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消除的芥蒂(1)
“你這是怎么了,一早就郁郁寡歡的?!毙幕懿唤獾膯柕馈?p>
小黎才覺出自己的失態(tài),忙去點燃凝神香,,站在榻前眼神游離,心卉見狀拉著小黎的衣袖逼問,原來是阿賽準備把王庭大長秋一職交由夫銘擔任,小黎也想競逐大長秋,卻并未考慮在內(nèi)。
“都說了要公平競逐的,為何現(xiàn)在單單把大長秋讓與夫銘,何況還是被玷污的前祭司,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過的?!毙±枰淳o心卉的被褥,臉上寫著十二分的不滿。
原來是這樣,心卉看著小黎不服氣的眼神明白了一二,此時阿賽帶著尚衣司趕制的夏服來到寢宮,小黎俯身行禮便退下了。
阿賽令身旁的婢女一一展開給心卉過目,盡是華美絕倫的,還有從外邦引來的衣料,輕如鵝毛薄如蟬翼,工藝精湛。
心卉草草的瀏覽了一遍,辭退了眾人,留下了阿賽,便詢問起大長秋的任職之事。
“夫銘是為了摩吉國可以赴湯蹈火的人,對陛下更是忠心無二,這些年一直藏匿于偏殿不見天日,也著實委屈了她,陛下本應該大大的犒賞,若不是我們處境艱難,夫銘也不至于落得無安身之所,實屬不該啊。”阿賽意味深長的對心卉道。
心卉聽到這里,鼻子也是一酸,想想高貴的祭司竟淪落到如此的地步,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你們?yōu)槲易隽诉@么多的事,我一件都沒有忘,既然是阿賽提出的人選,那再放心不過了?!?p>
阿賽見狀,也會心的笑了笑,“這樣最好,我知道子桑黎有意競逐大長秋,但這一職位確實不是她等之輩可以勝任的?!?p>
心卉也是明事理的,自然不再多說什么,說話間,便混混沌沌的睡去了。
再醒來時日已西下,心卉覺得整個白晝都顛倒了,卻不見小黎的蹤影,只得自己起身,婢女為其換了蠶絲月牙白底綴落英長裙,外又罩了紗質(zhì)鵝黃外衫,長發(fā)及腰,額上配以水滴狀綠松石銀鏈,又擦了少許胭脂。
心卉梳著鬢發(fā),想想昨日淵夕的情形,心里也有些放心不下,對著身后下令,“傳膳光瓊宮?!?p>心卉乘坐御輦不多時便來到了光瓊宮,只見得宮門外只有兩名婢女候駕,也不見淵夕的身影,自知他向來清高,又與自己有些隔閡,也不愿計較。
這光瓊宮是越發(fā)的冷清了,還透著絲絲涼意,心卉把眾人擋在門外,自己款款的走了進去。
膳食間外,透過屏障,她看到淵夕正獨自酌飲,那瓶陳年的桂花香已經(jīng)過半,走到桌旁隨意的做了下來,淵夕知是上殿,卻沒言語,只是替她斟了一杯。
“為何要辭退光瓊宮的宮人?!毙幕芘e起那酒杯,桂花的香味十分濃醇,不用品嘗,那味道已有三分。
淵夕放下手中的酒樽,滿桌的菜肴大大小小也有幾十種,卻是沒有幾個是動過筷的,他低著頭,笑了笑,“人再多,心依舊如此,何苦呢?”
心卉向被針扎了一樣,心口一陣疼痛,慢慢拿起銀筷,夾了珍珠糯米香丸置于他的碗中,“阿賽已將大長秋一職讓與夫銘了,明日我將把旨意傳達到整個王庭,你覺得怎樣?!?p>淵夕看著碗中的香丸發(fā)呆,許久才幽幽的答道,“阿賽的選擇定是不會錯的?!?p>之后又是沉默,空中散著揮之不盡的酒氣,心卉的頭有些眩暈。
她拿起酒杯,舉至齊眉,“我向你賠罪?!?p>淵夕抬頭,見心卉這般架勢有些驚異,“陛下何罪之有。”
心卉已是漲紅了臉,“我讓你難堪了,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就擅自回到了正陽宮。”
他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踱到窗前,“陛下不必如此的?!?p>那峻拔的背影在燭光下?lián)u曳,和著昏暗的光線,越發(fā)顯得冷清單調(diào)。
心卉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接受我的道歉嗎”
淵夕沒有轉身,風吹亂了他的鬢發(fā),雙手抵在窗扉上,嘴里呢喃著,“不。。。。。。”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紅著眼眶,“難道我的所作所為真的無法原諒么?!?p>淵夕沒有回頭,窗外的蟲鳴陣陣,飄進宮內(nèi),蕩著絲絲回聲,“當初,以為陛下是真心實意,我便沒有反對親事,照此看來,即使我接受了這歉意,陛下也不會回到光瓊宮了。。。。。?!?p>她走上前,捥上淵夕的臂膀,“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擁有了至高的權力,無人可及的地位,還要我怎樣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芥蒂呢?”
窗外的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的葉搖擺不定,淵夕閉上眼不想看到此番情景,“你竟是如此看待我的,陛下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