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強強把昨天打發(fā)過去。次日,依舊起了個早。
陳海安的話如迷霧般未能消散,從昨天開始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而這種癥狀到了今天還是不曾有好轉,于是,決定沖個澡,讓自己清醒清醒,淋浴出來之后,雖有幾分的清醒,但頭暈的癥狀似乎沒有減輕。
和往常一樣,買了點東西先跑一趟醫(yī)院。
不順心且一直耿耿于懷,于是,跟邵醫(yī)生確認了手術時間,為了確保手術的順利進行,并和邵醫(yī)生攀談了好一會兒……
邵醫(yī)生確保道:“放心吧,以多年臨床經(jīng)驗來判斷,手術風險都是在可控范圍內。但不乏其例,經(jīng)歷醫(yī)學領域不斷改進,一些可避免的風險也有所降低,但不能說沒有。我們只能說盡最大的努力做好?!?p> “那就好。”勉強回道。
雖然邵醫(yī)生打包票,心底或多或少還是沒底,并不是質疑邵醫(yī)生的醫(yī)術。而是坐著小張開的車到醫(yī)院途中,右眼一直跳個不停,在迷信的角度來看,是個不好的兆頭。雖且不能信之,但不得不烙下印記,先不說真不真實,因為經(jīng)過攝像頭的事后總無法釋懷。
陸續(xù)問道:“那大概是幾點進手術室?”
“大概9點到10點左右,也不能確定,因為在你們之前也有一個患者現(xiàn)在在手術室?!?p> “好吧。”
也知道不能守在手術室外,所以要把情況落實好,好讓心里有著落。
繼后,邵醫(yī)生遞來術前承諾書,讓其簽下,而后一切遵從醫(yī)院的安排。
再次回到病房,看著從洗手間出來的老爸需老媽幫扶著……而在醫(yī)院的這些日,老爸體重驟減10公斤,體力下降,每走幾步就需要坐下歇一歇,疾病就像一場不平等的審判,它奪走了很多。
望著他們倆年邁身子,一時間數(shù)落了一下自己,為這些年碌碌無為生氣,臨事便懼,不能做到不疏漏……
低頭默然中沉思。
抬頭,老爸已仰躺著,瘦得虛脫的老爸又因手術提前不能進食,低聲說:“如果我治不好,就聽你媽的,別浪費錢?!?p> 沉默片刻,老爸又道:“閨女,我不怕死?!?p> “你這老頭子怎么又開始說胡話了,馬上就要手術,別當著孩子的面說不吉利的話?!崩蠇屢贿呌柍饫习?,一邊推著我往門外走去,并道:“別耽誤上班的時間,你放寬心,你爸進手術室后我會跟你道一聲的。”
然后,帶著擠成一團的顧慮坐上小張開的車上。
到了辦公室,悠晃著坐在轉椅前,試著抬了抬頭,看看辦公室上面的壁鐘,分針在艱難地一點兒一點兒往前挪,每挪一步,都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千年,料想到老爸應該準備進手術室了吧。轉動手中的筆,心里默數(shù)了一下,但分針似乎只向前走了四格不到。
這時,手機響鈴。
收到老媽發(fā)來信息:說老爸進手術室……囑咐我別太擔心之類的話。信息發(fā)送來的時間是臨近10點之間。
緊接著到了中午過后。
午飯吃了兩口,便提不起興致來。等待之余,焦心憂慮完全沒卸下來過,下意識中不停地舔嘴唇,以至于嘴唇干燥口渴,轉而為自己接了一壺水燒開。
接著,手機又響鈴。
接聽起手機,手機那頭立即響應了我:“你爸沒能挺過來。”
老媽的聲音好似嗓子眼處被堵住般哽咽著,但一字一詞卻又咬字清晰。我嘗試著說出話,但傳出的水燒開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也把我徹底埋沒。只覺得空氣和滿屋濃烈的甲醛味混合在一起,呼吸也逐漸困難而不斷提升。
“不……不會的?!庇帽M一絲的較真跟自己較勁道。
“沒辦法了,真沒辦法了……”
老媽再次咬字清晰并用淚水涌出的口氣,哽咽的喉說道。
得到確認后消息,瞬間腦袋一片空白沒有思維,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邊上的一張椅子上。而后一陣天崩地裂之勢襲卷而來,貼緊耳邊的手機已經(jīng)不知去向,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然而,強烈的思念引領著我想立馬飛奔到醫(yī)院。
不料起身的時候,頭暈的癥狀還是沒解除,外加本身處于慌亂中,根本沒站穩(wěn),腳下一滑,整個人傾到一邊,頭前額狠狠地磕了一下桌角,腳又根本沒有一個穩(wěn)重的著力點,重重地摔倒地上,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過了不久,睜開眼睛,試圖用胳膊撐起身體。
一陣電流般的腹痛貫穿全身,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根本動憚不得,兩只眼睛不斷地涌出痛苦的熱淚。
想著此時不該躺在這兒。
再次用胳膊撐起身體,腹痛又持續(xù)傳來,以為和之前一樣,疼痛達到高峰之后都會走下坡路,但這次明顯比之前延續(xù)的時間更長。
最終,還是顫顫巍巍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