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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喋血

第四十六章 酒入愁腸

新京喋血 秋鏑 2859 2017-05-25 15:10:47

  正午,日麗風和。

  開運街109號,“涅瓦河西岸”俄餐廳。

  在纏綿婉轉(zhuǎn)的鋼琴曲中,程恭年推開餐廳的木門,徑向南側(cè)靠窗的餐臺走了過去,嚴格早已坐在那里。

  “老兄,我點了你愛吃的三文魚刺身、奶酪鮮蝦,還有烤牛肉和紅菜湯?!眹栏窈苁怯懈裾{(diào)地說,“不過買單也不需要你了,弟弟老是剮蹭你也不行???”

  程恭年心情很亂,哪有心思聽這個呀,“小少爺,別說客氣話,今天咱們就喝伏特加吧,有勁,夠味!”

  “我說,你不來點紅酒什么的?今天怎么還要喝伏特加了?”嚴格很是納悶,他向著服務員叫了一聲,“服務員,來瓶伏特加?!?p>  俄羅斯傳統(tǒng)伏特加最初用大麥為原料,以后逐漸改用含淀粉的馬鈴薯和玉米,制造酒醪和蒸餾原酒無特別之處,只是過濾時將原酒注入白樺活性炭過濾槽中,經(jīng)緩慢的過濾程序,將所有原酒中所含的油類、酸類、醛類、酯類及其它微量元素除去,便得到非常純凈的伏特加,這酒沒有其它香味,口味兇烈,勁大沖鼻,火一般地刺激。

  不一會兒,服務員將嚴格點的菜都端了上來,程恭年操起酒瓶,將二人的高腳酒杯中倒了大半杯的伏特加,“小子,跟了我這么多年,陪哥來嘗嘗這老毛子的烈酒?!闭f完,沒待嚴格端起酒杯,他自己先來了一大口,嗆得他直咳嗽。

  “老大,你慢點來,酒烈不能狼吞。這情緒不對呀,咱能不能慢點來?”嚴格手中舉著餐叉,瞪眼看著程恭年。

  程恭年用餐叉叉了一塊牛肉,放在嘴囫圇嚼著,“小弟,就在你找我的當口,我剛和那個邱紫坤吵了一架,還真是難對付,哪像個江南女子啊,就是早上,我的一個朋友和我一起吃早飯,見到她從櫻云旅館出來,你說我晚上沒在家,她也不在家,是不是很奇怪,可氣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和她一起出來的,那男子上了黃包車走了,她還進到燕趙面館來,正讓我看到?!?p>  “那你就直接問她了?態(tài)度很是憤怒?”嚴格用餐刀胡亂割著牛肉。

  “我怎么忍得住?人家倒好,編得理由看似天衣無縫?!比缓?,程恭年就把邱紫坤的一套說辭都向嚴格說了。

  “老大,這樣的話放在誰的身上,也不能信,但你沒有證據(jù)。聽我的,就權(quán)且讓她相信,你認同了她的說法,趕緊向她道歉,把她穩(wěn)住,然后繼續(xù)暗中盯緊,等掌握了確鑿證據(jù),再作一個了斷就好?!眹栏耧@然對紅菜湯不感興趣,他漫不經(jīng)心地用勺子在湯中來回攪合著。

  程恭年又低聲問道:“這畢竟是我的私事,不能總是麻煩你,可我有難處向誰說呀?你是我最信賴的人,連我舅舅都不可信,他一口說為保存實力,徐圖再起東山,可我見他對日本人也是俯首帖耳的,搞不懂他。再有我還有事要問你,咱們的人現(xiàn)在都安置好了,那電臺運轉(zhuǎn)沒有問題吧?那個‘霧凇計劃’可否查到下落了?”

