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便是蒼莽斗劍,屆時整個巴州許多大派弟子以及散修,都會統(tǒng)統(tǒng)齊聚蒼莽峰頂,參加巴州十萬大山二十年一次的修行界盛會。
而李清走出劍壁之后,雖說煉成了真罡境界,但渾身罡氣還沒有悉數(shù)轉(zhuǎn)化為真氣。
因此這三日之內(nèi),李清必須要把體內(nèi)的罡氣統(tǒng)統(tǒng)煉成真氣,才有資本面對這些起碼都是真罡境界巔峰甚至圓滿的巴州高手。
“此次盡量取得真罡境第一拿到白骨元戒,然后便前往神都,幫助十七穩(wěn)固皇位,找機會誅殺趙元僨!”
這是李清心中的想法,畢竟他完全沒有把握戰(zhàn)勝洛雪芹,之前洛雪芹飛劍擊向他面門,雖說當時他有些失神,但是居然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說明二人的差距頗為巨大。
“如果僅憑近戰(zhàn)格斗,我或許能戰(zhàn)而勝之,但是真罡境界便可以飛劍傷人,我之前全部都是近戰(zhàn),全然沒有飛劍的經(jīng)驗,真是頗為棘手?!崩钋逵行┌l(fā)愁。
“按照我現(xiàn)在罡氣凝成真氣的速度,三日之后大約可以把罡氣全部凝結(jié)成真氣,成為真正的真罡境界修士,只是……”
“只是這御劍傷人之術(shù),不知道還能不能來得及學會?!崩钋遄谏n莽峰之上一邊悉心調(diào)理真氣,一邊思忖著真氣御劍的事。
思量一番,也就放下了包袱,反正自己剛剛煉成真氣,要說取得真罡境界第一本來就不大可能,別說洛雪芹,就是那個提著黑刀沉默寡言的獨行少年,他都沒有半分把握戰(zhàn)而勝之,此次只當歷練一番,見識一下他人真罡境界的厲害。
而此時蒼莽峰上已經(jīng)齊聚了十萬大山中大大小小二三十個門派,統(tǒng)統(tǒng)都是偏心玄霄王朝,暗暗唯蜀山馬首是瞻的門派。
但是第二天,兩個身著大紅朱袍,紅袍上前繡火神后繡朱雀的一老一少,讓在座諸多門派的長老都變了臉色。
“祝融神教的人?蒼莽峰也是你們能來的?”沒等蜀山的長老說話,許多散修和大派長老就已經(jīng)喝罵出聲。
“拜火教的旁門,也能進這蒼莽之顛?”一位青城山的金丹長老出言嘲諷道。
祝融神教又稱拜火教,雖然也確確實實是十萬大山之中的門派,但是此派行事乖戾,亦正亦邪,而且邪的時間居多,向來不喜以蜀山劍派為首的所謂名門正派,四百年來從未參加巴州盛會蒼莽斗劍。
那紅袍老者滿臉溝壑,看起來已經(jīng)歲數(shù)不小,站在那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豐神俊朗的紅袍少年背后,明顯只是保護少年安危,并不話事。
果不其然,沒有等老者發(fā)聲,那位紅袍少年出聲譏笑道:“蜀山的老道士還沒開口,你們這些雜毛倒搶著替主子出頭,巴州人的豪氣怕不是被你們這些向玄霄王朝下跪的走狗丟了個一干二凈!”
“混賬,你是何人,一個真罡境界的螻蟻,出言居然如此不遜,你們拜火教的長輩就是這么教你與前輩說話的嗎?!”先前出言的青城山金丹長老怒不可遏,周身真氣震蕩,頓時雷聲大作,直逼紅袍少年,想要嚇住這個祝融神教的年輕人。
站在少年背后的紅袍老者冷哼一聲,走上前去,周身真氣熾熱無比,將少年護在其中,那位金丹長老襲來的真氣剛剛碰到老者的真氣便寸寸碎裂,整個人猛然吐出一口黑血,萎頓了下來,吐在地上的黑血先是滾燙,然后熊熊燃燒了起來。
“一個金丹境界的老雜毛,也敢向我祝融神教的少主出手,今日不是在這蜀山劍陣之中,便要你魂飛魄散!”
紅袍老者神威凜凜,用同樣的手段隨隨便便便重創(chuàng)了一位金丹修士,這個行為也讓底下原先罵聲一片的諸多巴州弟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竊竊私語。
“這個拜火教的老頭好厲害,只憑這一手,最少就煉成了祝融元神!”
“祝融神教的少主?那不就是祝融赤那個老魔頭的兒子?”
“嘖嘖,祝融赤也敢派子嗣進蜀山,不怕給蜀山青陽真人一劍砍死嗎?”
