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滿“幸?!钡南M?,那架有著六個男人的吵鬧聲的飛機起飛了,它帶著大家飛越大半個地球,去往的地方,不只閃爍著浪漫,還是個自由的天地。
機上,沒有一個外人,他們可以盡情地沒有形象,不過,要說起來,戀兒算是一個“外人”,她靜靜地坐在人群后,也有很多的不適應,飛機的鐵板隔著外面的云,那是她熟悉了六千年的云,現(xiàn)在以這樣的方式看它們,確實不習慣。還有座位上各種自動化的機器,電視之類的,接著是空姐送來的食物……
漸漸的,戀兒睡著了……
而和大家一起玩鬧的珊看見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噥道,
“呀,你看我們,把人家一個人冷在那里,真是的……”
“啊……”大家都眨了眨眼睛。
夢就很想跑過去,把戀兒叫醒,帶過來,宇拉住了這個小家伙,說“不要過去,姐姐她在睡覺呢——”
“我想讓她跟我們一起玩……”夢不高興了。
“等姐姐睡醒了,再去,好不好?”星哄著。
“那我也想睡覺了——”夢說著就眨巴起了眼睛,還打了個哈欠,說困就困。
“來!俊大叔抱你,過來!”俊把夢從宇手里拉了過來,一把架到腿上,“睡吧……”俊按著她的小腦袋,夢對琪眨了眨眼睛,安穩(wěn)地睡了。
俊回頭看了眼戀兒,心里滿是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無意識的,
“那個……是誰呀?”
“哦,你來晚了,忘了跟你介紹了,等人家醒了,我把人家叫過來……”琪邊說邊寫著案子,她一直在做精修。
“哦~~~”俊回了聲。然后夢在他懷里撲騰了下,睜開了眼睛,望著他,“咦?你怎么不睡了?”
“睡不著——”
“一定有……一定有!”突然,戀兒出聲了,雖然聲音不大,表情也不明顯,但是她一定是做夢了,郁結(jié)在她心中六千年的眼淚,流了一顆出來……
能聽到的,看到的,是俊,只有他,而就在他驚訝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醒了。
第一道視線的那端——是那顆眼淚的主人。
珊隨意掃了下機艙,正好發(fā)現(xiàn)戀兒醒了,就起身過去,笑說,
“是累的,還是無聊的啊,呵呵,一上飛機就睡了,咱們還有好長時間才到呢——”
“恩……”戀兒也笑回。
“走啊,跟我去那邊坐,來?!鄙喝ダ?p> 戀兒垂下了心,跟著她過去了。
“這個是俊,俊?!鄙合攵嘟榻B點,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說的,便對俊說,“認識下吧,我們的好朋友,戀兒……”
“你好,我是俊……”俊伸出手。
戀兒不能伸手,她的表情冰冷,“你好……”瞬間,飛機抖動了下,她差點沒站穩(wěn),所以她的手也沒伸出去。
“小心!”馨說,接著飛機就穩(wěn)了。
馨忙把她旁邊座位上的包拿起來,讓戀兒坐,坐在馨身邊,夢馬上從俊的身上跳下來,過去戀兒那里,
“姐姐——”夢伸開雙手,戀兒把她抱在懷里。
誰也沒有這個“氣流”來地多巧,大家就開始繼續(xù)聊天,東想到了之前在機場,星的介紹,
“星說,你是那個花店的……啊!”他忽然想起來了,“我記起來了,那個花店,你送過我花的,我當時沒帶錢包——”
“你多大了,出門不帶錢包……”苑插了一句,東……“忍”。
“對吧,我說的沒錯吧?”東繼續(xù)問戀兒。
“恩,是的。”方才冷的臉,恢復了笑容。
“呀,我也想起來了,我知道了,那天說打烊了送花的花店,對對對,就是你,我記得?!笨私又f道。
戀兒點點頭。
“哈,一直是打烊了就送花么,你們一般幾點關(guān)門啊?”克繼續(xù)問。
“不只是關(guān)門送吧?我那天還和晶小姐一起去買呢,后來送了我們,因為……因為什么來著?”浩接了話,想不起來。
“第二個顧客……”晶也一起回憶。
“對,是第二個?!焙普f,“對吧?”
“天哪,我也去過呀,我也記得……你當時是說,就一枝,所以不用錢了的!對吧?”宇同時記起來了,跟著說。
戀兒連著點頭,大家都互相驚訝,原來都去過。
“哦——,還有這種緣分的啊……”笑都不能相信,然后問,“星哥,你呢?”
