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廳里吵吵鬧鬧,各個好漢俠客飲酒開懷,暢聊行走武陵的各種見聞。
陳子凌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招來小二:“結(jié)賬,然后給我開間廂房。余下的給你當(dāng)跑腿費(fèi)吧?!?p> 小二一看這么一大錠銀子,眼睛直發(fā)光:“哎喲,謝謝客官,謝謝客官?!?p> 陳子凌雖然不清楚銀子的貨幣概念但從小二的反應(yīng)可以看出,這一錠銀子分量很足。
“這城中可有武典鋪?”
小二拿了不菲的賞錢,對陳子凌的服務(wù)態(tài)度更加積極:“這位客官,燕隍城中確有一家武典鋪?!?p> “噢?!标愖恿璺畔虏璞?,他倒是好奇這武典鋪賣的是什么武學(xué)秘籍:“在哪?”
“就在城西?!?p> 陳子凌點(diǎn)點(diǎn)頭。
小二觀眼看了陳子凌一眼,好意道:“客官可是要去那武典鋪買功法?”
“對。可有介紹?”
“我看客觀像是初次進(jìn)城,對武典鋪還不是了解。武典鋪里的武學(xué)書籍可不是隨便人家就可買的?!毙《@位大方的客人頗有好感,善意提醒起來。
開設(shè)武典鋪需要到城里的官府進(jìn)行登記,這武典鋪也不是一般人說開就開了,開得起的都是名門世家。而且,到武典鋪購買武學(xué)書籍還有個講究,那就是首先要出示正宗門派的身份,或者是城里顯赫世家子弟,再不濟(jì)有官府內(nèi)的人推薦才可以到武典鋪購買。
“這么麻煩啊?!标愖恿枰苫蟮?。
“可不是,那武學(xué)書籍可是我等平常百姓能閱的。客官可是何門名派?”小二擦著桌子,對這個素衣青年略感好奇。
“武陵人罷了,無門無派。”
想不到買本武學(xué)書來瞧瞧還如此麻煩,陳子凌現(xiàn)在急于知道自己是達(dá)到什么境界,他只能感知到目前自己的境界在虛無之上,宗師之下,要如何才能達(dá)到宗師之境呢?這正是陳子凌在武學(xué)上所練到的瓶頸之處。
小二給陳子凌添了茶,這時候一群人簇?fù)碇M(jìn)了門。原本吵吵鬧鬧的大廳瞬間靜下許多。
“哎喲,陶公子來啦。”小二連忙迎去招呼。
“嗯。”被喊作陶公子的人沒正眼瞧人,鼻腔哼了一聲,旁邊一個下人就從懷里掏出幾兩碎銀子遞給小二:“這是我家陶公子賞你的?!?p> 小二激動得不行,就差點(diǎn)跪下了:“哎喲喂,謝謝陶公子,謝謝陶公子。三樓貴賓堂請——”
這位被喊作陶公子的人名陶玉生,是燕隍城的大戶人家,祖上有人在朝廷里當(dāng)差,等到他這一輩,則在燕隍城開了一家武典鋪,也是燕隍城唯一的一家武典鋪。陶家憑著這間武典鋪,廣結(jié)武陵好友,門生眾多,陶家在燕隍城頗有威望,是一族世家。
陶玉生面容英俊,穿一身冰藍(lán)的上好絲綢,腰間別著玉帶。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fā)簪交相輝映。
他身后跟著三個嬌嫩美艷的女子,五六個下人。
“這就是燕隍城中人稱玉郎公子的陶玉生啊?!?p> “是啊,傳說陶公子樂善好施,出手大方,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p> “哎喲,瞧他身旁那幾位美女,個個都是美若天仙啊?!?p> ……
大廳里的人小聲議論起來,陶玉生也是心得其美。陶家家境豐厚,他出手也大方。見眾人如此奉承夸浮自己,隨即對下人說道:“今日在場的各位酒錢,我陶玉生包了?!?p> 小二一聽,欣喜不已,大聲喊道:“陶公子有話,今日聚仙樓酒水給各位買賬咯?!?p> 瞬間,大廳里就沸騰起來了,大伙紛紛拿起酒杯齊聲聲喊道:“謝陶公子,敬陶公子一杯。”
“哈哈——”陶玉生瞇笑。
不過有一個人坐在一旁安靜的喝茶,并不為陶玉生的來到而所動。他就是陳子凌,大廳里所謂的俠客好漢無非是一群阿諛奉承的家伙。區(qū)區(qū)一頓酒錢就值得這樣捧話,陳子凌可沒這個閑工夫。
陶玉生也注意到了他,斜眼掃視了下陳子凌,一個素衣斗笠的村夫,桌上還擺著劍包。睥睨一番,皺了皺眉頭對小二說道:“你這聚仙樓可越來越低檔了,怎么什么山野村夫的都能來這坐坐呢?!?p> 小二知道陶玉生指的是陳子凌,兩位爺他都得罪不起,只能尷尬的笑笑。
陶玉生見陳子凌仍不為所動,視人猶芥:“村夫就是村夫,話茬都聽不明白,白瞎了兩只耳朵了?!?p> 他身邊幾個女子也跟著嗤笑起來:“公子飽讀詩書,文才武略,一般人的耳朵哪有那么靈光聽得明白呢?!?p> 陳子凌低著頭,一口咬著包子,對于煩人的話語不為所動。
陶玉生微微不爽,沖手下視了一眼。他的下人立馬從懷里掏出一釘銀子遞給小二:“我家公子替這桌的客人買了。”
“不用了,我自己付!”陳子凌擺手,沒有抬頭。
“這這這,陶公子,這位公子買了賬了?!毙《谝慌越忉尩?。
陶玉生的下人圓眼一瞪:“是看不起我家公子嗎?”說著,對方將銀子啪的一聲拍在陳子凌桌子上,氣勢凌人。
“不是看不起,燕隍城里頭誰人不曉陶公子呀,哪敢看不起您。”小二緊張起來,覺得陳子凌這家伙也太不識好歹了吧,在燕隍城要是惹了陶玉生,可是沒好果子吃的。
陳子凌站起來,帽檐底下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陶玉生:“對,就是看不起!”
