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甲軍再次騰空躍起,頂住了所有的攻擊之后,他居然變得更加強大,身上的金鱗盔甲磷光閃閃。
只見他一槍落地,眨眼間,地上一條沙龍卷起,狂暴肆虐。
黑虎宗的弟子頭也不回的四散逃去,陣型已亂。不稍一會,一個個就被沙龍卷住,沙中露出無數柄槍頭。人人身中三槍,一槍封喉,一槍擊手,一槍擊中膝蓋,槍槍足以斃命。
陳子凌擎起手中的驚影劍,死死擋住襲來的風沙,任憑如此,腳下也在一步步向后滑去,力量太大了。
頃刻間,整個燕隍城校核場如同地底煉獄,鬼哭喊連連,有人跑著叫喊著,撲通就倒下斃命。冥甲軍的落地銀槍毀滅了整個校核場,有如現(xiàn)代核爆過之而無不及。
五行宗的長老睜開眼,眼睜睜看著冥甲軍撕開了五行陣,殺了他四門高手,他臉上斑駁的皺紋深深的印證了他的絕望,他發(fā)白開裂的嘴唇,顫抖抖的發(fā)出最后一聲:“亡了……亡了……”
隨后,五行宗長老消失在沙塵中……
此外,就連山門派的劍閣陣法也被冥甲軍一槍一人逐一擊破,十個白金長袍的劍士此時的長袍染滿鮮血,一個個尸首異處。冥甲軍的槍如同切西瓜一般,一槍一頭,屠殺的手段殘忍至極。
冥甲軍一槍落地的震波還在持續(xù),擎劍的陳子凌漸漸頂不住了,他身上的青衣也被滑開了好幾道口子,要不是自己屏氣游刃在卷沙里,估計也早已斃命了。
事實上武陵各宗派已經很久沒有和紫金鎮(zhèn)都府的冥甲軍交過手了,冥甲軍在近幾年內實力大增不是憑空的。鎮(zhèn)都府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武陵大陸上的至高。
風沙緩緩落地,校核場一片狼藉,正中間站著一手持銀槍的青臉冥甲軍,他的周圍全是尸體,可謂尸山血海。
“哈哈哈——”冥甲軍微微喘著氣,仰天長嘯。
整個黑虎宗三百名拳手無一幸免,一個個躺尸在地,他們雖然在后頭見識到了冥甲軍的威力,但是為時已晚,跑都跑不掉。
五行宗所布的五行陣被撕后,四方高手內力皆被破,而他們由于近身在冥甲軍周圍,被對方的震波所滅,尸體都不能全,化作了殷紅色的肉渣一起裹進了砂礫。
劍門派的十名劍閣弟子也悉數陣亡,古若菲不知下落,剩下單進良也不知是死是活,渾身血跡斑斑坐躺在地上,雙目無神。
獻皇榜場上校核一事,勝負已分!
天空之上的樓船似乎有在觀察著底下的動靜,緩緩的開到了北邊準備鳴炮昭告天下。如若揭榜者勝了冥甲軍,那么樓船會掛出他的名號在樓船底下,并繞武陵大陸上的各個城寨一周。
如果揭榜者敗了,那么樓船就會鳴炮示威,昭告天下人,今獻皇榜無人可破,紫金鎮(zhèn)都府天下第一。
陽光重新灑下,照亮了校核場。
校核場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鼻的血腥味,令人聞之嘔之。
冥甲軍舉著槍緩緩走到憐月柔身前,他要取下憐月柔的人頭提到樓船上,才能證明他真正贏了。
憐月柔瘦弱的身子失去了凌厲之色,要不是陳子凌撒一把沙子捂在她的傷口上,她早就失血過多死去。不過她現(xiàn)在的下場也沒好到哪里去,虛無境界已盡氣皆失。她臉上顯出落雁之色,緩緩閉上眼,悲憫的心讓她更如同一個凄美人。
“受死吧!”冥甲軍舉起銀槍,嚶嚶作響。
忽然,有一只手推開身邊的尸體,一個衣衫襤褸的青衣人顫顫巍巍的從尸山中站了起來。
冥甲軍感覺到背后有一股殺氣,回頭怒視。
“喘息嗎?”陳子凌嘴角露出一絲邪笑:“那就對了?!?p> 冥甲軍審視著這位從尸海里爬起的青衣人,心中微微震驚,居然還有人能夠站起來!他的斗笠已經殘破不堪缺了好幾道口子,縱使這樣依舊掩去了他的眼睛。青衣人手里還握著一把洶洶燃燒的黑劍。
“不錯!小宗境者,你比躺在地上的尸體境界高多了!”冥甲軍也用氣識探到了陳子凌的小宗境,隨即話鋒一轉,厲聲道:“你又是何人!”
陳子凌抬了抬頭,擦去嘴角的一抹血污:“我乃武陵人陳子凌。”
“哈哈——”冥甲軍大笑起來:“果然真身陳子凌境界非凡,不過——”
“喝!”
