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呻吟著,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用手摸摸自己的臉,感覺兩腮的胡子有些扎手。于是,決定去洗個澡,順便把胡子刮掉,這樣一來也能讓自己徹底清醒。
脫下衣服,半夢半醒挪動到浴室里。
然而,眼下鏡子映照出來的這張臉何止的憔悴,看起來簡直有些嚇人,蓬松亂糟糟的頭發(fā)下,兩眼之中布滿了密麻麻的血絲,臉上看不到健康的顏色,發(fā)青的臉龐,松弛的嘴角,簡直不忍直視。
萬萬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星期,居然成這番模樣。
看著眼前的自己,心中的憤怒、驚慌、還有恐懼瞬間交織在一起,一瞬間,怒火飚升到了極點。
一拳重重地打在鏡上,鏡子從拳頭中心四周裂開,蜘蛛網(wǎng)一般破碎的鏡子里,仿佛有無數(shù)雙怪異的眼睛正瞪著我。鮮血從手上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流進洗手池中。
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沖洗剛剛劃破的手,一陣陣酥麻的刺痛鉆進了心中,輕笑一聲,瞬間想起一件事情。
余小伊應(yīng)該去見許強了,不知后面會不會發(fā)生不可預(yù)料的事,心頭就發(fā)緊。
將毛巾緊緊纏在手上,茫然地走回臥室,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事,意識今天是周末,朋友們例行聚會,這種聚會一般很早開始了,主要的活動就是喝酒,他們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會在天黑之前醉得不省人事,剩下的那些人則會繼續(xù)狂歡,瘋狂喝酒,對于這樣的聚會毫無興趣,并且試圖盡量避開,此時正在琢磨:做什么好呢?
慵懶著躺在沙發(fā)上,刷著推送的視屏,被一則體育新聞吸引了目光,是世界杯的決賽新聞。對此,又想起余小伊,如果現(xiàn)在還和她在一塊,一定會和我信誓旦旦的聊起,其實在一開始她對球賽完全沒有興趣,她的一番遷就,最后卻讓她成為一個鐵桿球迷。
想到這兒……
突然覺得非常興奮,和她一起看場球賽,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當然,怎樣回到之前的那種生活呢?需要一種方式讓自己振作起來,想了想,除了和她道歉之外,似乎沒有更好辦法。
這時,手機突然收到陳海安的簡迅。點開,看到余小伊目光呆滯、灰暗無光……在沙發(fā)上,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到了一種臨近狂躁的邊緣。
坐起身板,保持平穩(wěn)的呼吸。
放大照片,從照片中搜尋著他們所處的位子,而照片的背景似乎有點印象,努力回想,應(yīng)該就是上次與陳海安一同見面的咖啡店。
隨意換身衣服,驅(qū)車前往。
一想到陳海安武斷專橫,目空一切,什么人都不放眼里,以余小伊的實力根本就屬于下風,接連闖下幾個紅綠燈,來到咖啡店前。從咖啡店外頭清楚地看到她的背影,一動不動,好似三魂丟了七魄一樣,快步走進去。
走到他們跟前,見著她,她早已魂飛天外,渾身瑟瑟發(fā)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
再看陳海安雙目深邃。
手拿冷卻后煙斗,用煙刀挑出煙絲灰燼,刮去煙斗斗壁附著殘渣,旋轉(zhuǎn)打開咬嘴,取出濾芯,用通條清理煙斗內(nèi)部,整個動作是那么順暢。
看他如此流暢舒暢的完成步驟,又一臉勝利的樣子,再看余小伊紅辣辣的眼眶,便惱羞成怒,一拳拍向桌子:“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只是說了她該知道的事,她呢?我看她一時間可能接受不了,所以我把你找來,她現(xiàn)在這樣可能自己回不去了?!彼簧鷼?,反而一臉得意,嘲諷說出。
“這件事我們沒完?!?p> 眼瞅著她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丟下一句,抓起她顫抖發(fā)燙的手往外走。
牽著她的手,她身子和步伐一樣沉重,她用全身的勁扯開我的手,臉色發(fā)青的對我說道:“我想休息一會兒?!?p> 然后,她順著臺階坐了下來,挨身在大理石旁,合上疲倦的雙眼稍作休息。她嘴唇發(fā)白、全身乏力、汗珠一點一點從額頭冒出,感覺出不對勁,觸手探了探額頭,滾燙如燒開的開水壺一樣。
她發(fā)燒了。
蹲下,把她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試圖抱起她,她用力推開我,倔強的口吻道:“你別管我了?!?p> “你發(fā)燒了,難道你不知道嗎?走,我?guī)闵厢t(yī)院。”
“我知道,我是不會去的,我還有事兒。”
“難道還有事比身體還重要的嗎?”
“是的,我必須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