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龍不算完全地遵守了他對耶昂姐妹的承諾,十月中旬的一天,他和自己的合伙人亞歷克斯坐上前往紐卡斯爾的班機,在機場和默克先生辦理最后的交接。
他們只能在紐卡斯爾機場呆不到30分鐘,就得搭乘同一架飛機返回,剛好夠時間需要默克先生的把需要簽名的文件簽完。法律規(guī)定需要兩名見證人,所以林義龍就叫上離布萊肯林場最近的亞歷克斯在去機場的路上,捎他一段。
“最后作為企業(yè)主的簽字。”默克先生在機場咖啡廳,在最后的轉讓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很遺憾,家族和企業(yè)的緣分到此為止了?!?p> 盡管家族商標仍然沒保住,收購進度之快已經遠超期待了,默克先生也沒在這個問題是繼續(xù)他的堅持。
“可以了?!绷至x龍收起默克先生簽過字的紙,他和亞歷克斯先后在見證人處分別署名。
“我的農場還有事兒要忙。”默克先生說道,“那就麻煩幾位繼續(xù)努力了?!?p> “改天一起共進晚餐?!绷至x龍與默克先生告別,“改天到倫敦我們再聚一聚!”
“好,有時間的話一定。”默克先生轉身離開了,出售家族企業(yè)這種有些狼狽的場合,不適合他在此久駐。
“我打算結婚了!”待默克先生遠去和林義龍重新準備登機之前,亞歷克斯拿出一張請柬,交給林義龍,“打算在圣誕節(jié)前后結婚?!?p> “啥?”林義龍問道,“我記得你不是說過你是不婚主義者么?”
“但就這么發(fā)生了,命運真的沒法說?!眮啔v克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怎么樣,要不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當然啦!”林義龍拿出簽字筆,當著準新郎的面直接簽字,并看到了出席婚禮要負責的禮單部分;在出席人數(shù)上,他卻犯了難。
“你會給我助手發(fā)請柬么?”林義龍問道。
“你助手不是去當議員去了么?”亞歷克斯問道,“你什么時候又有了新助手?”
“她又沒辭職?!绷至x龍答道,“你打算給你的這位同僚發(fā)邀請么?”
“我沒做這種準備。”亞歷克斯在熟人面前從來是快言快語,哪怕讓人覺得不舒服,“所以,我以為你會直接帶上她呢?!?p> “Hmm”林義龍發(fā)出了類似“嗯”這個字的表示,然后填寫了兩人出席。
“所以,她到底跟你什么關系?”亞歷克斯有些好奇地問道,林義龍之前也只是和他的這些老同學合伙人稱凱蒂是他之前律所的初級助理,被他說服來威爾士工作;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兩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不過被這樣正面詢問還是第一次。
“類似GF。”林義龍不好意思地回答——Lynn的律所結構仍然是英式的,只是合伙人在尋找?guī)褪值臅r候,并不由律所自身出錢,而是收取完管理費之后自己負責自己的手下福利。所以,每一個合伙人更像是獨立的分包商,而不是實體的一個部門。
“那不就結了?!眮啔v克斯說道,“給她重新發(fā)請柬也是可以的,但你不得多拿一份禮物不是?”
“我還是建議你給她單獨發(fā)一個請柬。”林義龍說道,“婚禮禮物也能體現(xiàn)兩個人的心意,而不是只有一份?!?p> “假如你堅持的話!”亞歷克斯沒有不耐煩,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一張空白請柬,林義龍重新修改了自己的請柬選項,并拿走了凱蒂的請柬。
這種堅持并不算出格,在不列顛年輕人身上的過剩的存在感還是很普遍的,在法律工作者間尤其常見,亞歷克斯已經在不止一次地見過凱蒂,他并不認為凱蒂是那種青年人,可事實也未必像他看到過的那樣。
從紐卡斯爾到卡迪夫的班機返程,林義龍都在被40多歲的亞歷克斯傳授如何追女友——當然不是說凱蒂,而是指他們的同學,邦妮。
在求學時,邦妮不像林義龍這么安靜,每當有social結束時,她不會像林義龍一樣提前回家,而是和同學去夜店。有幾次邦妮曾經試探過林義龍的心意,當時她的理想對象并不是她的前夫雷,就是亞歷克斯。
“完全沒有?!绷至x龍答道,“也許之前只是留學過程中有那種思鄉(xiāng)病,那時候可能有些非非之想;可現(xiàn)在已經淡然了。”
“如果真的淡然了,你為什么要招她進來當實習生,而且還給了她的獎學金資助?”亞歷克斯回應道,“說實話,這種幫助絕對不是你的風格,你連我們的工時都壓得這么死,你會給一個普通‘朋友’這樣的待遇?從頭到尾都包了?”
林義龍試圖想說些什么,如果亞歷克斯這么認為,那么其他人也是這樣的——他的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
“你現(xiàn)在和凱蒂別說沒結婚?!眮啔v克斯以一個中年男人的角度給林義龍做著分析,“假如你結婚了的話,效果會好很多?!?p> “看來,我現(xiàn)在屬于那種被其他人看來是腳踏兩船的男人了唄?”林義龍自言自語道。
“你知道雷,邦妮的前夫,就是我們之前在香江的合伙人吧?“林義龍重新想了想,看了一眼亞歷克斯,卻沒再說下去——他們的飛機已經平穩(wěn)地開始下降。
兩人出了魯斯機場的大門,找到亞歷克斯的汽車。在亞歷克斯的順風車上,林義龍才把雷的家庭背景講給他聽。
“這真是一個絕佳的武器。”亞歷克斯十分興奮,“投資邦妮這個人絕對物超所值,要然應該還是你來當這個‘經營合伙人’呢?!?p> “你還對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滿的么?”林義龍問道。
“如果沒人知道知道你,或者完全知悉你的這種狀態(tài)還可以理解,但如果單憑一些事兒,旁人看得并不是那么清楚?!眮啔v克斯說道,“你和邦妮的關系到底如何我并不清楚,但至少別人看,就是舊情復燃?”
“那你認為,像邦妮這種人事上的大殺器,還有什么方法讓一個人舊情復燃更容易被招攬?”林義龍繼續(xù)壓迫他的老同學,“凱蒂我卻也不能就這么放手,可她的身份到底還是有些敏感,不能讓其他人‘誤會’我們身份關系機會,所以我打算把凱蒂變成‘不執(zhí)業(yè)的合伙人’。我們的之前是不可能就這么撇清的?!?p> “好,我用特別速遞的方式給她送過去?!眮啔v克斯頓時明白,“然后,你打算和邦妮做鄰座?”
“不愧是老同學,就是明白。”林義龍拍了拍手,“把懷特豪斯議員放到我們倫敦的合伙人,麥格身邊吧,她們也是老相識。你不會不給麥格發(fā)請柬吧?”
“這些事兒可以放心地交給我?!眮啔v克斯更加專注于駕駛,“那尼爾斯那邊.......”
“我會去和他談的?!绷至x龍說道,“不過卻讓你的婚禮坐席被安排的一團糟,真是抱歉。”
“就像你說的,假如我能從你這里收到兩份結婚禮物的話,并不算太虧?!眱扇穗S即相視一笑。
塔維河的漁夫
啊為什么回到倫敦就會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