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略猛然驚醒,呼地拔地而起,抱著夜禾沖進無界天鏡……
剎那間,只見無界天鏡里升起滾滾白霧迅速將兩人裹住了。四大長老席地而坐,結(jié)起奇怪的手勢,口中喃喃有詞,并且四人臉出現(xiàn)相同肅穆的表情。
“不會有什么事吧?”北唐櫻看著白霧翻滾的無界天鏡焦躁地說,西野墨鞅拍了拍她的肩,也看著無界天鏡一臉擔憂。
聶昊南看著無界天鏡,緊緊地握著拳,臉上一反常態(tài)地蒼白,他的眼映著翻騰的白霧,不知在想什么。
“翼!不會有什么事吧?”過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無界天鏡里仍舊白霧滾滾,南宮赤焰忍不住問。
東方藍冀皺著眉看著無界天鏡一動不動。
“老天!怎么會這樣?”北唐櫻忽然驚呼。
眾人看在和無界天鏡全都驚呆了,只見無界天鏡里的白霧在慢慢凝固,一點一點,翻滾著的白霧靜止下來,慢慢地變淡,慢慢地變得透明,慢慢地,夜略和夜禾清晰地出現(xiàn)在無界天鏡里。夜略坐在無界天鏡中央,夜禾斜斜地躺在他懷里,他的手輕輕地托著她的臉頰。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她,溫柔而沉迷……
隨著無界天鏡里的霧變得透明,而夜禾在慢慢凝固,從上至下。最先是夜禾的發(fā)、眉、眼、鼻子……一點一點,直到完全變成了一座透明的冒著冷氣冰雕。
“主兒——”
東方藍冀南宮赤焰西野墨鞅北唐櫻對突然的變故大驚。
無界天鏡可以讓垂死之人復(fù)活是鏡花水月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卻從沒過讓人冰凍的景象出現(xiàn)過,難道是鏡花水月的詛咒提前應(yīng)驗了?
“小禾……”夜略顫抖著撫著夜禾透明的臉,她額頭的血早已凝固,像一朵鮮艷的山茶花?!靶『獭阍趺纯梢赃@樣?你怎么可以變成這樣?這是就是我最害怕的啊……小禾……你怎么可以讓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凝固……你怎么可以……讓我看著你消失……我愛了一千年的你怎么忍心讓我看到現(xiàn)在的你?。俊币孤暂p撫著夜禾緊閉的眼。“雪姬說……你不要妄想她會依舊愛著你!依舊記得你!即便是她還會愛著你,即便她還記得你!那也只會讓她和鏡花水月加速凝固成冰,慢慢的化成水,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融化在你的眼前……那才是最痛苦的……你為什么要成全她呢?你聽我的,你只要聽我的就好啊……你只要學(xué)會忘記就好啊……”
“小禾……你知道嗎?雪姬詛咒我們的愛有多深痛就有多深……你知道嗎?我愿意用一千年的愛換一千年的痛……可是我不要你記得,不記得就不會有痛……你痛嗎?小禾……”夜略輕觸夜禾額頭那朵冰冷的‘山茶花’?!皩Σ黄稹『獭瓕Σ黄?!”
“長老——”北唐櫻沖向四大長老,四大長老紋絲不動,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上次聽長老說過,歷代的王和王妃只有在逝時才會同時進無界天鏡!”南宮赤焰忽然想到什么。“翼!略和小禾不會……”
“你是說……他們同時進無界天鏡不僅不能讓小禾復(fù)活,反而會讓兩人一起消失?”東方藍冀愣了一下,他根本沒想到這一層,他只想到無界天鏡能讓救垂死的人。
“不會的!”聶昊南忽然大喝一聲。
“的確是這樣的?!比臻L老收回奇怪的手勢,抬起眼,神色充滿了悲戚?!按藭r的無界天鏡就和當年的王和王妃逝時的情景一模一樣?!?p> “我不信!”東方藍冀悲痛看著無界天鏡里的夜略和夜禾,他無法相信自己居然一句話就把他們送到了絕路?!拔也恍拧?p> “天意如此,他們終逃不過乾坤血咒……”月長老搖頭嘆息。
“我就不信什么天意!”聶昊南握緊雙拳,手中驚現(xiàn)月光劍,他愣了一秒。
“月光之劍!”四大長老一齊驚呼。
隨著四大長老的驚呼,聶昊南手中的月光之劍,像一道閃電劈向天鏡。只聽見一聲巨響,無界天鏡竟然被劈成了兩半。從裂開的縫隙里升起淡淡地水霧,片刻間籠罩住整個無界天鏡。
眾人沖了過去,只聽見夜略在輕聲說:“小禾……我會陪著你的,一直……永遠……無論你要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
“略——”
夜略一動不動地低頭看著懷里的夜禾,他的手滑過她的臉頰,滑過她已成冰棱的發(fā),溫柔地,他握住夜禾冰冷的手……
“看!主兒在融化!”北唐櫻驚呼。
眾人看見夜略懷里的夜禾周身的白霧在慢慢地淡去,不禁大驚。
夜略看著則后夜禾發(fā)尖一點一點滴落的水珠,握緊她泛起了白霧的手?!靶『獭阋吡藛??你要去哪里……無論你要去哪里,都要記得等我……是云也好,是霧也好,是只鳥兒也好,是只蝶也好……哪怕是一絲空氣……也請你等等我……噗——”夜略一低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紅色的血像朵艷麗的彼岸花,飄落在夜禾透明的胸口上。
“略——”東方藍冀驚呼著上前扶住夜略。
夜略也不理他,他緩緩地低下頭,輕輕地吻上夜禾的額頭。
夜禾的額頭已泛起了水珠,夜略嘴角的血和那些水珠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慢慢地滲進透明冰層里,夜略嘴角的血和夜禾額頭上的血融到一起。很快,那些血開始慢慢地散開來,鮮艷的紅變成了淡淡地粉紅,像流水一般由上而下,片刻間布滿了夜禾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