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的罪罰(3)
?。牐犚苫蟮淖由@杌剞D(zhuǎn)頭看著來人,是蕭大。
心卉抬起頭,手中還拿著書冊,“蕭大,聽說前些時(shí)日你要還鄉(xiāng)伺候老母對么?”
蕭大跪在那里,矮小的身體蜷縮著,像是一個(gè)球,“回陛下,臣的母親已近九十歲,臣的兄弟姐妹也漸漸年邁,前不久接到病重的口信,這王庭御馬監(jiān)我已安排妥當(dāng),所以想為母親送終?!?p>
“還真是有孝心,我就準(zhǔn)了,還有,你今年有四十了吧?!?p>
蕭大趴在下面,不敢造次,畢恭畢敬的答道,“是的,陛下,四十五了。”
“哦,還沒有婚配?”
他抬起頭傻傻的笑著,臉上布滿了溝壑,“哪家姑娘看的上我呢?”
心卉輕輕笑了笑,“我在正陽宮的時(shí)候,常聽子桑黎說起你,知你二人情誼深厚,又在一起共事,所以,今日,就做一次媒,為你和子桑黎賜婚。”
賜婚?!子桑黎渾身抖做一團(tuán),咬緊牙關(guān),“你……還是......殺了我吧……..”
殺了你…….心卉收起了笑容,走到子桑黎身旁,淡淡的說道,“你忘了么,我說過的,要給你找一樁好姻緣?!?p>
子桑黎不住的咳,好姻緣……安羅族的首領(lǐng)之女,竟要與一個(gè)只會養(yǎng)馬的粗人婚配,這不過是在羞辱她…….
蕭大也有耳聞子桑黎的事,只不過上殿并未開口定罪,他人便只是論斷,此刻卻是傻了眼,眼睛如銅鈴般,張著下巴,說不出話來。
夫銘上前,遞給蕭大那詔書,蕭大卻是不敢接起,而是看著眼前那個(gè)衣衫襤褸的女子發(fā)起呆來,這個(gè)經(jīng)常夢到對自己笑的女子,那個(gè)如花般嬌羞憐人的女子,自己每每惦念,如今真在眼前,卻是不敢相信。
“還不趕快接旨謝恩?!狈蜚懺谝慌蕴嵝训馈?p>
蕭大如夢初醒,看了看心卉,依舊無法相信,“陛下,我看……不合適,這……委屈了小黎姑娘?!?p>
哐!書被甩到了桌上,復(fù)又墜落在地,蕭大的心跟著緊了一下。
“我說配就配……”
蕭大慌忙從夫銘手中接過圣旨,“臣領(lǐng)旨謝恩!”
心卉一揮手,來了兩三侍衛(wèi)把子桑黎駕了出去,卻是留住了蕭大,低眼看見腰間的荷包,不由緊緊的攥在手上,“不要再回來了,馬車就在外面,還有你的賞銀,好好的回去過日子?!?p>
蕭大愣了一下,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臣明白了。”
看著矮小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不禁流下了兩行淚,淵夕從屏風(fēng)后走出,只見心卉握緊的拳頭弄皺了荷包上金絲的蘭花。
“是不是太過于仁慈,她,可是犯了誅族之罪。”淵夕撿起地上遺落的書,有幾頁已經(jīng)褶皺不堪。
心卉擦了擦淚,深深呼了口氣,她知道,對于如此年華的子桑黎來說,這是比死還要難熬的處罰。
不禁拉開金絲荷包的抽繩,捻出通靈石,在搖曳的燭火中,它發(fā)著幽幽的光,還有淡淡的香味,看了看窗外,想要扔掉,最終還是舍不得。
她本是和我一樣的。
一樣的落寞,
一樣的在掙扎,
保護(hù)族人?只要自己一下令,整個(gè)安羅族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掙扎,卻在這漩渦中越陷越深,也許只有蕭大能夠讓她的心安靜下來,子桑黎,這個(gè)處罰重么?別說我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