“我?我去過啊,因為就在‘巴黎春天’旁邊,覺得很特別…不過,可沒送過我啊,真是……”星開玩笑道,戀兒依然綿綿笑了一下。
“哥呢——”笑問俊。
“?。??我…我可能也去過吧,呵呵,我記不得了……”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幻覺,還是想跟其他五個一起,總之,“記不清”是他的習慣似的,他又開始覺得真的是去過不記得了,“是什么名字的花店?。俊彼苯涌聪驊賰?。
“……”戀兒始終垂著她的心,“生死戀花?!币蛔忠蛔值赝轮?,不看他,面容冰冷。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名字,看著的時候,涵義悠遠,而從口中說出來,卻有著切膚的感覺,也因為如此,之前,他們在說的時候,都在淺意識中避開了。如果是初次見面,大概會被“嚇”到吧。
而現(xiàn)在,初次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并沒有被名字“嚇”到,也沒有被“冷”到,他只是認真地看著她說話,但是,他更習慣別人也能像自己一樣,看著眼睛說話,所以,他,卻被“刺激”到了!
倒是笑,該有的感覺也都有了,她自然能看出,戀兒對俊跟別人一點都不一樣,幾乎到了無視的樣子,興許是自己太在乎而加重了感覺,偏了方向,只是,揮不去的是“這個女的怎么這么奇怪”的想法。
其他的人,似乎和笑一樣,看出來,“難道第一次接觸就沒好感???”“俊你在干嗎???”“也沒什么呀,俊沒干什么啊——”開始了各自的東想西猜。
連珊和琪都驚訝了,想也沒想到,接著,戀兒說,
“我有點暈機,想去再睡會兒,不好意思啊——”戀兒笑著對夢說,“姐姐不能跟你玩了哦…”
“恩——”夢不樂意了,撅著嘴巴,“再坐會兒啊——”
“乖,過來姐姐抱。”笑說,“戀兒要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和你玩嘛?笑姐姐陪你玩啊,跟你做游戲呀!”
笑果然把夢吸引了過去,“那姐姐再見!”夢跟戀兒說。
“好——”戀兒小心地讓夢下地,然后跟大家說,“我回去了。”
“恩,要是不舒服,要告訴我們?!鄙赫f。
“好,我知道?!睉賰簻嘏乜戳艘幌麓蠹?,然后像原來的位置走去。
不過,那個“大家”不包括俊,或許,他該血流上涌,不過,他現(xiàn)在蒙蒙的,和大家一樣,覺得,或許,是因為“她不舒服”。
星看了他一眼,讓他別多心,克也看了俊一眼,壞笑,似乎在說“哈哈,沒面子啊——”。
俊抓了抓眉毛,裝做毫不在意,
“哈,我們這次去巴黎,玩點什么呢,說說呀!”
于是,氣氛再次回到熱烈中,幾個人像孩子一樣舉手表決了起來,但是互相誰也不讓誰,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快樂的計劃,旅行是個歡樂的開始。
而戀兒,先去了洗手間,關(guān)上門,誰也看不到——刀子在見到他的那刻就插進了心中,她制止她的所有細胞,她多想仰望地看著他,多希望能笑談旅行,她更希望自己能適應這樣的環(huán)境,可是沒有一樣,她可以做……
能如此待著這里,已經(jīng)是扛著天命——她咬了自己的嘴唇,眼淚不再流,痛到忘記哭……
因為,“貯存體”這三個字像個封咒,卡住了一切,那五元的過往歷歷在目——戀兒絕對不能讓“本戀”蘇醒!
如果那樣,不等她找到代替的方法,她也不能保證她可以守住他,何況,這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會失去什么——再何況,失去什么,她就不能任憑發(fā)生?。?p> 六千年積存的眼淚,只能在夢里流……
當飛機落地的時候,六個像放風的孩子一樣的男人奔出了機場,巴黎的天空藍亮耀眼,空氣迷人,他們可以在這里盡情自由,多少繩子松開了,看到他們的笑容,他們在機場旁若無人的歡呼追逐,辛苦策劃的工作人員,也覺得值得了。
珊和琪最為感動,也感謝戀兒,她給的自由不只是他們六個,還有一起來的每個人,不計較進度,不計較收益,只要做快樂的笑容。
俊倒著跑,邊走邊跟成員說笑,大家看看外面的風景,看著周圍的人……
戀兒冷冷的看著……
而當他正過身子去的時候,她卻笑了,為他的笑,為他的快樂,為他所在的世界……
她學不會人的生活,也不知道她的“故意”實在“故意”,全被發(fā)現(xiàn)了,演不出戲,也只有在,
他轉(zhuǎn)身的時候笑了,自己的轉(zhuǎn)身的時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