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毒
眾人一怔，內(nèi)心充滿疑惑。
鄢烈山笑了笑：“實不相瞞，寒舍就在蘆葦里面。”
“哦，鄢兄好雅興，居然可以隱居在湖心之中。”
“桑大人見笑，我也是逼不得已?！?p> 這時黃衣少女撐船已經(jīng)靠岸。
“爹，可以上船了?！彪S后睜著一雙杏眼看一下眾人，突然又喊道：“柳叔叔，你來了?！?p> 柳青笑笑說道：“侄女，叔叔專門來看你的?！彪m說跟師兄有點恩怨，但這個侄女還是喜歡的很。
黃衣少女笑容可掬，說：”謝謝叔叔?！?p> 鄢烈山見女兒與師弟相談甚歡，于是對朝眾人說道：“小女鄢艷?！?p> “鄢伯伯，你養(yǎng)了一個好乖巧伶俐女兒?！毕娜顼h低眉瞇眼笑著。
“姐姐你也好乖巧，好可愛啊。”鄢艷臉紅如嬌花，馬上回一句。
這一句，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艷兒，不得無禮。”
“是，爹，小女子給叔叔，伯伯，姐姐們行禮了?！闭f完，腳稍彎曲，玉手平腰，身子輕輕一躬。
眾人一見，心里暗贊：“好一個人見人愛，聰明達禮的少女?！?p> 這時，鄢烈山跳入船艙，一手拿住撐篙。
“各位，請上船。
船雖說不大，但載七個人還是可以。
桑無痕，水笙和夏如飄一躍而下。
柳青見狀，也只得和王兄跟著上了船。
“鄢伯伯，你這馬和東西？”夏如飄用手指了指在岸上正在吃草的馬。
“不礙事，一點生活用品，過一會再來拿?！?p> 說完，手一用力，船在湖面轉(zhuǎn)了半圈，然后向湖心駛?cè)ァ?p> 離開二十米后，再也看不見岸，眾人眼中全是纖細挺直，綠枝四散，高出人頭蘆葦。
雖然有些地方根葉纏綿，但有些卻空隙很大，小船在左彎右拐的水中如駛平地，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異樣。
就這樣，差不多前進三四里。
一陣微風(fēng)吹來，突然有一種淡淡香味飄入眾人鼻中。
在人們詫異時，前面豁然開朗，細長葉寬的蘆葦蕩然不見。
眼中出現(xiàn)：一大片，尖尖的頭，斜仰望著天空，身子直立在水面植物。原來是含苞待散荷葉，極少的已經(jīng)葉開似傘，微風(fēng)吹來，搖曳生姿。
雖沒到荷花盛開季節(jié)，此情此景，也足以讓人心曠神怡。
“好美，好美。”眾人心道。
“水笙妹，你看。”夏如飄用手一指前方。
水笙抬頭一望，大概三里路左右，隱隱約約看到一層閣樓。
隨著越來越近，也逐漸清晰。
這是一幢用樹木和巨龍竹混合建成的，閣樓地面離水面大概二三米，之間距離全用粗大的木樁由下至上支撐。
巨龍竹把整個面積圍起來，建成一米多高的欄柵。
船緩緩行駛，終于在用木板鋪成的臺階前停下來。
眾人一個一個慢慢走上去。
踏上地面，便看見房子與欄柵之間距離，是一條寬寬的走廊。
走廊邊放著一排瓷盆栽的花樹，盡管沒到花開季節(jié)，但綠色葉子也給整幢閣樓添景不少。
眾人拐一個彎之后，走進閣樓寬敞客廳。
桑無痕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客廳除桌子，雕花太師椅，茶壺等日常用品，幾乎沒什么雜物，木墻上掛滿了一副副或蒼勁有力，或行云流水字畫。
整個場景給人感覺：主人過著一種與世無爭，安逸，清閑生活。
這個地方，真正可稱得上世外桃源。
“無痕大哥，坐啊。”水笙拉了拉他衣袖。
桑無痕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來的人全部都已經(jīng)坐下。
這時，兩個中年婦女端來茶水，依次每人遞一杯。
柳青接過茶，呡一口，突然說道：“師嫂呢？怎么沒看見？”
“唉，去世了。”坐在太師椅上的鄢烈山見他問這個，聲音瞬間哽咽。
“啊，去……”柳青不敢相信。
“是真的，柳叔叔。”鄢艷也雙眼一紅。
“這個，這個?！绷嘁粫r竟不知問什么好。
“師弟，你不是一直都在誤會我么?！臂沉疑秸f道，“今天，當(dāng)著桑大人面，我會把一切你不知道的事都講出來?！?p> 鄢艷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當(dāng)然，她不知道，其中恩恩怨怨。
“鄢兄，說吧。我相信，你柳青師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鄙o痕說道。
“好?！臂沉疑缴钗豢跉?，緩緩說道：“我自幼和李季風(fēng)，柳青師弟，風(fēng)鳴師弟，拜明州的江華山為師，練習(xí)武藝。師傅從來都是淡泊名利的人，在江湖上幾乎沒有名氣。”
你會找如此地方生活，看來受自己師傅的影響不淺。桑無痕心想。
