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往來
說著他靠在欄桿上,皺著眉頭問道:“云妝是個好姑娘,你打算以后給她許個什么樣的人家?”
人家?沈瑩玉抬起頭,見徐懷瑾問得嚴肅,便說道:“云妝我自然不會虧待她,倒是你,怎么好端端地說起她了?”
“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云妝與拜赫走得近?”徐懷瑾問道。
“是有往來,那也是因為我們的緣故……”沈瑩玉聲音越來越小。
細細想來,云妝確實對納蘭拜赫很是上心,可是每次她一問,云妝就胡謅過去。
難道徐懷瑾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成?
徐懷瑾搖著頭,說道:“當(dāng)初還燈后,我還以為再沒機會聯(lián)系你了,是拜赫找到我,主動幫我送信,當(dāng)時我沒想明白,后來聽你提起,每次都是云妝取信,倒也明白一二?!?p> 沒想到納蘭拜赫對云妝也是起了心思的,看來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沈瑩玉思索著,扶著欄桿踱了幾步,又道:“可是納蘭家怎么會接納云妝?”
聽到沈瑩玉的話,徐懷瑾卻眉頭皺成一團,問道:“難道身份低就配不上嗎?”
沈瑩玉沒聽出他的話外之意,繼續(xù)道:“納蘭夫人我曾經(jīng)見過,看著和善,可是話語間卻注重身份地位,只怕拜赫的親事也是要門當(dāng)戶對的?!?p> 就在她糾結(jié)著事情該如何處理的時候,徐懷瑾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靠在欄桿上,自己雙手按住沈瑩玉兩側(cè)的欄桿,將她圍住。
他盯著沈瑩玉,問道:“你覺得丞相嫡子配得上大公主嗎?”
沈瑩玉在緊湊的空間內(nèi),感受到他急促的喘息聲,他似乎……很激動。
不等沈瑩玉回應(yīng),他又道:“我只是個小官兒,憑著苦讀得人賞識,我父親雖是丞相,家中卻沒有爵位,也無皇親扶持,我自身更沒有功勛,這樣的我可配得上你?”
沈瑩玉低下頭,看著地面,頭輕輕頂在徐懷瑾膛上,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抬頭問道:“那你肯為我建功立業(yè)嗎?”
“我愿意?!焙芾涞鼗卮?。
“那我等你?!鄙颥撚衤冻鎏鹛鸬男θ?,只要徐懷瑾愿意為她付出,她自然也愿意等。
徐懷瑾輕撫著沈瑩玉的發(fā)絲,嘆道:“我只怕有人近水樓臺先得月?!?p> 沈瑩玉猛得看著他,忽然間有些心慌,他指的是……
鎮(zhèn)國公江景微?難不成宴會的話已經(jīng)傳開了?不應(yīng)該的呀!
想罷,她搖頭道:“什么王侯少爺,勛爵子弟,都抵不過你?!?p> 可是話語一出,她又覺著很對不起江景微,他到底也是王爺之子,身份貴重,又是青年才俊,怕是多少姑娘的心儀之人呢。
然而到她嘴里,卻仿佛變得一文不值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過意不去。
況且,人家也不一定喜歡自己啊,搞得像他上趕著一樣。
或許是沈瑩玉的話打消了徐懷瑾的不自信,他攬著沈瑩玉的腰,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怎么也不肯撒手。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沈瑩玉喪失了抵抗能力,慢慢地抬起手,將雙手環(huán)繞在徐懷瑾腰間,感受著他的呼吸,以及他身上的墨香之氣。
而在欄桿不遠處的拐角處,淑妃卻瞪大了雙眼,捂著嘴巴,慢慢地轉(zhuǎn)身,悄悄離去,順便引走了巡邏的侍衛(wèi)。
妃嬪們各自求了簽,由觀內(nèi)的道長逐個解過,才出來。
陸皇后站在門口,回身看向寸羽囑咐道:“去找玉兒吧?!?p> 寸羽躬身應(yīng)后,忙去找了。
當(dāng)聽到有人喚沈瑩玉時,擁抱著的兩個人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徐懷瑾依舊站在欄桿處,等著眾人離開,他再去求簽。而沈瑩玉也沒有多留,回到陸皇后身邊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了。
倒是沈麗心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什么,最后悻悻地跟著淑妃上了馬車。
回到洛川行宮,沈瑩玉陪了陸皇后一會兒,回了明德殿后院,坐在窗下繡花。
晚膳后,酌兒推開門,稟道:“大公主,二公主來了。”
聞言,沈瑩玉放下繡框向窗外望了一眼,說道:“還不快請進來!”
