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惡性案件 上
王鴿終究沒給高玉婷任何機會。飯桌上高玉婷當面要加鐵大致和王鴿的微信,其實目標只有王鴿一人。鐵大致樂呵呵的加了,王鴿卻以不怎么用微信為理由推脫了過去。
這個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高玉婷還是不死心,死皮賴臉的要來了王鴿的電話,聲稱可以短信聯(lián)系。
王鴿心再硬,也不可能拒絕這個要求,只能答應。
沈慧吃肉已經(jīng)快要吃飽了,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高玉婷。自打她認識這姑娘的那天起,高玉婷的追求者就是絡(luò)繹不絕。
可也不知道這姐妹是眼光高還是有別的毛病,對所有的追求者都是冷處理,似乎沒有一個看得上的。以至于她雖然人長得漂亮,但是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現(xiàn)在,男朋友只交過一個,處了兩天。
分手理由是那個男的沒讀過莎士比亞。
當沈慧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好在高玉婷雖然對男人冷淡,倒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和閨蜜。
今天這到底是怎么了?高玉婷主動拉下架子去找王鴿要聯(lián)系方式,擺明了想要深入了解,難道是看出王鴿看過莎士比亞不成?
反觀這個王鴿,居然百般推脫拒絕。這個世界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只有這眼前盤子里的烤肉才是最真實的!
沈慧不再管這一男一女,摸著被撐起來的肚子又往嘴里塞了幾口牛肉。
鐵大致吃吃喝喝,讓飯桌上的氣氛熱鬧了不少,他說起急診部救護車車隊里的那點事兒來,逗得沈慧和高玉婷呵呵直笑,把徐林想當網(wǎng)紅搞直播的事兒又給大家宣傳了一遍。
高玉婷時不時想問王鴿的一些情況,例如興趣愛好,往事,可都被王鴿愛答不理的敷衍過去。
吃到最后,王鴿主動結(jié)了賬,說好的他請客,倒是沒人搶著付錢。鐵大致跟大家打了招呼,改天再聚,直接打車回了家,不知道晚上是不是又要去求前女友復合。
王鴿和沈慧還是順路的,兩個人也決定打車回家,能省點路費,可高玉婷堅持要開車送他們回去,又只好答應。
高玉婷查了半天導航,在路線選擇上耍了個心眼,居然把住的更遠一些的沈慧先送到了家,口口聲聲說是不熟悉路線。王鴿要是真信才有鬼了。
沈慧摸著肚子下了車,對二人道別,又對著高玉婷眨了眨眼,這才挺著吃撐了的肚子離開。
王鴿的住處距離沈慧有三公里左右,算上紅綠燈,再開的慢點,兩個人差不多有十分鐘可以獨處的時間。
果然,高玉婷的車開的很慢,車里的氣氛有點尷尬。
“你就不肯原諒我讓你在朋友面前出丑嗎?在飯桌上你可都還回來了,讓我丟光了臉?!备哂矜弥档檬窍挛绮豢吓c王鴿握手還出言譏諷的事兒,她主動開了口。
“我從來沒怪過你啊,是我太唐突冒失了。飯桌上也不是報復你,我沒有什么興趣愛好,往事也是個人隱私,不太方便說出來?!蓖貘澮姼哂矜糜行┯脑?,趕緊解釋說道。
“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了解你嗎?其實你還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高玉婷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蓖貘澥痔拐\,雖然沈慧有點亂點鴛鴦譜,胡亂安排相親,但也是好心,這事兒不怪她。
而且,他現(xiàn)在還對蘭欣念念不忘。
王鴿對高玉婷真的沒有任何感覺,倒不如直接跟人家說,免得夜長夢多,他做不得吊人胃口的事情。
“我知道了。”高玉婷點了點頭,一路上沒再說什么。
車輛抵達目的地,到了王鴿家里小區(qū)的路邊。
“謝謝你送我回來。你這輛車應該會有很多今天的違章,實線變道,超速,闖紅燈,我會寫一個情況說明,由醫(yī)院聯(lián)系交警隊,辦個手續(xù)就可以消了。如果不能消的話,違章的錢我給你出,分就不能代你扣了,B1駕照,扣一分就要去學習的?!蓖貘澙_了車門,準備下車。
“王鴿,做朋友可以吧?!备哂矜媒凶×怂?,伸出右手。
王鴿一愣,扭頭笑著與她握手?!爱斎豢梢浴:芨吲d認識你?!?p> 在王鴿走了之后,高玉婷看著他的背影,嘴里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
王鴿跑回家,趙雪芹見他回來得那么晚,免不了一通念叨,王鴿并不反駁,挨完了母親的念叨,乖乖去洗澡。
哪怕是在休息日里,王鴿也沒有得到休息。今天應該算得上是出了一趟車了。
沒有什么社交生活的他漸漸交到了朋友,一根筋又無比仗義的鐵大致,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孫成德,鬼靈精怪的沈慧,滿肚子壞水的徐林,看似老實其實腹黑的侯長河,溫文爾雅喜歡爆人黑歷史的謝光,還有經(jīng)常頂著黑眼圈眼睛通紅的醫(yī)生劉崖。
王鴿能夠體會到這群人身上的那些精氣神,但他不知道,這群人身上所特有的性格,也在漸漸的影響著他,改變著他。
成為一名救護車司機,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王鴿心里這么想著,早早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夜,他夢到蘭欣終于成為了他的新娘。
夢境再美,但也終有夢醒時。王鴿醒過來的時候鬧鐘還沒有響起,他坐在床上盯著手機,等了幾分鐘,六點四十分,鬧鐘準時響起,這才下床。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王鴿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門趕公交。公交車上已經(jīng)沒有了沈慧的身影,在今天她要開始自己的夜班,這讓王鴿感覺輕松了不少。
七點五十分,王鴿準時抵達辦公室打卡,跟車隊里的其他人打著招呼,換好衣服,剛把自己的大水杯里接滿熱水,對講機的耳機里又再次響起了急診部護士站的聲音。
“車隊人員注意,岳和諧麓區(qū)天馬小區(qū)十二棟樓下,有一名兒童被歹徒持刀刺傷,請求車隊出車,需要兩輛車!”