  嚴格說:“咱們芙蓉巷幸存的人,都安置好了,因為報務員死了,收發(fā)電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能勝任了,上面的消息我會及時向你送達的。我向你再說兩件事,一件事就是我安排手下的潘久豐跟蹤了嫂夫人三回,最近幾天,她一共去了三個地方,一個是前天上午去了關(guān)帝廟,好像是找什么東西,后來給關(guān)二爺上了香就回到報社了;一個是當天下午去了秋林百貨公司,她好像感覺有人跟蹤她,在商場里把小潘甩掉了;再有就是昨天晚上她去了櫻云旅館,整夜她沒有再出來。她說她是早上才到那里的,顯然不對?!?p>  程恭年又飲了一大口伏特加,“這個邱紫坤看來她還真有事瞞我,家門不幸啊,弄得我都懷疑她對我的感情是不是那樣純真了?!?p>  嚴格又低聲說:“還有更勁爆的呢。南京力行社總部的秦自寧你還知道不?他現(xiàn)在是總部機要室副主任了,昨晚他值班,晚上我們用密電說了些話,他說總部正在籌備整體進入更高的國家要害部門,系統(tǒng)全部進行提檔,要全力與CC系抗衡,他還說在新京地區(qū)你雖然是行動隊隊長,是鄧文儀的得意門生,可要處處小心謹慎,咱們的頂頭上司那個譚祖壽被調(diào)走了,這個新上司叫‘佛爺’,是戴笠的人,心狠手辣,咱們做事不要走板,否則性命難保,我從沒見過,只是通過電臺與他聯(lián)系,他很少多說話,每次下指令字數(shù)都很少,然后迅速關(guān)掉電臺,手法老道,前天夜里他還催問‘霧凇計劃’的進展情況,他說發(fā)現(xiàn)行動隊行動遲緩,很是不高興。再說你最近心情不寧的,要調(diào)整好情緒。我也納悶了,他怎么掌握你的情況的?你可要小心了?!?p>  “好的。看來,上面也不是鐵板一塊,說明這個‘佛爺’對我們的情況是了如指掌,必須抓緊行動步伐了。我們哥倆個分頭行動,我把那天我的行蹤再一次梳理,查找‘霧凇計劃’,你要抓緊安排更得力的人手密切注意邱紫坤的動向,感覺她越來越神秘了,她的事不解決好,將來會影響大事。”程恭年聽了嚴格的這些話,最終還是冷靜戰(zhàn)勝了沖動。

  嚴格旁顧無人,低聲說:“哥,還有一個事,就是有一天下午一個身體瘦小的人到報社找邱紫坤,那人其貌不揚,恰好邱紫坤不在,他就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在報社的內(nèi)線告訴我的?!?p>  “奇怪了,這又是誰呢?”程恭年的思路被邱紫坤擾亂了,糊里糊涂的。

  “這幾天,我再安排人盯著點,也沒準,‘霧凇計劃’也許到了邱紫坤手中,這也不是好辦的事,但我沒有離間你們夫妻感情的意思?!眹栏裾f。

  “那是自然不能的,紫坤也是很苦的,如果她的背景不是那么復雜的話,我倒愿意相信她,可現(xiàn)實是她讓我一頭霧水?!背坦旰苁琴M解。

  二人正在交談的時候,餐廳通道中進來兩個人,一個是查春娥,一個是盧頌綿。

  盧頌綿與程恭年在于芷山府上的宴會上見過面,“這不是程少校么?很難得在這里見到你?!?p>  程恭年站起身來,與盧頌綿握了下手,“盧小姐,幸會。那次在于總長府上我們沒能多聊一會兒,但是很投緣。這位是……?”

  “這位是中央放送局的查春娥小姐,是我的好友?!北R頌綿很自然地說。

  “幸會查小姐,在下軍政部通聯(lián)司程恭年?!背坦甓Y貌地與查春娥握了下手。

  查春娥見到程恭年眼前一亮,“我妹什么時候認識這樣一位青年才俊???春娥真是三生有幸啊!”

  程恭年又向盧頌綿她們引見了嚴格,自然不能細說了。

  盧頌綿畢竟是留洋歸來的高知女性,“程少校,你們吃你們的,我和查姐姐去那邊了。這餐飯由妹子請了?!?p>  程恭年哪能受得了這個,連忙說:“盧小姐,今天還是我來請你們吧,我聽說了盧會長受傷了,也不知怎么樣了,要不是瑣事纏身,我早就去探望了?!?p>  “程少校,謝謝你的惦記,我父親就是還在昏迷,性命倒是保住了,查姐姐看我心煩,就約我出來吃點飯,有事您就忙您的,等父親醒來后,妹子再請大家好好聚聚?!北R頌綿顯然對程恭年很有好感,但在她心中與駱霜晨比,這位少校多了些文弱之氣,這是她不太喜歡的。

  程恭年向她們擺了下手,“那二位請自便,回頭這餐由我來請,不要和我爭了,哪有男人吃飯讓女士買單的道理?!?p>  查春娥很不客氣,“那就謝謝程少校了,改日再請我們???”

  說完二人徑向最里面的餐位走過去。

  嚴格自然知道自己不宜當著外人面與程恭年說話太多,“哥,此地不宜久留了,我們撤吧?”

  程恭年瞪了他一眼,“上次我們就是在這里差點被黑狗抓住,今天又在這約我見面?你呀,怎么不小心點?”

  嚴格說:“他們怎么能想到半個多月后,我們又來這里?而且當時老喬找咱們時,狗子也沒看到我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p>  “這里安全么?看你還往哪里跑?束手就擒吧!”隨著一聲大喊,一隊人沖進了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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