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胖這段時間心里很不順,經(jīng)常的會莫名奇妙的發(fā)火,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又無法釋懷。
她原諒不了欣蘭,因為是她讓自己在老板面前丟了面子;自從給李麗找工作開始到現(xiàn)在,只要一來到單位,她就總是不自覺會透過窗戶向外看,看到欣蘭在她會生氣,看不到欣蘭在她心里也會起火。這股邪火她惡氣無處煞,便時常注意著欣蘭和李麗,防備著二人走得太近。
早晨上班時間,曹胖騎車來到單位,去后面扎車的工夫,看到李麗在洗臉,就來到宿舍里;她本身沒什么事,只是看見李麗了,想進來隨便坐坐;誰知這一進來,看到李麗的床上是欣蘭的鋪蓋,而李麗的鋪蓋卻搬到了上鋪欣蘭的床上,心里這火馬上‘騰’的就上來了,心道:“好啊,欣蘭,你原來是操的這心呀!你看我能讓你得逞不?我要讓你咋換下來,還讓你咋爬著換上去!”
想到這,也不問什么情況,一句話沒說,堵著氣扭臉來到了前面欣蘭的崗位。
欣蘭已交完帳,趁著李麗還沒來接班,她忙著把杯子刷洗了一遍,又把冷飲機里上滿飲料,就在轉(zhuǎn)著圈灑水準備掃地的時候,抬頭看見曹胖一臉怒氣的沖她過來。
欣蘭沒見過曹胖這陣勢,知道她找自己沒好事,可也想不出自己那里做錯得罪她了害她生氣,于是就問她:“曹姐,看您心里不高興,是不是有啥事?”
曹胖氣沖沖上來,怒道:“姓李的,你啥本事?欺負不了大人你欺負人家小孩!你算人嗎?”
欣蘭沒想到曹胖會出口傷人,這要擱以前,欣蘭絕不會再讓她半步,馬上就會和上次找工作時那樣和她爭吵的,可是現(xiàn)在欣蘭經(jīng)事一步步走來,經(jīng)得不順心事多了,心里變得穩(wěn)當了,便不再像以前那樣沖動;現(xiàn)在聽她這樣說,雖心里是氣壞了,卻也不想和曹胖一樣;只想著要和她理論,卻又不知道曹胖這火從哪里起的,于是就問曹胖道:“妹子,您這樣說我,傷人心不說,還實在是讓人悟不透!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您今天這樣對我說話!要不你給我說說,我要是做了啥對不起您的事,您放心,我恁大人在這兒給你賠禮道歉,中不中?”
曹胖聽欣蘭這樣說,并沒小了火氣,依然得勢不饒人的吵道:“你說的好聽,自己做的事還裝作不知道!我問你,你為啥把李麗的鋪蓋給換到上面,你知道上面不方便,難道她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著她小,好欺負!你要知道她是小孩,她嬸我可不是小孩!”
曹胖一激動,聲音一大,吸引了周圍想看熱鬧的閑人都看了過來,慢慢圍攏上來。
欣蘭本來就不想和她吵,看人多更覺得影響不好,這時聽她說出事情原委,才知道昨晚李麗回去并沒有把床鋪調(diào)整過來,才惹出這檔子事。想要和她解釋,卻看到她那不容別人分辯的架勢,心道,看來這事再和她說理也不頂用,只有李麗可以和她說清。于是對曹胖道:“曹姐,這事您不了解內(nèi)情,咱倆也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了,有啥事您可以去問問李麗。”說著,就要又忙。
曹胖看欣蘭這樣,又覺得欣蘭她看不起自己,又覺得欣蘭是在推脫,仍就不依不饒說道:“你說這話誰相信!?”
欣蘭聽她這樣說,忙接道:“這樣吧,你要不信,李麗還在后面沒過來,你可以去后面問問她!”
曹胖聽了,心里還不愿相信,她不信李麗敢不經(jīng)過自己同意,就和欣蘭調(diào)換床鋪,要知道當初因為這事,自己和欣蘭兩人也幾乎要吵起來的。這樣想著就要去后面喊李麗,恰巧李麗過來接班,曹胖看見,就問李麗床鋪是怎么回事!李麗聽曹胖問,就把曹胖拉到一邊小聲對曹胖說道:“嬸,您這是何苦哪?是我自愿和她換的!……”
曹胖一聽頓時臉就變了,并不等李麗把話說完,對李麗呵斥道:“李麗,你說啥?你說換就換了,你說的輕巧!你想沒想過當初您嬸我因為爭你這個下鋪和她鬧過別扭,你今天讓給她,你做了好人,可你考慮你嬸我沒有,這不是把你嬸我給賣了!我真懷疑你到底是誰家人!”
李麗沒想到嬸這樣說,心里雖怪嬸嬸不通情理,但心里也怨自己考慮不周,沒想到這點上,才讓事情鬧到這地步!待還要解釋往下說,耐何嬸嬸只一個勁的數(shù)落著自己的不是,自己根本插不進話。
正在為難之際,陳萍聽到外面吵鬧正好走出店來,看到曹胖上班時間到了,她卻還在外面死攪蠻纏,就陰著臉過來問曹胖咋回事。
曹胖聽陳萍問,一時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由于和欣蘭鬧別扭,在陳萍心里留的印象并不好,怕再說錯話更落得下不來臺,所以不知該怎樣回答。
這時,欣蘭一旁看陳萍出來,心里不想再把事情鬧大,忙過來捂著說道:“都是點兒誤會,沒啥事!”
陳萍見得多,心知肚明,知道是曹胖滋事,想再多問,又唯恐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所以就催促著大家快上班去。曹胖知道再多說盡是自找沒趣,心里雖更加嫉恨欣蘭,可也沒法,只好進里面忙去了??此蛔?,眾人便都跟著散去。
緊跟著,就到了換班時間。李麗過來,欣蘭又問她床鋪的事,李麗微笑道:“沒事,你不用管,她不會生我的氣的,我嬸那人我知道,她就是再生氣,我去纏她一會兒,說會兒好話她就忘了!”
聽她口氣,欣蘭知她還沒換過來,對她道:“你這閨女呀,我知道你對我好,可那是你嬸呀,你也得顧慮顧慮她的感受!”
“看您吧,放心好了,不用管!”李麗說的話,明顯沒把欣蘭的話當回事。
看她不在意,欣蘭怕她再挨訓,等換了班,來到后面,就卷了自己的鋪蓋,和李麗調(diào)換了過來。鋪好后,又爬上上鋪去休息,可一時怎么也睡不著。
想想剛才這事,再回想想這一個月來辦的事,心里實在覺得這一趟回來的不易。離家一個多月了,心里所受的煎熬不說,回遷的事一點眉目也沒有,家里情況怎樣自己是一無所知。現(xiàn)在眼看要開鐮收麥了,自己更是幫不上家里一點忙。家里情況好嗎?陸東柳琴處的好嗎?福生和孩子們都好嗎?還有桂枝和海水他們好嗎?廣場上的姐妹們都好嗎?欣蘭躺在鋪上,像過電影一樣,想想這個想想那個,想著想著,終于精神支持不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