過了一小會兒,門口響起了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一道粉紅身影來到里間,只見沈麗心從容地走來。
她站畢后,略福身道:“小妹給大姐請安?!?p> “不必多禮。”沈瑩玉略向前傾著身子,伸手虛扶了沈麗心一把,接著抓住沈麗心的手,拉她入座。
“之前我還和母后念叨你呢,結(jié)果沒過多久,父皇就將你接來了,真是巧?!鄙颥撚駥⑹种獯钤谧澜?,笑說了幾句,囑咐阿滿去準備茶水。
“確實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后念著大姐的話,讓父皇接我過來的呢。”沈麗心淡淡說了一句,倒是不以為意。
沈瑩玉撐著淡淡的笑,笑容比沈麗心柔和些。
“想來二妹和我一樣,也是念著自家姐妹的,不然也不會過來?!鄙颥撚裥Φ?。
這時,阿滿將新沏的茶端到沈麗心面前,沈瑩玉一向喜歡在自己屋子中泡茶,就連宮女們也一同在屋子中泡茶了。
沈麗心略側(cè)身,掀起茶蓋子,見茶葉還未沖泡開,便又蓋上了蓋子。
“我素喜安靜,不愿人擾,如今來了這,能聊天的人也越發(fā)少,想到了你,便來了。”沈麗心懶懶地說。
“能來便好,誰不知道能讓你踏足之地,當(dāng)真是少之又少了?!鄙颥撚駵\笑著,說起沈麗心,倆人確實交情甚淺,如今登門也只當(dāng)是稀客,客氣一番再聊上幾句便罷了。
沈麗心輕撫著茶杯壁,忽得諷刺一笑,“大姐憂柔寡斷真不適合待在宮中?!?p> 說著像是被杯壁燙了一下,沈麗心猛地收回手,卻連眉頭也沒皺,仿佛適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02、沉思
聞言,沈瑩玉漸漸沒了笑意,愣了片刻,問道:“二妹此話何意?”
“何意?”沈麗心冷笑一聲,看向沈瑩玉,“大姐當(dāng)真覺得自己駕馭得了姚碧雪?”
隔了一會兒,沈麗心言語清冷地說:“她,不簡單?!?p> “你的意思是……”沈瑩玉微微蹙起了眉,“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在沈瑩玉的印象里,沈麗心一向足不出戶,平日里躲在屋內(nèi)看書,或者到僻靜的地方散步,總是不愛往人堆里扎。
不愛熱鬧的人,哪來那么多小道消息?
“小妹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況且小妹知道的也不過是只言片語,畢竟有些話不是不想聽就傳不到自己耳朵里的,既然進了我的耳朵,總要告訴了旁人,不然只自己聽,多無趣?!鄙螓愋臏\笑著,不知道暗含了什么寓意。
只是讓沈瑩玉隱隱覺得事情不大對,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讓風(fēng)聲傳到沈麗心耳中?
又稀里糊涂地和沈麗心寒暄幾句后,將人送走了,沈瑩玉也是陷入了沉思……
沈麗心能來洛川行宮,是昭仁帝顧惜著淑妃,淑妃清楚這點,安排好沈麗心的住處,在晚膳時去了明政殿,剛好陪著昭仁帝用了晚膳。
晚膳過后,昭仁帝又攜著淑妃出門散步,臨近石頭園附近,昭仁帝問道:“麗心的住處都安排好了?”