“車隊收到,馬上出發(fā)?!辫F大致按著麥克風回復道。
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在不約而同的看向王鴿。一周以來,這已經(jīng)是車隊白班人員的習慣了,一旦有出車要求,王鴿一準兒是搶著去的。
大家都要先看王鴿去不去,然后才輪的上他們。
王鴿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只能硬著頭皮拎起水杯取了鑰匙,不理會別人的眼光,脖子上的鎮(zhèn)魂牌好像在催促著他增加數(shù)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王鴿沒法解釋。
侯長河也取了鑰匙,“我跟小王跑一趟吧。”其實他有點不明白,聽著信息里只有一個傷員,怎么就要求出兩輛車了?他只能聽從安排。
兩個人一前一后接到了早已經(jīng)等在大門口的醫(yī)生和護士,向急救指揮調(diào)度中心報告接警,王鴿開著車出了醫(yī)院大門,抬頭一看反光鏡才發(fā)現(xiàn)坐在車廂里的醫(yī)生居然是劉崖。
自從劉崖上了白班,整個人精氣神都好了不少,但是黑眼圈依舊濃重,眼球上的血絲也沒有減少。就算是上白班,但這可是急診部?。♂t(yī)生們加班是家常便飯。
急診部的大夫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睡眠不足,黑眼圈嚴重,眼球布滿血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劉崖的眼球特別紅,他二十八歲,長相秀氣,有點齙牙,脾氣耐性也都不錯,醫(yī)生和護士們打趣的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兔子大夫。
這個外號自然從謝光的嘴里傳到了王鴿的耳朵里。
“又跟車啊,兔子大夫?!蓖貘潛Q擋加速,說了一句。
劉崖并沒有因為這個外號覺得不高興,大家都這么叫,王鴿知道這外號也是早晚的事兒。
“小王,跟你出車我心里踏實,病人十有八九都能救回來?!眲⒀潞俸僖恍?,漏出兩個大門牙,還真有些像兔子。
王鴿笑了笑,沒有說話。
天馬小區(qū)距離雅湘附二醫(yī)院并不遠,車輛行駛了八分鐘,王鴿就停下了車,回頭一看侯長河的車組,還在一百多米之外閃著警燈飛馳過來。
王鴿幫著劉崖抬下了推車,感覺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圍觀的人寥寥無幾,正在拍照錄像,警車卻來了三輛,還有一輛特警的車輛,正在閃著警燈。
他們接近了事件發(fā)生的位置中央,兩個警察把他們攔了下來。
“先別過去,太危險了。等我們處置完吧?!?p> 王鴿身長了脖子看著十幾米開外的地方,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腹部血肉模糊,想要呼喊卻又喊不出來,血流了一地,看起來出血量不少。
男孩的旁邊站了一男一女。準確的來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挾持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特警已經(jīng)在他們的身邊圍了一圈,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男人的腦袋,可誰也沒有把握一槍拿下。
“你們都別過來,過來我就弄死她!”男的并不理會警察們的喊話,似乎也不懼怕那些特警,只是重復著這一句話。
怪不得有一個傷員還需要兩輛救護車,原來是現(xiàn)場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呢!
“等你們處置完,人早他媽死了!”劉崖急了,拎著急救箱就想往上沖,可還是被警察攔下來,只能在心里想著這男孩傷處的位置到底會造成幾處內(nèi)臟損壞或者大出血,待會兒過去先怎么處置。
一個舉著長柄雨傘的修長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王鴿的左邊。他似乎對于王鴿身上的特殊氣息有些詫異,看了王鴿一眼。
王鴿也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看著那一男一女。
死神!
王鴿絕對不會認錯。
但是只來了一個!
他的腦子迅速轉(zhuǎn)過了彎,現(xiàn)場只有小男孩有生命危險,死神就只來了一個!
這說明不論是持刀的男人,還是被劫持的女人,在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救人要緊??!只能出損招了!
王鴿拍著一個警察的肩膀,指著場地中央作吃驚狀叫到。
“你們看!”
兩個警察壓根沒上當,并且以一種看傻X的眼神看著王鴿。這點小把戲怎么可能騙的過他們?
“你們急救隊伍里面的人員素質(zhì),需要提高了!”一個警察說道。
王鴿老臉一紅,為自己的弱智行為感到尷尬。
王鴿和劉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時間拖的越長,男孩的傷勢就越重,就越危險。
可是身邊的死神為什么還不動?
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他早就應該去收靈魂了,他在等什么?
王鴿心里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