑著,朝昌平帝福了福身,“是臣妾想的不周到,這瓶花也有些不新鮮了,明兒個一早臣妾剪了新鮮的花兒,就給陛下重新插上兩瓶,陛下您看可行?”。
昌平帝的臉上笑容更深了,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的溫柔,就像是得到了妻子贊慕的丈夫,“可行”。
“那臣妾就自己定了,明兒個準(zhǔn)保給陛下送去”,曹皇后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昌平帝的變化一般,依舊溫溫柔柔的柔聲說道。
昌平帝就像是巡視領(lǐng)地一般,又看到了窗下長榻上的針線簍子,他走了過伸手取出針線簍子里的東西,“不是告訴過你,有針織局不要自己動手了,傷眼睛”。
針線簍子里拿出來的東西,原來是一套明黃色的里衣,一看就知道是給誰做的了。
“臣妾做習(xí)慣,不做反而不習(xí)慣,沒事的,臣妾知道分寸,一天也就天光最好時,做個把時辰,不礙事”,曹皇后將昌平帝弄亂了的衣服折起來放進簍子里,與昌平帝說著話,就像尋常夫妻一般。
昌平帝看著眼前的婦人,面龐依舊柔美,動作溫柔輕緩,這么多年了一點都沒有變,昌平帝的眼中復(fù)雜一閃而過。
曹皇后沒有看到昌平帝的變化,她依舊微笑著做自己的事情,昌平帝就站在旁邊看著她。
等曹皇后弄好直起身來,昌平帝拉著她的手,將人帶進了自己的懷中,輕輕環(huán)住,“這么些年,還好有你”。
曹皇后克制著不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僵硬,她努力讓自己松軟下來,柔順的靠在昌平帝懷里,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些依賴的,用腦袋在昌平帝胸前輕輕的蹭了蹭。
落日余暉從窗子里穿射進來,灑落在兩人身上,柔和的靜逸的美好?
沒有一個人膽敢上去打擾,所有的大小太監(jiān)嬤嬤宮女們都遠遠的退了一邊。
偶爾會悄悄的抬頭看一眼,余暉中的夫妻像是仙人一般,周身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偷看一眼就好像是能沾了仙氣似的,都忘了禮儀禮數(shù)了。
太陽全部落下了山頭,沒有了余暉,曹皇后和昌平帝也回過了神。
“陛下,可要用膳了,今兒個張公公一差人過來,臣妾就讓人準(zhǔn)備了陛下愛吃的。
本來臣妾想親自下廚給陛下做道養(yǎng)身湯,只是臣妾這風(fēng)寒才剛好,就怕還有病氣,又不敢去,就讓他們做了,等在過幾日臣妾親自下廚給陛下賠罪”。
“有心就行了,要多注意身體,知道自己剛好一些就敢去花園吹風(fēng),以后不要這樣了”昌平帝拉著曹皇后的手到了大大的圓餐桌前坐下,萍嬤嬤帶著小宮女將膳食一樣一樣端了上來。
看著桌子上一道道多起來的菜,昌平帝的臉上多出了些許悵然,“朕的百姓雖然大多都解決了溫飽,可要吃肉還是很難,更不要說還有很多人吃飽飯都還困難,可是朕的一頓飯就是這么多菜,朕做的還不夠啊”。
旁邊伺候著的萍嬤嬤等人立即低頭把自己當(dāng)空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皇帝雖然這樣說是他的錯,可誰又真敢說是皇帝的錯,皇帝沒錯,錯都是別人的。
曹皇后起身給昌平帝盛了一碗藥膳熬煮的粥,聲音柔柔的傳來緩解了空氣中的壓迫氣氛,“陛下不好好用膳,又哪來的精力為百姓謀未來。
再者說,這膳食是祖制,陛下也是不想違背了先祖?zhèn)兞粝碌囊?guī)矩,又不是陛下自己定的。
陛下剛還教訓(xùn)臣妾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怎么到了陛下這里就又這樣了呢”,
昌平帝好似是被曹皇后說的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皇后說的是,是朕想岔了”。
“這哪是陛下您想岔了,您是心系天下哪有時間來想自己!
臣妾呢,就是一個內(nèi)宅婦人,想的就是夫君孩子,自然就有些短視想不到陛下這么長遠?!?p> 給昌平帝盛好粥,曹皇后給自己也盛了一碗,說話很自然,沒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沒有故作鎮(zhèn)定,就是很平常的自然。
昌平帝的眼睛從說話起就狀似不經(jīng)意間的停在曹皇后的臉上,等曹皇后開口就更是直接的放在了她的臉上,看著她臉上的絲毫變化,“也只有在你這里真才能真的是放松下來,有片刻的安寧”。
“陛下您這是什么話,這宮里的妹妹們誰不是為著陛下著想的,不過陛下這么說,臣妾心里卻是無比歡喜的”,曹皇后溫柔地微笑著,臉上一派感動。
昌平帝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曹皇后的話他很是受用,他笑著道,“今日焱朗過來,怎么不讓他來一起用晚膳再回去”。
曹皇后笑道,“悶了這么些天了,看著今兒個天色不錯,臣妾就到花園里去透透氣,湊巧趕上這孩子不放心來看臣妾,這不就被這孩子看到了,他勸了臣妾幾句,臣妾不愛聽就給他趕走了”。
站起身給皇帝布了菜,又狀似抱怨的接著對昌平帝道,“哼,哪有這樣做兒子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昌平帝大笑,“你啊,兒子是孝順你為你好,你卻把人給趕走了,小心嚇得他下次再也不敢與你說”。
“哼,他敢”。
昌平帝又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