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福
峽谷很深。
深的好似無底。
當水笙從暗室往下掉的時候，感覺作夢，身子一直在空氣中往下飄，往下飄，像冷風中落花。
突然，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一晃而過。
她拼命大叫：“無痕大哥，無痕大哥。”喉嚨卻始終發(fā)不出聲來。
這時，眼前出現一個女人，長發(fā)飄逸，正在練劍，劍挽成花，在空中飛舞，好美。
倏地，女子一扭頭，一張奇丑無比的臉，頓時嚇得驚叫一聲。
驚叫，讓身子猛地一動，隨即睜開了雙眼，令人驚奇：發(fā)現正坐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我不是和無痕大哥在一起查案么？什么時候到這里來的？這是什么地方？”
她努力整理思維：自己和無痕大哥到“綠景”山莊，再進洞內、暗室，然后……然后和夏如飄一起往深谷墜落。
墜落深谷？心里一個激凌：是不是自己死了？這里所有一切都是幻象？
水笙用手使勁捏了捏臉頰，好痛，又揉揉眼，摸摸全身，感覺真實極了。
看來，我被人救了？誰救的？夏姐姐和我一樣么？
她一下子從床上站起，身子一躍到地，雙眼了打量一下房間。
這是一間臥室，一個簡單，而又簡樸的男人臥室，絕對不大，差不多只有幾個平方，擺設也就一小張桌和兩把椅子，地上很干凈，墻上掛著一把劍，還掛著一副畫。
畫！頓時給人從心里生出一個字“美”。
畫，是一副美艷絕倫女子的肖像：女子青絲舞動，杏眼微閉，笑如艷花，長袖飄飄，足尖輕立，真是婀娜多姿，如夢如幻。
上角用筆肖像寫著一首詞：彈指間，眸相隨，一縷殘陽醉。顏容花，風拂面，彎月描眉笑冬殘。一汪水，暮東歸，幾度相思淚。
雖然不懂其中含義，但水笙心里卻突然涌現出一種莫名奇妙悲傷。
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詞中意思，想表達的是一種什么樣意境，讓人有這種共鳴？
“姑娘，才二個小時，你就起來了?！彪S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傳入耳朵。
一位年約六十，中等身材，滿頭白發(fā)，精神奕奕的老者，手里拿著一個大烤魚，出現在面前。
“您是？”
“姓名不重要，叫我老伯。來，剛烤的魚，吃吧。”老者遞給她。
聞到香味十足，水笙這才感覺肚子真有點餓。
“小姑娘，看你身帶佩劍，也是武林中人，為何跌下深谷中？”
“我叫水笙，無痕大哥跟班，因查一件案子，被對手設計不慎墜落。”
“哦，你那無痕大哥是捕快么？”
“對，老伯。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么？”水笙轉移話題，因為疑惑想解開。
“問吧?！?p> “是不是您救了我？”邊吃魚邊說。
“唉，小姑娘，救你，做人本份?！痹捳f的很輕描淡寫。
聽的人著實大吃一驚：自己從深不見底的上面墜落下來，按道理，怎么都會沒命，就算有，也會落下殘疾，老伯用什么方法救我可以毫發(fā)無損？絕對是一個匪夷所思問題？
只是想讓老伯在這個時候講明，怕很難。管它呢，自己活著就好。
一思至此，水笙道：“謝謝老伯救命之恩，小女子出去辦完事情以后，定當回來相報?！?p> “小姑娘，谷太深，只怕一輩子也難……”
“老伯，沒有出去的路么？”心里一涼。
“是。”
沒有出路，怎么辦，以后再也見不到無痕大哥。莫非，在這里要待一輩子么？
這樣一想，水笙突然害怕起來。
老者看了看臉色，知道她想什么。
“不過，辦法還是有。”
“什么辦法？”語氣急切。
“暫時不說，以后你知道?！崩险吖首魃衩氐匦π?。
“好，老伯，我暫不問?！彼显挿逡晦D，道：“有一位姐姐和我一起跌落下來，不知您有沒有她消息。”
“放心，你姐姐沒事，在我兄弟那兒呢。”
“在您兄弟……？”深谷之中，除了這位老者，竟然還有別人。