冥甲軍二話不說,提槍上前和陳子凌過招。
一槍強勁,狂沙再次卷起,烈日下似平日刮起了漫天風沙。
陳子凌不慌不亂,側身收劍負在背后。剛才探到了冥甲軍喘氣的氣息,說明對方已耗盡了一重虛無之境的體氣,現(xiàn)在就如同一會移動的肉堆而已。
“一蓮獨秀!”陳子凌面容剎時冷峻,用手中的驚影劍發(fā)起了進手招式。
冥甲軍的銀槍頭和陳子凌的驚影劍尖抵觸在一起,激起了又一次震波,雙方各自倒退三步,陳子凌只覺得口腔里血腥味濃重,他知道,自己被震傷了五臟。
這冥甲軍的實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陳子凌轉而退守迎敵。
冥甲軍青色的嘴角也溢出一條黑色的血來,哈哈大笑:“好境界,好境界!待我殺了你再提一層境,毀了所有!”
雙方再次過招,陳子凌一時半會憑著手中的驚影劍,再配合劍歌第二式一蓮枯度,一時半會將冥甲軍饒得氣喘連連。陳子凌再等待一個時機,對方只要再落后自己半步,就可以將其擊殺了。
足足過了三十招,冥甲軍鐵青的臉上青筋再次暴起,他的速度漸漸跟不上陳子凌的劍法了,而且,他的臉也被陳子凌刮開了好幾道口子??吹疥愖恿柽M攻他地上的影子,冥甲軍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容察覺的慌張:“驚影劍!”
“沒錯!”陳子凌趁其不備,一式青蓮獨秀進攻,劈中了對方地上的影子的手臂。
只聽見咵嚓一聲,冥甲軍的一條胳膊被驚影劍卸下。
“哇哈哈——”被卸掉一條胳膊的冥甲軍轉而大笑起來,臉上更加猙獰恐怖:“好爽!”
隨即他陰沉下臉,仰頭怒吼一聲,用剩下的一只手舉起了銀槍。
不好!冥甲軍要發(fā)出致命一擊落地九重了!
憐月柔看著陳子凌作戰(zhàn),急在心里,她趕緊朝陳子凌喊道:“陳子凌!快用驚影劍蔽日!”
憐月柔知道驚影劍的恐怖威力還未真正發(fā)揮出來,而手持驚影劍的陳子凌顯然沒有領悟到驚影劍的魅力,如果驚影劍單單只是能夠斬人影子的話,那和妖劍沒有什么分別。驚影劍還有一個恐怖之力,那就是遮天蔽日!
“蔽日?”陳子凌看著手中洶洶燃燒的黑光,想起了驚影劍的劍銘:“日懸高空,無人有影,月光之下,此器奪影?!?p> 一槍落地九重威力!
砰!
冥甲軍的槍再次插入大地,使得大地龜裂開來。頓時地動山搖,整個燕隍城如遭遇地震一般,一股強大之力從小小的銀槍頭在地底爆開。
陳子凌只覺得身體快要被撕開了,一時間昏天暗地。
突然,陳子凌心一狠,憑什么就你能破鏡,為何我不能!
念頭一閃,陳子凌在震波中雙手仗劍,猛烈發(fā)起了內勁,他的身體周圍突出了一個黃光閃閃的罩門,那是陳子凌突出的小宗氣罡。
陳子凌沒有停下,持續(xù)發(fā)力,體內如鉛汞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一層真元瞬失——”
“二層清濁破敗——”
……
“一重虛無之境覆滅——”
隨著氣運的運用過猛,陳子凌的嘴角淌出一條鮮血,他現(xiàn)在能感覺到的是自己的五臟六腑盡爆,身體里的每個骨頭關節(jié)都已經碎裂,直至每一寸筋。
“七層小宗之境,破!”
嘣——
一聲炸響,陳子凌周圍的氣罡消失,不稍一刻,陳子凌就感覺到身體筋骨在一點點的愈合,痛感強烈,他忍著痛雙手將驚影劍指天。
大吼一聲:“一劍驚影,遮天蔽日,呀——哈!”
破境大宗!
轟隆隆——
驚影劍的黑色洶光消失一刻,驟然,砰的再次點燃,不同的是黑色的火光更大,一條黑色火柱直沖上天際,一點觸天,很快天空就一點點被黑色的火焰吞噬,慢慢的整個大地陷入了黑夜中……
伸手不見五指,冥甲軍發(fā)出的震波還在持續(xù)……
“這難道就是憐月柔所說的驚影蔽日嗎?”黑暗中,陳子凌感覺整個人很是陰冷。眼睛深邃空洞,自己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死人一般。
“陳子凌,快斬開黑夜!”
憐月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她的語氣急促。因為她知道驚影劍的恐怖之力,如若用驚影劍遮天蔽日,不稍注意,所有人,包括持驚影劍之人,都會被吞并在黑暗中化作黑點吸附在驚影劍上。驚影劍之所以整劍黑色,是因為上面沾滿了被吞并之人化成的黑點。
陳子凌已經迷失了心智,雙目無神,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猶如一個煉獄魔鬼。
憐月柔咬著牙,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了陳子凌。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嘴吻在了陳子凌的唇上。
她不懂如何解控驚影劍帶來的黑暗,她只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感知陳子凌已麻木的魂魄。
溫熱之濕觸動了陳子凌的知覺……
憐月柔用盡最后一口氣,倒在了地上?;謴椭X的陳子凌立馬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被驚影劍吞并了心智,再次運勁,舉劍在空中一劃,一絲陽光灑入大地。
如拉開了落幕的帷帳一般,驚影劍劃開天際,一股強大的劍氣在黑幕落下之前劈向被黑暗所控制的冥甲軍,其成兩瓣,一劍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