蒼莽峰上諸人議論紛紛,而此時負責在蒼莽峰替趙青蒼接待來客的鐘離塵,也不得不起身走向這對祝融神教的不速之客。
“祝融蒼前輩,祝融神教蒞臨鄙派,雖然不勝榮幸,但你這樣在我蜀山派內(nèi)動手,未免太不把我蜀山放在眼里了吧?”鐘離塵聲音清冷,淡淡的語氣之中藏有濃濃的不滿,質(zhì)問起了站在后面的紅袍老者祝融蒼,而完全無視了前面的那個紅袍少年。
“鐘真人此話未免太過偏頗,明明是那個青城山的老雜毛先對我動手,族叔才不得不出手相救在下,鐘真人卻視而不見開口問罪,是何道理?”沒等祝融蒼回答,站在前面的紅袍少年就皺著眉頭搶先反問。
鐘離塵詫異的看了一眼默然無語的祝融蒼,開始正視了站在祝融蒼前方的少年。
拜火教以火神祝融為信仰,雖然也廣收弟子,但是派中實權(quán)牢牢把持在祝融氏手中,眼前這個祝融蒼,也是煉成元神的大修士,而且遠比教主祝融赤要年輕的多,居然不出言說話,只讓一個小輩開口。
“敢問這位祝融神教的小道友是?”鐘離塵收起了輕視之心,問道。
“在下祝融幡,家父忝為祝融神教教主,此次前來蒼莽峰事出倉促,沒有事先通知貴派,萬望恕罪,家父托晚輩代他向蜀山趙掌教問好?!弊H卺Φ囊幌捳Z不卑不亢,一改方才目中無人的氣焰。
鐘離塵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眼前這個少年完全不把自己這個昆吾峰首座放在眼里,言談之間全都是已平輩相稱,雖說自己師尊趙青蒼與祝融幡的父親分屬同輩,可自己已經(jīng)兩百余歲,眼前這個少年看起來尚未弱冠,言行未免太過輕狂。
“祝融氏遠居西南,我蜀山則偏安東南,不知道讓兩位橫穿巴州來到我蜀山地界,所謂何事?”鐘離塵沉吟了一番,開口問道。
“聽說蒼莽斗劍可以決出十萬大山之中的天才修士,勝者還有寶物可以拿,祝融幡不才,特來一試?!弊H卺δ樕戏浩鹆宋⑿Α?p> “祝融氏四百年來從未參加過蒼莽斗劍,蜀山也沒有義務為祝融家的弟子提供試煉與獎勵,祝融少主還是請回吧。”鐘離塵冷聲拒絕。
“怎么?蜀山劍派連同十萬大山的天才修士,會怕我一個地處西南的小教派弟子?”祝融幡哈哈大笑,聲震四野。
鐘離塵搖了搖頭不再理會祝融幡,轉(zhuǎn)身望向祝融蒼,輕聲問道:“祝融前輩,拜火教確定要壞我蜀山的規(guī)矩?”
“蜀山的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祝融蒼一擺猩紅的祝融神袍,沉聲說道。
“各大門派乃至于散修,參加蒼莽斗劍都要納上物品,交由蜀山估值,才有資格參與蒼莽斗劍,祝融氏一聲不吭來了兩個人便嚷著要參加蒼莽斗劍,還在這蒼莽峰上公然擊傷青城山的師兄。”
說到這里,鐘離塵頓了一下,聲音轉(zhuǎn)向凌厲。
“祝融前輩就不怕蜀山劍陣之下,你和這位祝融少宗主統(tǒng)統(tǒng)走不出蜀山劍派嗎?”
“哼!”
祝融蒼雷霆大怒,身后緩緩浮現(xiàn)出一尊龐大的祝融法相,法相高達數(shù)十丈,兩條火龍被他踏在腳下,周身一只巨大的火紅葫蘆顯得威能無匹。這尊法相的真氣震蕩開來,熾熱的真氣瞬間將四周的空氣少的滾燙,而鐘離塵首當其沖,雖然第一時間也震開了蜀山劍氣護體,但是由于蜀山真氣主攻不主守,他頭發(fā)胡須都被燒的卷曲了起來。
“一個小輩弟子,敢這樣與我說話,你們蜀山這些年真是越來越狂悖了!”
他大手一揮,后面的祝融法相也跟著揮了揮手,如同拍蒼蠅一般,將鐘離塵拂出了數(shù)十丈遠,鐘離塵頭發(fā)胡須都被燒焦了不少,顯得狼狽不堪,好在祝融蒼不敢放肆,并沒有下重手,因此鐘離塵只是看起來狼狽,并沒有受傷。
而在一旁旁觀了始末的李清也不禁嘖嘖稱奇。
“這祝融神教如此囂張,敢在蒼莽峰上毆打昆吾峰首座,難道這個紅袍老頭比我老師還要生猛,能一個人應戰(zhàn)蜀山七劍和一個諾大的蜀山劍陣?”
然后李清抬頭看了看含光峰,昆吾峰以及蕩魔峰方向,暗暗嘀咕。
“這三個家伙怎么還不動手,難道脾氣都變好了?不可能啊?!?p> 話音剛落,一道如同秋水的劍光從含光峰升起,劍光如同一道白練,正劈向升起祝融法相的祝融蒼,劍光縱橫百丈,只一瞬間就從含光峰沖到了祝融蒼的祝融法相之上。
劍光與法相正面碰撞,這一道劍光固然消散,可祝融蒼的祝融法相也被斬斷了一只手臂和一條火龍。
然后含光峰之上劍光又起。
“祝融家的火娃兒,也敢在我蜀山撒野,還敢出手傷我蜀山弟子,一百多年沒有見你,你膽子居然已經(jīng)大到了這個地步?!”
沈青茯標志性的冷笑從含光峰傳來。
李清輕嘆一聲,望向了狼狽招架的祝融蒼,不免撇了撇嘴。
“我還以為是個絕世大高手,沒想到是個愣頭青……”
然后又望向了蕩魔峰和昆吾峰方向。
“看來呂青陽始終念及蜀山情誼,這么一個出風頭的大好機會,也讓給了惡婆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