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總要發(fā)生點讓人蛋疼的事兒。
小白非常希望自己能在牌桌上大殺四方,用少數(shù)博取多數(shù)。所以他在牌桌上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富貴險中求?!薄安徊?,單車變摩托。拼一拼,黃土成白金?!?p> 他也非常想,每次發(fā)完工資不用上交,去長川所有的飯館,吃完每一道菜。
然而這些,他都完美的避開了,不是錢不夠花,就是錢不夠輸。
田陽如果沒有突然遭受父親田大有的打擊,他一直都是很開心的,幾乎沒有什么煩心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家不能和田爺爺家友好往來。
吳非從來沒有這樣過,把一件事想的很長很久,可依然沒有結(jié)果。她理不清她和許同的關(guān)系,仿佛變得復(fù)雜起來,但是,又沒有那么復(fù)雜。
這些天,她總是下著決心,然而在出門的那一刻,又沒了決心。
秦木素的心情反而好了起來,是因為姐姐終于看好了病,也因為見到了想見到的人,但她也明白這也是暫時的,沒有什么能阻擋許同離開的腳步。
許同的心情是最七上八下的,一連好幾天都沒收到吳非的信息,他眼睜睜的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不能阻止寒假結(jié)束,他即將啟程到學(xué)校報到。
他問了同學(xué)的開學(xué)日期,竟然比秦木素還要早,是在2月28號。
老許在他離開的前一天就給他準(zhǔn)備好了下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他不像田陽的父母,每個月給一次。
許同有時候會想老許的膽子還挺大的,他就不怕我拿著這么多錢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明天你去把這錢存到卡上,路上不太平,不要帶這么多現(xiàn)錢。”老許一邊忙著刷碗一邊對許同叮囑。
許同把錢塞進(jìn)了書包,隨口答應(yīng)。然后他走到院子,拿出手機(jī)撥打了熟悉的號碼。
“嘟嘟嘟……”一陣忙音過后,夜里變得出奇的寂靜。
他依舊沒有聯(lián)系到吳非,突然覺得再怎樣努力堅持,也會是徒勞無功。
因為他們每個人將又一次迎來分別。
兩天后,衡川火車站。
“許同,快走啊,車馬上來了!”田陽走在最前面,催促著許同。
“你先進(jìn)候車室,我在外面打個電話。”許同說道。
田陽有些奇怪這個時候他還有什么重要的電話要打,但沒有多問什么,提起書包進(jìn)了候車室。
四處人來人往,淹沒了許同的存在。他撥了一通電話……許久,眼睛黯然失色,最后一絲希望的稻草也磨滅殆盡。
“吳非她,不會再出現(xiàn)了吧?!痹S同坐在臺階上喃喃自語。
火車站的鐘塔“鐺、鐺、檔……”響了起來,沒有人知道它響了多少下,像是在提醒旅途者去向遠(yuǎn)方城市的信號。
許同站起身,他放棄了,最后看了一眼街道的盡頭,轉(zhuǎn)身朝車站入口走去……
開往湘南的列車終于進(jìn)站,他們兩個登上火車,放好行李,找到自己的座位,靜靜的等待火車啟程。
此時,車站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跑進(jìn)了車站,跑進(jìn)了月臺。
正是吳非。
她沿著一節(jié)一節(jié)火車朝窗戶里面張望,焦急的尋找著……
汽笛聲響徹云空,火車慢慢啟動。
吳非終于發(fā)現(xiàn)了許同,可是她無法靠近火車。只好大聲叫喊:“許同,許同……”
許同也發(fā)現(xiàn)了吳非,激動不已,他站起身,輕拍著車窗,同樣喊道:“吳非!”
他們倆聽不見彼此的聲音,火車越開越快,吳非小跑起來。
許同離開座位,朝火車出口跑去。田陽叫住他:“嘿,你干嘛去?”
許同的心思全在別處,他沒有聽見田陽的問話,等跑到火車門口,他才意識到自己不能打開車門。
吳非的影子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他不知所措,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機(jī)撥通了吳非的電話。
“同哥,對不起啊,我還是來晚了?!眳欠菤獯跤醯恼f。
許同的心瞬間融化,朝思暮想的人,在最后一刻,終于降臨。
“吳非,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先聽我說完,我去了你家好幾趟,可是都沒有見到你。我放了東西,早就想給你的。就在門口的信箱里,別忘了拿?!?p> 車窗外的樹木飛速倒退,像電影膠片里一幀幀播放的故事片段。
“許同,猶豫了好久,我想還是要見你一面。其實,這次我是想對你說,我們分手吧!”
許同如同晴天霹靂。他想說的那句“我好想你”,像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哽咽到無法言語。
這時,火車進(jìn)入隧道,車廂里一時間變成了黑暗。
許同的心,瞬間被黑暗渲染,失去了光彩。
“為什么呀?”許同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問她。
“同哥啊,你還要欺騙自己到什么時候?我相信你是喜歡我的,但是你更愛別人,不是嗎?”
吳非努力克制著情緒,但還是不爭氣地落下了眼淚。
許同想要解釋,他有千萬句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末了,卻只吐露出幾個字:“不能挽回了嗎?”
他默認(rèn)了吳非的誤解,只想做最后的掙扎。
“再見吧,就這樣!”吳非堅決地掛斷了電話……
許同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座位,把頭靠在窗戶上,默不作聲。
田陽見他情緒低落,忙上前問道:“怎么了?許同,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嗎?”
許同搖搖頭,不想說話。
“有什么事兒你說啊,我?guī)湍阆朕k法呀?是家里有狀況,實在不行,咱們下一站下車返回去?”
許同聽完猛地坐直了身體,亢奮地問:“陽仔,你最后一句說什么?”
“是家里有狀況?”田陽被他一驚一乍的表現(xiàn)嚇了一跳,小聲地回答。
“不是這個,再下一句?”
“下一站下車,返回去?”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可以在下一站下車啊,陽仔,你真是太聰明了?!?p> 田陽更加奇怪了,問他:“許同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些讓人蛋疼的事兒,所以我要下車解決一下子?!?p> 許同苦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