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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肯林場

5 列車之上

布萊肯林場 塔維河的漁夫 2051 2020-01-14 23:33:09

  林義龍沒在香江耽擱更長時間,即使去分部進行名義上的“總部檢查”,也只是稍稍審查了一下經(jīng)營支出和客戶名錄。象征性地打了幾個售后電話,只花費了兩個小時,所謂的“年檢”就這樣偃旗息鼓了。香江辦公室的同仁們也沒什么人對林義龍的突然出現(xiàn)表示緊張,盡管林義龍名義上是這里的唯一主管。

  下午還要和許振坤一起返回內(nèi)地,林義龍謝絕了同仁們的宴請,來到紅磡和做完收尾工作的許振坤匯合,乘坐列車前往燕京。

  出入境邊檢,查驗證登車都沒什么問題,許振坤也放心了。

  “這么說,真的沒什么事兒了?”許振坤還是不確定地問道。

  “當然?!绷至x龍笑著說,“要是有什么事兒,你入境時候就直接被帶走了。”

  兩天前,在加泰羅尼亞機場,林義龍和許振坤的客戶“不幸地”被拒絕入境而被遣返回國。林義龍和許振坤“深明大義地”向經(jīng)濟犯罪的機關提供了相應往來證據(jù)。

  這倒不是有什么心理潔癖,而是因為這筆錢的資金流向有些令人懷疑。就算這筆錢比較龐大,可“僅僅”相當于許振坤三年的國債收益,對許振坤個人來說,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許振坤這兩天做的事情,就是在林義龍的指導下,通過操作把這其中的隱患排除。

  “這筆錢該怎么辦?”許振坤還是有些擔憂。

  那筆錢現(xiàn)在還在許振坤控制的封閉基金的控制下,許振坤曾經(jīng)向新南威爾士要求民事起訴豁免,然而被地方法院以沒有這方面的起訴豁免權為理由拒絕。如果沒有豁免權而向內(nèi)地的經(jīng)濟調(diào)查機關轉(zhuǎn)移款項,法院并不會就此免除許振坤的托管義務。許振坤為了避免可能的損失,在林義龍的建議下以基金名義拒付。

  真的可謂是三難,澳洲的金融管理機構非常明白這筆收入并非合法,可這并不在他們的管轄范圍內(nèi),也沒有調(diào)查權;許振坤不想拿著“燙手的山芋”,可害怕被老同學出來之后起訴,他還是要付款兩次所以也不敢直接支付;經(jīng)濟調(diào)查機關想接手,卻又不能在新南威爾士讓許振坤免于起訴。

  “不怎么辦?!绷至x龍解釋起他們的狀態(tài),“這筆錢的司法管轄權,遵照信托協(xié)議。信托協(xié)議已經(jīng)在協(xié)議里注明歸新南威爾士的法院和法律管轄,然而實際上你這個基金卻位于香江,財產(chǎn)也位于香江;香江和澳洲雖然有民事上判決執(zhí)行相互承認,但必須基于一個看起來不重要卻至關重要的條件——判決一定要在判決的生效地部分執(zhí)行。

  “按照這個條件,就產(chǎn)生了一個問題,如果他向香江或者別的普通法系的法院告訴,我們可以依據(jù)管轄權異議排除他們在新南威爾士的起訴事由;如果他們向新南威爾士的法院或者澳洲高等法院告訴,就算勝訴了也沒法在香江成功地申請執(zhí)行......”

  “這.......”許振坤非常驚訝,然后做出了一個斬擊的手勢,“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這樣二一添作五......”

  “多數(shù)無益,過去的也就過去了。”林義龍頭也不回地進入廁所,換上了從航班頭等艙拿到的睡衣,等他回到兩人的包廂,許振坤也換上了他從航班那里拿到的睡衣和拖鞋。

  兩人相視一笑。

  許振坤又打了兩個電話,給他在希德尼的律師,那位律師確認了林義龍的話。許振坤不由得心中大定。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女友吧?!辈恢獮楹?,許振坤突然提起這件事來。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當然記得?!绷至x龍答道。

  “我前幾天在香江和我們的客戶吃飯,又回想起我和她留學時在尖東碼頭的歷史了?!痹S振坤有點像林義龍大學的室友一樣,講起來他的糾結。

  “那又怎么啦?”

  “前幾天她通過我的同學找我。”許振坤答道,“她向我承認了錯誤,想和我復合。”

  “你們是初戀來這吧。”林義龍問道,“你怎么回答的?”

  “你永遠不能相信你傷害過的?!痹S振坤問道,“對吧!”

  “知道就好?!?p>  林義龍想起了他兩年前在韓雨曦面前是如何頤指氣使的,如果再重生一次,就算他還在艾倫-賓漢姆頓當他的高級助理,他還是會這么做的。

  兩人在平板上國際象棋和斗地主玩了很長時間,直到午夜,才去就寢。

  春節(jié)后的火車旅途十分沉悶,除了兩人偶爾發(fā)出的鼾聲,只有火車輪經(jīng)過軌道縫隙的咔噠聲。

  “我想吼一句,‘老子回來了!’”進入終點站的燕京市區(qū)時,許振坤這樣對林義龍說。

  “這沒什么?!绷至x龍重新?lián)Q上了他的上衣和長袖襯衫,“我們站得直,走得正。”

  燕京很冷,甚至比林義龍三周前到過的韓陽的氣溫都低。沒帶御寒衣物的兩人有些瑟瑟發(fā)抖地乘坐地鐵來到環(huán)貿(mào),進入經(jīng)常光顧的鐵板燒店。

  “難道不列顛沒鐵板燒店么?”許振坤看著林義龍的樣子,問道。

  “有,但我沒見過自助的,東西和做法也沒這么全?!绷至x龍用餐叉叉起一塊蝴蝶骨,說出了他的原因,“那邊雖然什么都有,可你就讓我付40鎊的餐館里選能吃到這么多種食物在一家店內(nèi)的,完全沒有?!?p>  “你要是來希德尼,我一定請你吃自助烤肉噎死你!”許振坤這么調(diào)侃道,不過他能理解林義龍選擇這里的原因,“這么想也沒什么錯?!?p>  他們來燕京與其說是公務,不如說是旅游——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為了粉碎許振坤的不切合實際的不安。

  順帶一提,原本存在于林義龍臆想中走京九線的列車,走的是卻是京廣線。(作者也沒想明白)

  他們只會在燕京逗留不到一天——許振坤突發(fā)奇想地想重溫他們在學生時代包宿的壯舉,可他們已不是少年人了,只能拼氣力似的相互熬著,既是出于意氣之爭,也有小心行李的因素在。

  “有什么事兒,找我在香江的合伙人就行。”林義龍在告別時這樣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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