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靈寺后山。
清風院里的花枝大部分已經(jīng)枯萎,無憂親自整理好了院子里落葉。鄭雄就走到他的身后,面色有些凝重。
“主子!鄭虎派人來說……”
無憂回身看著鄭雄,示意他繼續(xù)。
“昨日睿王邀凌王與小姐同去涼城北郊的莊園游玩,午后睿王和小姐在溪邊散步,凌王見小姐身邊有睿王便沒和小姐一起,卻在離得凌王遠了時遇到行刺睿王的刺客,小姐……為了讓睿王通風報信,自己披了睿王的袍子引開刺客……”
無憂眼中凌厲如冰,聲音冷得如同冰窖,“繼續(xù)!”
“鄭虎他們?nèi)羰峭淼揭徊剑〗憔汀?p> 無憂深吸一口氣,“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是……康王還有逸王,鄭虎那邊來人還說,逸王好像……對小姐有些壞心思。”鄭雄雖然不知道事情如何,但是以他對逸王的了解,無非是對小姐動了那種心思,可小姐現(xiàn)在是“男兒身”??!。
“凌王那邊知道嗎?”無憂攥緊了拳頭。
“小姐沒和凌王說?!?p> “璃兒知道?”無憂疑惑了。
“額!聽鄭虎派來的人說,逸王在說要對小姐……的時候,小姐正在旁邊聽?!?p> “胡鬧!”無憂真怒了,“璃兒才多大,鄭虎也不攔著些。”
“小姐聽完還鬧了點動靜,所以鄭虎也就沒現(xiàn)身。”
“……”無憂沉默了一會兒,“派人去宮里給良妃傳句話!如果她覺得好日子過到頭了,我不介意讓她過回原來的日子。”
“是!”鄭雄轉(zhuǎn)身要走,卻又被無憂叫住。
“隨便告訴她,有的事她做了,我沒過問,不代表我不知道。她最好掂量一下她幾斤幾兩?!?p> “是!”
西涼皇宮里,良妃正在品茶,已近四十的她,因為精心的保養(yǎng),面容與二十出頭的女子差不多。
貼身丫鬟夢喜走到她跟前,行過禮后說:“娘娘!太醫(yī)院的周太醫(yī)求見?!?p> “周太醫(yī)?”良妃疑惑,她并沒有傳診,想來是這位周太醫(yī)找她有事了?!皞靼?!”
周太醫(yī)進了臨沂宮,便對良妃行了一禮。良妃其實很看不上這些想要借她升官的人,雖然如今她不負當年的榮寵,可她覺得,她的話皇上還是會聽的,只要她的佑康努力些,她一定能當上太后。
良妃高昂著頭看著周太醫(yī):“周太醫(yī),深夜過來,不知有何事???”
“微臣的確有件事要與娘娘說……”周太醫(yī)適可而止,他看了看這位良妃娘娘的樣子,便心生厭惡。
“那周太醫(yī)就說吧,這宮里的都是我的人,不必擔心隔墻有耳?!绷煎湫Γ€給她擺譜?她端起桌上的茶,等著周太醫(yī)說下去。
“既然如此,那臣恭敬不如從命。”周太醫(yī)先行一禮,也不顧良妃與她的宮人是什么表情,開口道,“有人讓臣帶句話給娘娘,如果娘娘覺得好日子過到頭了,他不介意讓娘娘過回原來的樣子?!?p> 良妃拿著茶杯的手一抖,熱燙的茶便全都灑在了她精心保養(yǎng)的手上,宮女忙上前想幫她看看,卻被她一手揮開,她狠狠的瞪著周太醫(yī)。
周太醫(yī)毫不畏懼的回視,又繼續(xù)道:“那人還說,有的事娘娘做了,他不過問,不代表他不知道?!?p> 良妃瞪大了雙眼,嘴角顫抖,一張精心保養(yǎng)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話已帶到,微臣告退?!敝芴t(yī)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離開。
良妃顧不上手上傳來的疼痛,她知道,那個人回來了,那個人……不會放過她的。不,她還有她的康兒,只要康兒當了皇帝……不,那又怎樣,那個人勢力那么大,一樣可以殺了她,殺了康兒,為他的愛人報仇。
良妃此時已經(jīng)落下淚來,這要她怎么辦?可要是能重來,她依舊會這么做,就算那個女人是公主又怎樣?大概良妃不知道的是,她以為鄭銳這是在警告她,然而鄭銳只是在通知她罷了。
皇宮的另一邊,正陽宮中。
“你說什么!”西涼皇上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你可有查清楚?”
“兒臣已查清,那些刺客的確是二哥和五弟府里的人?!饼堄烊鐚嵳f。
“他們……既然敢……”
“當時情況緊急,幸得凌王爺身邊云公子,兒臣才得已逃脫,奈何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非及時出現(xiàn)的黑衣人和凌王殿下。怕是……”龍御天其實也很后怕。
“那他如今如何了?”皇帝平了氣,“可有查到那些黑衣人的來歷。”
“云公子并無大礙。只是……”龍御天頓了頓,“這是禁軍在打斗后的地上撿到的。”將手里的飛鏢遞到皇帝面前。
皇上接過,看了一眼,瞪大了雙眼,“是鄭虎。”
榮妃也忙走過來,看著皇上手中刻有虎頭的飛鏢,急切的問龍御天:“他回來了。是他回來了嗎?”
“兒臣派人暗地里查過,近日里并沒有僧人入過涼城,想來鄭虎他們應(yīng)該是一路跟著凌王來涼城的?!?p> “跟著凌王做什么?”皇上更加疑惑。
“我與那位云公子交談時,聽到她說她師父是無憂,是擁靈寺里的人,只是她還沒說完,就被刺客打斷了?!?p> “無憂!擁靈寺!”皇上笑了笑,“想來那位云公子對他來說很重要吧!不然也不會讓鄭虎跟著。”
“皇上,為什么不請那位云公子入宮一趟?若她來了,有些事不就知道了嗎?”榮貴妃適時提議。
“要知道什么?能讓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裳兒,可是裳兒都走那么多年了?!被噬习祮≈曇粽f。
“裳兒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尋死?皇上,難道你不了解裳兒嗎?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從來都不會放棄的啊!”榮貴妃說完,低低抽噎。
“可你也要知道,當年那場大火……”皇上想要反駁,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有生還?
“萬一是裳兒自己放的呢!”
“她怎么可能……”皇帝本想反駁,可他記起了鄭銳曾經(jīng)詐死燒了北寒國的糧草,“可是那孩子,明明就活不了多久了!”皇上已經(jīng)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兒臣也聽那云公子說她五年前生過一場大病,醒后不記得了之前的所有事,經(jīng)脈也受了損傷。會不會……”龍御天說出了云璃和他說過的事。
“可你不都說是位公子嗎?”
“皇上,讓天兒去將她請來,我知道可以證明她是不是裳兒的那個孩子。”榮貴妃想起曾經(jīng)她與霓裳還笑說,這丫頭肩頭這小顆梅花胎記?。碚l要是抱走了她,往這兒一看就找到了。
“當真?”皇上其實也很希望當年那個孩子活著,不為別的,就當是為了裳兒。
“當真!”榮貴妃極為肯定的回答。
“兒臣明日便去楚宅請云公子進宮?!饼堄煊X得,無論那是不是當年的小璃兒,他也都要看看這個結(jié)果,就算不是又如何,當圖個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