“回皇上,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隨著臣妾住在東所,也是難為皇上,為二公主費心了?!笔珏z毫沒有在意昭仁帝現(xiàn)在才想起沈麗心,只是笑著回應(yīng)著。
“她到底也是朕的女兒。”昭仁帝倒是不以為意,只是隨口說著。
聽到昭仁帝的話后,淑妃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只是拉著昭仁帝的手靜靜地跟著他走著。
而跟在后面的宮女太監(jiān)們,則是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再向前走是石頭園墻外,路過了石頭園就是仆役十三所了。
淑妃想著既然來了石頭園,不如到園子里逛逛,便停了下來,抓著昭仁帝的手臂剛要說話,卻瞧著昭仁帝面色凝重。
昭仁帝停下了腳步,卻并不是因為淑妃的緣故。
他皺著眉看著地面,并挪開了右腳,卻見石板縫中長出一顆雜草。
雜草倒是不稀奇,淑妃回身對金哲說道:“你去仆役十三所,讓那里的管事派人把這兒的石板路修修。”
金哲福身,還未離開,卻聽到昭仁帝擺手道:“不必了?!?p> 接著他蹲下身子,擼起袖子,將雜草拔了出來。
“這……”淑妃慌張地回身望著張恩生,滿臉疑惑。
張恩生卻是笑笑,走上前來,嗔怪道:“皇上,您金尊貴體的,怎么能做這種粗活,有什么事您囑咐老奴。”
就在張恩生說話間,昭仁帝將拔出的草頭向下,抖了幾下,只聽叮鈴一聲,一支耳墜子掉在了地上,瞧著樣式,正是姚碧雪丟失的。
拿著耳墜的昭仁帝反復(fù)瞧著,起身朗笑幾聲,接過了張恩生遞過來的帕子,擦了幾下沾了泥土的手,又將帕子順手給了張恩生。
滿是疑惑的淑妃湊到昭仁帝身邊,問道:“這耳墜子皇上看得仔細,可是認得?”
而昭仁帝卻向張恩生伸著手,張恩生急忙從袖口里取出另一支耳墜,交到昭仁帝手里。
昭仁帝再三比對后,點頭道:“果然是一對兒?!?p> 一旁的張恩生也奉承道:“難怪奴才們怎么找也找不到,原來它在這兒等著皇上呢!”
身為御前的人,張恩生怎么能不懂昭仁帝?自那日昭仁帝與姚碧雪聊天,他便知道,昭仁帝對姚碧雪起了心思,不然身為九五至尊的皇上又怎會與宮女說話。
而且,在那之后又派他去尋那耳墜子,說到底也是姚碧雪命好,后宮美女如云,佳麗三千,偏偏她入了昭仁帝的眼。
若是能得皇上臨幸,有了封賞之后,自己也要對她鞠躬哈腰的了。
聞言,昭仁帝朗聲大笑,指著張恩生卻并沒說話,只是他的笑意說明了張恩生的話……說到他心坎兒里了。
張恩生低著身子,也沒再多言。
再懂皇上,也要見好就收不是?
“皇上?”淑妃抓住昭仁帝的胳膊,滿面疑惑地問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時,昭仁帝卻將目光放在迎面走來的姚碧雪身上,輕瞇著雙眼,盡是笑意。
當(dāng)真是巧。
見昭仁帝在前面駐足,姚碧雪便貼著路的邊緣低著頭匆匆而過。
“站著!”
姚碧雪聽言立刻停了下來,背對著昭仁帝站在原地。
昭仁帝轉(zhuǎn)過身后,走到姚碧雪面前,注視著她。
見昭仁帝站在自己面前,姚碧雪忙請安道:“奴婢給皇上請安。”
微屈的膝還未跪在地上,就已經(jīng)被人拉起了。
站畢,昭仁帝的手并未放開,姚碧雪只能低著頭,有些嬌羞道:“皇上喚住奴婢可是有事吩咐?”
往日去容貴妃那里,昭仁帝都沒有覺得姚碧雪有什么過人之處,不過是容貌俊俏些,倒是沒過多在意,自那日相見,她的舉止,卻讓人覺得美人難忘了。
昭仁帝笑了笑,盡量和緩著語氣說道:“這對耳墜可是你的?”
