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許同應接不暇的是,吳非出現(xiàn)后,又突然悄無聲息了。
他給吳非打了很多電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卻在一天后的夜晚,許同收到了吳非QQ留言:
“想了許久,覺得自己不該生氣的,可是就是不能控制,我發(fā)現(xiàn)還是不能接納關(guān)于你的一些事兒和人。
沒和你在一起前,朋友說我是一個相當豁達的人??墒怯辛藧矍橐院螅叶加悬c不認識自己了,變得小氣,自私,甚至有點不明事理。
給我,也給你一些時間吧,開學之前,我們暫時先不要見面了,想好了,我會找你的?!?p> 很長的篇幅,許同把手機屏幕翻了好幾頁,才把它讀完。
許同立馬打字回復,可是,僅僅打了一“我”字,后邊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蒼白無力的文字已經(jīng)不能表達他內(nèi)心的翻江倒海,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如同握著一塊冷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同斟酌了很久,終于下了決心,寫道:
“吳非,雖然不確定你那天在商場為什么會突然生氣,但我猜大概是看了我手機的秦木素的來電,產(chǎn)生的誤會。你怎么就不能相信呢,我跟她除了是同學,是朋友外,沒有其他關(guān)系。
總之,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還有就是,希望你……早點找我吧?!?p> 許同剛要按發(fā)送鍵,秦木素的電話打來了,中斷了他要發(fā)送的信息。
“你好啊,許同,還沒睡吧?”對面?zhèn)鱽韾偠穆曇簟?p> 許同眉宇緊鎖,其實他很想說不好,秦木素不偏不倚的,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打來電話。
“沒有,沒有。”他強裝歡顏,說道。
“你昨天在商場急匆匆的,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了嗎?”秦木素問。
許同猜到她就會問這個,他并不打算掩飾,回答說:“哎,別提了,不小心把吳非弄生氣了,跑了出去,當時我正追她呢?!?p> “哦,是這樣啊,女生總是有點小脾氣的,你得多哄哄。”
“我懂,對了,你打電話過來不光是因為昨天的事兒吧,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許同怕她刨根問底,轉(zhuǎn)移了話題。
“還真有個事請你幫忙。”秦木素壓低了聲音,欲言又止。
“嗯,你說吧。”
“你家是住云石村對吧?”秦木素問。
“是啊,怎么了?”許同奇怪的反問。
“在你們村,有一家世代看中醫(yī)的,很出名,你應該知道吧?!?p> 許同當然知道,老中醫(yī)姓田,早先住在云石村的最北邊,三間小平房,院子卻出奇的大。他家三代為醫(yī),憑一劑祖?zhèn)髅胤?,專治身體疼痛,幾貼膏藥,治好了附近不少病人多年的頑疾。
上小學的時候,許同和伙伴們在街上玩耍,經(jīng)常被遠道慕名而來的人問路,他們說著夾雜方言的普通話,要找的便是田大夫。
可是再后來,田大夫一家不知何故,賣掉了村里的屋宅,搬離了云石村,進了城,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看你說的,一個村的,能不知道嗎?怎么了,你哪里出毛病了?”
“哼,你盼著我病啊。其實是我姐姐了……”
原來是秦木素的姐姐,前兩年結(jié)婚生了小孩以后,不知怎么的,落下了腰酸腰痛的毛病,去醫(yī)院治療一直不見好。聽別人說云石村有個神醫(yī),專門治這方面的病癥,能藥到病除,所以就找去了。
但是沒料到,每天找田大夫看病的人絡(luò)繹不絕,而且田大夫年事已高,看病的時間很短,下午早早就關(guān)門了。她去了三、四趟,都沒有排上號。
直到昨天,她在商場見秦木素和許同說話,好奇地問妹妹許同的情況,從而得知許同家住云石村。
秦木素那時才反應過來,陪姐姐去看病的田大夫也是云石村的,于是,想讓許同托托關(guān)系,提前給留個號,給姐姐看。
許同明白了,心想這忙得幫啊,然后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秦木素開心極了,說著感謝的話。
掛斷了電話,許同首先想到了小白。
許同雖然生在云石村,長在云石村,但是他中途跟媽媽住了一段時間,回來后又常年在外求學,加上他性格孤僻,所以村里長輩他不是很熟悉,村子里的大多數(shù)人對許同也不熟知。
小白就不一樣了,打小一直混跡在云石村,算是公眾人物,各家各戶他都能叫上名來。找小白幫忙找田大夫,應該不成問題。
事不宜遲,許同起身就往小白家走去……
許同道明來意,小白直接犯起愁來,說道:
“許同,你常年在外,不了解云石村的人情世故,這個忙,恐怕有點難辦?!?p> 許同不解,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一個村子的,他田家都不給面子?
小白不慌不忙,端起油乎乎的保溫杯,嘬了一口,隨地吐掉幾片茶葉,解釋道:“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窗岢龃遄訂?,就算是擴大規(guī)模,到城里開店,也不至于賣掉老家的房子吧?”
許同搖搖頭,他沒有想那么深,驚訝這里面還有內(nèi)幕。
“田家有一祖?zhèn)髅胤?,醫(yī)術(shù)高超,名氣遠揚,這大家伙都知道??床〉娜硕嗔?,這錢自然就掙得多了。然后就會有人眼紅,惦記上了他家的秘方和錢。他們家曾遭了兩次賊,秘方?jīng)]丟,但是丟了不少鈔票呢?!?p> 小白停頓下來,看著許同問:“你猜這賊是哪來的?”
許同被他的眼神看的發(fā)毛,試探著回答:“外地的吧,而且很有可能找田大夫看過病?!?p> 小白笑笑:“只能說你善良,把自己身邊人想的太好了。這賊,就是咱們云石村的!”
許同聽完,長大了嘴巴,他不能接受,田大夫給本村多少人治好了病,做了好事兒,怎么會有人恩將仇報呢?
“你怎么知道的?你說的這些有證據(jù)嗎?”許同追問。
“我當然沒有親眼所見,人們都這么傳的。但是呢,我知道,經(jīng)歷了第一次盜竊,田大夫在家偷偷裝了攝像頭,等到第二次,監(jiān)控里照見了賊的臉?!?p> “那他們是誰?”許同有點迫不及待揭開壞人的真面目了。
“不知道?!毙“谆卮稹?p> “田家沒有報警嗎,沒有追究盜竊者?”
“要不說醫(yī)者仁心嗎,田大夫雖然心寒,但是沒有將其公之于眾,其后,便舉家搬到了城里,和村里的人們斷了來往。你想走后門,我看玄乎,我去拿藥還照樣等好幾天呢?!?p> 許同手摸腦門,懊悔自己沖秦木素說了大話。
“這可怎么辦呀?”他問小白,又像是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