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針引線,虛實并進:“確切點講,其實我知道彭清不是你所殺,但一把火把證據(jù)都毀滅了是不是你所為就不得而知了?!?p> 翹腳裝樣子,揚威著氣場。
鮮少人知道,就連余小伊也沒提起過,盡量回避掉,總覺得不去想就等同于沒有發(fā)生過。
?。ǖ诙康?4章)曾在那時我知道了彭清的住處,趕到時晚了彭清已血流成河,她留在最后一口氣,緊握著我手臂,口吐血說了一個字:燈。而后脈搏停止,手掌垂落,她離去了,我想到了夏天。
她們不能在想著以后該怎么辦,不用規(guī)劃未來,愁那些衣食無憂,因為天堂沒有權(quán)衡之爭,沒有痛苦哀愁。以這種思維方式慰藉自己來送走她們。
下意識理性回來,這是案發(fā)現(xiàn)場。
拿出西服胸前的手絹,把剛進來有關(guān)接觸過的東西都用手絹擦一遍,步伐往前移一點,腳下的玻璃碎片被碾碎,屋內(nèi)亮度明顯低暗,找到了開燈按鈕把屋內(nèi)燈都打開,清楚的看到房間內(nèi)被翻騰過的痕跡凌亂不堪,枕頭里的棉花枕心散落一地,鍋碗餐具擺放不齊,地面零散的玻璃碎片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凡事有抽屜和柜子的地方都是敞開的,簡直就是一屋子的狼狽。
鮮明的場面提醒我別人比我提早了一步,并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能知道人不是許強殺害的,是因為過不久后聽見屋外有動靜,脫掉手臂沾有彭清血跡的上衣偷偷溜了出去,見著了許強的身影。而出去不久,彭清的住處就燃起了煙霧,大火把圍觀的群眾引來,許強也就趁著人群走遠。
所以敢斷言火是許強放的,只是不想實意說出。其一是彭清都一命嗚呼了他還狠下心用火把屋內(nèi)點燃了,那么顯然他有想要的東西沒有到手,所以惱怒了他才有了之后的大火,其二想聽聽他知道后反應(yīng)是怎樣的。
細磨鎖定他的言行坐姿。
他上牙咬緊下唇,把紛雜的情緒咽了下去,內(nèi)心如一片茫茫的雪痕,凜冽有沉寂。
單方面考慮到自己,從久至今的都不能忘懷的事情,所以打心底來見他一面就想沒心沒肺下去:“很似好奇什么原因讓你坦然認罪了?現(xiàn)在你好似開始反抗了,但被剝奪的一起之前你默默不作聲,平靜中猛然回頭想翻供,到底是什么讓你有這個突然意識?”
“你想知道,但我不想說。”
他骨子里的傲氣一刻都不想悠閑下來,擺出無所謂的樣子,反而讓我覺得平淡無味。
“這樣太可惜了,被含冤入獄,肯定很難受吧?!币琅f不依不饒揭他傷疤。
這樣虛情假意的說著廢話,才能撫平心中難以釋懷的波瀾。
真理,其實我理當可以作為證人證明他的清白,但我會變成嫌疑犯,下場為人所知。還有念以前的事還在,會覺得他的遭遇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膱髴?yīng)。
他座椅下的椅腳不穩(wěn),輕輕晃搖身子就會發(fā)出咯吱聲。而他并沒打算讓咯吱咯吱的清脆聲停下來,理解為他的情緒和晃動的椅子一樣在潑動。
手指并扣,停不下來的嘴嘲弄他:“如果說夏天的死教會我什么?那就是生命是短暫的,你應(yīng)該過得開心點,即使是牢獄之苦?!?p> 他笑嘆了起來,轉(zhuǎn)而是嚴肅。
“你坐在椅子上,在我對面,覺得你已經(jīng)看透了我?覺得你能幫我?拯救我?那種感覺一定很不錯吧,對我的生活評頭論足。”反被嗆聲:“還有別把你這些掛在嘴邊的話嘮說出來,這樣會讓我覺得你的趣味很低俗。”
他的理性凌駕于我之上,一直保持平穩(wěn)有效的態(tài)度,我缺失的正是他的把握有度的態(tài)度。
被往事遷怒的我,他客觀道:“我失去的并不比你少,如果你只是來談?wù)撌欠嵌髟?,那就到此為止。如果你還想聊我二審上訴的事情,并且是為了余小伊,耗費時間繼續(xù)聊下去是有必要的。”
端磨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探監(jiān)的時間不多了。
被私事干擾,蒙蔽了判斷力,一直聊關(guān)乎其他的問題,問題所在一直沒聊到。
糾正心態(tài),不在跑偏來此目的。
“好吧,彭清手里的東西,也是你需要的東西在我手里。”不茍言笑道。
彭清在最后倒下一刻留下一個字:燈。之后把屋內(nèi)所有燈打開,簡約的客廳燈內(nèi)有黑點,取下是一個小U盤,藏進了褲袋。
U盤里頭正是一份賬本,記載著陳海安和他的每筆明細的非法資金流動,一直刻意瞞著真相,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現(xiàn)在看來是時候了。
這個小U盤使彭清丟了性命,也促使他的一把火來的那么猛烈。
他拖著下巴端倪著,道:“你用什么證明它在你手里?”
“陳海安和你一樣都需要它,我能借助陳海安的力量,讓他們撤銷對你的起訴?!卑咽寄┯蓙碚f清。
“你覺得陳海安那個老滑頭會任由你擺布嗎?”
“他不會。但他也不希望他虛假的一面公之于眾,畢竟他手頭客戶太多了,慈善機構(gòu)又那么大,他應(yīng)該會懂得取舍?!?p> 鄭重其事,所以一直不敢亂來,因為畢竟力量有限,手里的實物和所涉及的能力范圍是成反比的。所持有的行囊(U盤)不可能不為人所知,但它可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