說著,昭仁帝將手中的耳墜捧到姚碧雪面前。
姚碧雪只是低著頭,遲遲沒有說話,看上去倒是有些扭捏。
淑妃跟了過來,識時務(wù)地笑道:“皇上,二公主剛來這里,怕是不太適應(yīng),臣妾先去看看她那里還缺什么,先行告退了?!?p> 福了福身后,淑妃便笑著離開了。
見淑妃離去,姚碧雪才慢慢抬起頭,瞧了耳墜一眼,淺聲道:“回皇上的話,是奴婢的?!?p> 姚碧雪緩緩地從昭仁帝手中取走耳墜,抓起耳墜的瞬間,她停留了些許,感受著昭仁帝手心的溫暖,也讓昭仁帝的手心像貓抓般。
而心中也是微癢。
姚碧雪偷偷瞧了昭仁帝一眼,迅速將手收了回來,拿著耳墜,戴了起來。
可是她始終也沒有帶上去,面上也露出幾分焦急。
03、夙愿
見狀昭仁帝將耳墜拿了過來,在觸碰到姚碧雪的手心時,并未有絲毫避諱。
姚碧雪也一樣,躲都沒躲。
昭仁帝偏著頭,細心地為姚碧雪戴著。
姚碧雪嘴角微微揚起笑,柔聲問道:“皇上貴為天子,也會戴耳墜?”
“從前在王府時,朕經(jīng)常為皇后戴耳墜?!闭f話間已經(jīng)戴好了一個,又將頭偏向另一邊,繼續(xù)佩戴。
“天下女子夙愿,無非是嫁位好夫君,皇后娘娘當(dāng)真好福氣?!币Ρ萄┑椭^,面露嬌羞。
在昭仁帝為她戴好耳墜,離開她的那刻,她又道:“皇上身上的香可是龍涎香?奴婢素聞龍涎香威嚴,如今聞了,倒是平易近人。”
姚碧雪輕嗅著,身子卻離昭仁帝更近了。
昭仁帝倒是沒在意她的越舉,只是低頭看著她,淺笑道:“你知道的事還真不少,不知道你還知道些什么?”
“奴婢知道的事自然是多,一時半刻講不完,不知皇上有沒有興趣繼續(xù)聽?”姚碧雪害羞地對昭仁帝柔聲道。
在昭仁帝的眼里,此時的姚碧雪盡顯嬌媚。
“好,朕今晚就聽聽你都知道些什么!”昭仁帝大笑著,拉著姚碧雪的手向?qū)嫷钭呷ァ?p> 走過石頭園后,路過了假山,七怪八繞,最后到達了明政殿。
一路上,路過的人見證了昭仁帝拉著姚碧雪的手,甜蜜閑談的時刻。
明政殿的人對于昭仁帝領(lǐng)個宮女回來并不感到意外,只默不作聲地將姚碧雪帶到配殿,為她沐浴更衣。
夜晚格外靜,內(nèi)室香氣四溢,床幔垂到地上,看著很是慵懶,在宮女的引領(lǐng)下,姚碧雪坐在床榻上。
水粉色的小衣在淺粉色薄紗長衫里,顯出鴛鴦戲水的圖樣,披散的頭發(fā)顯得姚碧雪更加柔媚。
這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掀開了床幔,身著明黃睡衣的昭仁帝低頭看著姚碧雪,另一只手輕抬著她的下巴。
下一刻,姚碧雪卻從他的手中溜走,轉(zhuǎn)身滾到榻內(nèi),坐在里面,輕聲喚道:“皇上?!?p> 昭仁帝嘴角勾起笑,立即撲了過去,床幔傾瀉下來,將床的四周緊緊地圍住。
一聲接著一聲的歡笑,在空曠的明政殿回響。
次日清晨,明德殿傳來皇后的口諭,通曉東西跨院,封姚碧雪為婕妤,封號秀,暫安排在東跨院居住。
在朝暉國顯朝時期,后妃一共分為五個等級,一品皇后,二品皇貴妃、貴妃、妃,三品嬪,四品婕妤、御媛、御婉,五品選侍。
至于秀女,并不在妃嬪之列。
聽到姚碧雪晉封的消息后,沈瑩玉倒是不驚訝,隨手翻看著書,略有感慨道:“她倒是厲害人物,直接越過了五品,成了四品婕妤?!?p> 想到沈麗心說姚碧雪不簡單,沈瑩玉不得不犯愁,她父皇是真的喜歡姚碧雪嗎?如此盛寵,以后又會發(fā)生什么事?