“你敢看不起我家公子!”幾個下人擼起袖子準(zhǔn)備教訓(xùn)陳子凌。
陶玉生擺擺手,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呵——在燕隍城里頭,還沒人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有種。來人啊——”
陶玉生抬起手:“拿二十兩銀子來?!?p> “我用這二十兩買你的劍,你拿了錢離開這,有多遠(yuǎn)就滾多遠(yuǎn)?”陶玉生手里拿著一袋銀子,在陳子凌面前晃了晃:“這錢夠你花個好幾年了,跟個廢物一樣,什么都不用干,如何?”
話一出,整個大廳嘩然。
二十兩可不是小錢,就買對方一把破劍?這也太便宜了那小子吧?
陶玉生自然是不知道桌上包裹里的劍是驚影之劍,他在乎的不是劍,而是面子。他認(rèn)為這錢足夠吸引陳子凌讓他滾蛋了。
典型的富二代,以為用錢就能買到一切。陳子凌拿起桌上的劍指著陶玉生:“此劍無價!”
陶玉生在燕隍城何曾被人拿劍指著,臉上立馬浮起不悅:“不知好歹的狗東西?!?p> 隨即他推開身旁的下人,暗暗運(yùn)力,衣襟也微微在浮動,就好像有風(fēng)躲在他周圍旋轉(zhuǎn)一樣。
大廳里立馬有人驚呼:“哎呀,陶公子可是達(dá)到了虛無之境啊!”
話一出,大廳里再次沸騰,人們紛紛向陶玉生投去敬佩的目光。
“可不是啊,能夠達(dá)到虛無境界的人,這燕隍城里頭可真是少見?!?p> “哎喲,真是沒得說,一定是陶公子承家的武典法籍所學(xué)啊,我得想辦法去買上一兩本來?!?p> ……
燕隍城屬于鎮(zhèn)都府的管轄范圍,無宗門在此立足,所以城里頭的人雖然尚武,但功夫大多也僅限于招式花樣,至于四重境界,除了鎮(zhèn)都府的人,普通習(xí)武人且無法進(jìn)入宗派的人更是沒法提升。
陶玉生得了夸贊,得意洋洋:“境界四重,一重九層,今日是我達(dá)到一重境界虛無之日,我可不想被狗東西壞了我的好心情。”
陶玉生息下氣運(yùn),高傲的看著陳子凌。
“境界四重,每一重還分九層?”陳子凌呢喃一聲,難怪自己境界還無法提升到宗師,原來還有九層一說。
“怕了吧,在我家公子發(fā)威之前,還不趕緊滾!”陶玉生一個下人惡狠狠的說道。旁邊三個妖艷女子捂著嘴咯咯嬉笑起來。
陳子凌冷笑一聲,眼睛銳光一現(xiàn):“誰滾?”
說話的同時,他手握起桌上盤子隨意一扔,盤子在大廳盤旋一圈,徑直砸暈了那個狗仗人勢的下人。
“哇嗚——”人們驚訝。
“我這人打狗不看主人?!迸呐囊滦?,陳子凌如是說道。
陶玉生臉上青白一片,牙咬得咯咯響。
另外幾個下人見主子受辱,揮著拳頭就上來。只是他們豈是陳子凌的對手,陳子凌眼皮子沒眨,甚至都沒運(yùn)內(nèi)力境界,幾招畫拳,幾個下人捂肚倒下,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哎呀,這家伙誰啊,居然連陶公子都不放在眼里,陶公子的下人也敢打!”
“我跟你打賭,這家伙要倒大霉了。”
……
“你上,還是她們上?”陳子凌指了指陶玉生和他身旁三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