“記得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有一次和師弟李季風(fēng)跟師父去山上采藥，那時節(jié)，柳青師弟和風(fēng)鳴師弟還小，所以沒去。在枝葉茂密的地方，師弟李季風(fēng)突然被一條大蟒蛇緊緊地纏在樹上，當(dāng)時，他十分害怕，同時，我也不知所措。長這么大，從沒遇到如此事情。而師傅卻沒有一絲慌亂，只見他老人家從地上撿上一粒石子，用手指猛地一彈，精準(zhǔn)地打在蛇頭部?！?p> “師父還有這樣功夫？”柳青詫異。
“是的，師弟，你可能現(xiàn)在都不知道，師父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聽我慢慢講來。”
柳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再言語。
“我和師弟李季風(fēng)也十分吃驚，師父竟然是暗器高手。見到我們一臉的疑惑，他老人家只得說道：“暗器這門功夫，我一輩子都不會叫你們學(xué)的?！?p> 難怪剛才在路邊打斗時，沒見有這樣功夫出現(xiàn)。桑無痕又心道。
“我和師弟連忙問為什么，師傅答道：“學(xué)暗器必須和毒沾上關(guān)系，否則，沒有一點威力?！闭f完，不再語言，繼續(xù)去采藥，我們雖然心存有疑，也不敢再問。直到有一天，師傅的秘密終于被我們無意之中知道。”
“什么秘密?！笨磥?，柳青到現(xiàn)在對他師傅的事真一無所知。
“一天晚上，家中來一位客人，師傅看到來人后臉色立刻不對，我和師弟李季風(fēng)就格外留意，看見師父小聲對客人說，有什么事出去再談，很明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老人家太多，來人點頭答應(yīng)?！?p> 也許口有點渴，鄢烈山喝一口茶后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和李季風(fēng)偷偷跟著他們來到一片竹林空地，聽見來人叫師傅交出“笑憐花”配方的書，師傅當(dāng)然不肯，說：“師父（鄢烈山的祖師爺）既然傳給我，就是為了不讓你羅玉英得到?！?p> 桑無痕一聽一驚：羅玉英不就是木柔的爹么？（第一卷有詳細描寫）沒想到他和鄢烈山師傅是出自同一師門。
““羅玉英”這三個字，一進入我們耳朵，便嚇得一跳，因為當(dāng)時，羅門暗器天下皆知，“幻花指”更是讓人聞風(fēng)色變。羅玉英聽到師傅如此說，便大怒：“我很辛苦才找到你，今日一定要拿到配方書。”師傅立刻說：“我在這里隱居就是躲避你。因為師傅早就知你心術(shù)不正，如果配方給你，那天下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枉死?！薄?p> 也對，羅玉英如果會“笑憐花”，也就不會去研制“花無形”。桑無痕心一念。
“羅玉英聽后，二話沒說，手一揚，滿天的花瓣便飛向師傅。我和李季風(fēng)心里一沉：這不就是羅門“幻花指”么，原來羅玉英想速戰(zhàn)速決，一出手，便是殺著。師傅卻毫無懼色，身子一躍，手在半空中畫一個圈，就見飛舞的花瓣齊齊落在地上，雖然，我和李季風(fēng)離的有點遠，憑借月光，依然可以隱約看見，每片花瓣中心赫然穿著一根細長綿針。”
“師傅瞞得我們好苦?！绷喟等徽f道。
“其實，他老人家用心良苦，是不想讓我們師兄弟在江湖上害人?！臂沉疑降?。
“確實，為了讓你們堂堂正正做人?！鄙o痕插嘴。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水笙聽得著迷。
“后來，他們用各自的暗器，差不多斗了十幾個回合，因為同一師門，基本平分秋色，誰也不能制服誰，羅玉英見無法取勝，便恨恨地丟下一句話：“二年之后，再來找你?！薄?p> 桑無痕一聽就知道羅玉英的意思，當(dāng)年，他研制的“花無形”還沒成功，等過二年，這種暗器成熟，再來找他就絕對有勝算。
“從這以后，果然沒有看見羅玉英出現(xiàn)過，師傅依然和原來一樣，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過去差不多一年，羅家慘案就發(fā)生了（詳情請看第一卷），師傅聽到這消息后，幾天不說話，我知道，畢竟同門師兄弟，有一定感情。又過幾年，我和李季風(fēng)相繼成家，離開師父。”
“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的事了?！绷嗟?。
“是的，師弟，你耐心聽，所有疑惑就會解開。”
“好的，師兄?！绷噙@時的語言變得極軟，也改成以前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