不多時辰,秀婕妤就在宮女的攙扶下來到了明德殿。
站在殿門口的她,著了云水藍的灑金馬面裙,米白錦面立領(lǐng)對襟上衣,簡單的發(fā)髻上只一側(cè)簪了銀流蘇花簪,看著很是小鳥依人的樣子。
“初蓮,通傳?!?p> 扶著秀婕妤的紫衫宮女微微福了福身,即刻走上前,對著守在殿門口的錦華說道:“奴婢是秀婕妤的貼身宮女,我們家主子來拜見皇后娘娘,還請姐姐通傳?!?p> 錦華倒是有些為難,向殿內(nèi)瞧了瞧,小聲道:“秀婕妤來晚了,兩院的娘娘都到了,此時入內(nèi),怕是不妥?!?p> “這……”初蓮也是為難地回身看向秀婕妤,來晚了也是事出有因,畢竟要以皇上為尊,只是如今既然已經(jīng)來晚,又不能離開……
兩個宮女正為難中,寸羽卻瞧出外面的情況來,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說道:“原來是秀婕妤來了,主子正等著呢,錦華,還不快將秀婕妤請進來!”
如此錦華才吐了口氣,與初蓮對視一番,二人都如釋重負,急忙將秀婕妤請了進去。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位姐姐請安?!毙沔兼プ叩降顑?nèi),跪在地上柔聲道。
“快免禮?!标懟屎筇Я颂值溃百n坐,上茶?!?p> “臣妾謝皇后娘娘?!毙沔兼ム徶逯芷告玫奈恢寐渥?。
“秀妹妹年輕貌美,真是惹人喜歡啊,臣妾見了也甚是喜愛,難怪皇上他……”淑妃瞟了容貴妃一眼,笑著說道,“到底是魏妹妹宮中養(yǎng)人。”
“婕妤而已,也要扯上本宮?”容貴妃輕蔑地看了淑妃一眼,面露著嫌惡。
淑妃只是微微一笑,又道:“什么婕妤不婕妤的,都是姐妹,何必分得這般清楚?!?p> 容貴妃卻微瞇著眼,盯著淑妃嘲道:“淑妃想替本宮的宮女說話???”
“都說了,以后是姐妹,在座的都是姐妹,哪有宮女啊?!笔珏舆^容貴妃的話,沖著滿殿的妃子說著。
明知淑妃有意挑釁,容貴妃還是氣得不行,這一會兒出自她宮,一會兒又是姐妹的,什么意思!
她用眼神剜著淑妃,沒有再爭執(zhí)。
一時間殿內(nèi)安靜下來,倒是有些尷尬,裕嬪打量秀婕妤幾眼,笑問道:“妹妹初為婕妤,可還適應(yīng)?”
這又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呢?秀婕妤淡掃裕嬪一眼。
不等秀婕妤回答,裕嬪又沖著眾人笑道:“姐姐們也知道,臣妾也是從宮女抬舉上來的,初為選侍時,當(dāng)真是不適應(yīng),不曾想也有別人喚我主子的時候?!?p> 秀婕妤只是捻著帕子,并未去理會,聽了一早的主子,本已順耳,沒曾想又有人接連提起宮女出身。
聽了裕嬪的話,眾妃倒像是炸開了鍋,展開了話題,嘰嘰喳喳地說著。
“也就你敢把宮女的出身擺在明面上,這年頭哪個飛上枝頭的不想把這事藏匿起來。”穎嬪蘇挽說著說著笑了出來。
幾個妃子之間互相打趣著,直到陸皇后輕吭了一聲。
陸皇后將目光向秀婕妤投去,淡淡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和本宮,還有容貴妃說,都是姐妹,不必拘謹,來行宮時,本宮帶的東西不多,但是有樣?xùn)|西本宮瞧著倒是適合你?!?p> 這時寸羽端著木案來到陸皇后的身邊。
陸皇后拂了拂木案上的衣物,笑著說:“這件新衣本宮還沒上身,樸素了些,卻適合你的身份,賞你吧?!?p> 聞言,秀婕妤瞟了初蓮一眼,示意收下陸皇后的東西,自己則跪地謝恩道:“臣妾謝皇后娘娘賞賜。”
“快起來吧。”陸皇后拿起茶輕抿了一口。
聊了許久,眾妃們便散去了,出了明德殿的門,秀婕妤便叫住了裕嬪。
“秀婕妤有事?”裕嬪回身瞧了一眼,淡淡問著,不似在殿內(nèi)熱情。
在殿內(nèi)時,她看上去倒是直爽的人,總是樂呵呵的,瞧著大大咧咧的樣子。
如今看來,卻不是。
“閑來無事,可否到裕嬪姐姐那里小坐?”秀婕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