“是的，今天中午，我和兄弟正在練習劍法，突然看見天上飄來兩個不明之物，（就是水笙和夏如飄）于是打賭，誰用劍接住，誰就贏?！?p> ”用劍？”水笙這下就不是驚訝表情，雙眼圓瞪，十分驚駭。
從萬丈高上面跌落下來的人，光肢體那股沖力，誰碰上都會死。這位老者，真的用劍把我接住的嗎？
“誰知，我那兄弟竟然和我打成平手。唉，老啦，內力差了不少。”
聽老者話里暗藏意思：原來兩人把所有內力運用劍上，才救下我和夏姐姐。
水笙突然感覺他們是神，因為只有神，才可以辦這件事，可，老者分明是人，想必是一位絕頂武功的人。
他為何要隱居在低谷山峽中？還有畫中女子是誰？那首令人傷感的詞，出自誰之手？
“小姑娘，想見你那位姐姐嗎？”看見水笙發(fā)呆，老者問道。
“是的?！彼暇忂^神來。
“好，隨我出去?！?p> 剛出得門，見門前空地上，匆匆走來兩個人，一個六十歲右左，身材高大，留長胡須，身穿青衣老者，另一位不用說夏如飄。
“姐姐。”水笙一見，便奔上前去。
夏如飄也驚喜：“水笙妹?！焙巴辏o緊地抱在一起。
“好啦，好啦，又不是生死離別。有什么話，見大哥屋里再說?！?p> 兩人分開，各自笑笑。
進得屋，說實話，里面像樣的椅子都沒有。青衣老者，笑了笑：“大哥，你我坐在地上，椅子留給兩位小姑娘。”
救水笙老者點頭同意。
“今天我來和大哥你商量一件事？”
“哦，兄弟，幾十年，還是頭一次，什么事？你說?！?p> “我們倆人年齡都大了，總不能把這身功夫帶進土里吧?！?p> “什么意思？”
“兩位小姑娘是我們救的，也算緣份。我想…”
“你意思：我們把這身功夫傳授給她們？”
“對，反正深谷，她們一時間又出去不了，除非學會我們功夫，否則一輩子都很難。”
“道理是這樣，可……”
“可什么呀，我們一個教一個，看看出江湖后，誰更厲害?！鼻嘁吕险哒f道。
“你把我當傻子啊，學我功夫，必須具備內力，輕功一流，才能學好，而你功夫呢，悟性再低，功夫再差也行。這個不和你賭。”
“你“悲情”公子也有服輸時候？”
““悲情”公子，天下第一劍”。水笙聞言一愣：蝸居在深谷之中、救自己的老者，竟是名震天下的“悲情”公子葉子凡。從裝扮，哪里有公子二字影子，分明一山村野夫，人，真不可貌相。
那么，青衣老者，一定是“忘憂”公子木真依了，難怪，可以用劍接住人。心中所有疑團，終于一一解開。
“誰說服輸，教就教，我就收自己用劍接下的水笙姑娘。”“悲情”公子突然豪情萬丈。
“好，一言為定?！?p> 水笙見狀，立刻從水壺中倒幾杯茶，拿起其中一杯，雙膝一跪：“師父，徒兒給您敬茶?！?p> 她知道，要想出去，必須學會悲情公子一身本領，否則，只有老死深山。再加上能做天下第一劍徒弟，這種事，江湖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
“好好，好徒弟，師父接了。”說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接著，水笙又端一杯茶，在“忘憂”公子面前，也雙膝一跪：“師叔，侄徒給您敬茶。”
“忘憂”公子喜笑顏開，：“大哥，你收了一個好徒弟?！?p> “悲情”公子微微一笑，說道：“你徒兒也不會差?！?p> 夏如飄見此，也和水笙一樣，完成師徒儀式。
由于悲情公子和忘憂公子住地相距僅三十米，兩個屋子只有兩張床，為了讓她們兩姐妹住在一起，悲情公子決定和忘憂公子一起住。
……
夜，很快就來臨。
水笙躺在床上，感覺今天就像作夢一樣，從暗室墜落.，竟然被人用劍接住，還稀里糊涂地做天下第一劍徒弟。
真是莫大幸運。
“水笙妹，有心思么？”
“嗯，姐姐?！?p> “什么心思，說來聽聽?！?p> “我在擔心無痕大哥，不知現在怎么了？”
“放心啦，他武功蓋世，一定會化險為夷。”
“可他，以為我們已經死了?！?p> “對的，不過，等學成武藝后，去找他不就行了?！?p> “這里四處懸崖峭壁，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去?！?p> “三，五年吧，師父不是說了么，只要把他們功夫學成就可以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