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鐵凌在谷中曾因貪吃羊奶酪,臉腫成豬頭,嚇得公子哭個不停。
“那小姐的臉豈非~”“公子定會給我開藥方的,我再借說要去抓藥,早早離開?!痹S翠聽了,倒也覺得有三分可行。
鐵翎見許翠意有所動,忙道“你幫我找?guī)准婀贮c的衣裳,比如西域樣式的,再給我接上長發(fā),他一定看不出來?!?p> 鐵翎上次來翠羽樓,在前廳見有女子試戴假發(fā)髻,便記在心里,這個東西自己家哪里有?自然得來找許翠。
許翠想起一事,問“可小姐如今會武功啊,難道公子也看不出來嗎?”
鐵翎得意道“我早想好了,我會自封內力,三日內與常人無異,到時候連說話的聲音也會改變,公子絕對看不出來?!痹S翠吞了一口口水,道“小姐你~三天沒有武功,不打緊嗎?”
鐵翎此刻心中只有那顆珠子,哪還管得了這許多?“不礙事的,拿到珠子后,我就躲在家里不出來,門外還有長青幫的人守著呢?!?p> 許翠沉吟道“我看~小姐還是干脆躲在我這里好,你如今名氣這么大,難保不有人上門來找你比武。你就跟~她說,要出門辦事,三天后才回?!?p> 鐵翎想了想,點頭答應,自己家最近常有人來,倒確實不能過于大意。
于是許翠拿出各式衣物給鐵翎試樣,最后還是選定華麗的西域服式,只因與鐵翎舊日的穿著差異最大。一時又在前額貼了花鈿,兩鬢梳成吊鐘花發(fā)髻,胸前腦后接了絲緞般的長辮,選好首飾,打扮停當,婉約綺麗之極。
許翠左右端詳,心中驚嘆“此人樣貌,實不下于成小姐?!彼@些年感成小姐恩德,將其奉若神明,如今與故主重逢,不免在心中生出比較之意。
許翠瞧鐵翎的樣子確無破綻,只是心中始終難安,道“我還是陪小姐一起去吧?!辫F翎奇道“你去?那公子豈不奇怪?”
“不打緊,就說姑娘從西域來,聽聞翠羽樓大名,來樓中買首飾。我見姑娘氣度不凡,親自接待,帶你游覽岳州城。多一個人說話,也好分散公子心神。”
鐵翎大喜,她正怕自己有些應付不來,許翠言詞便給,有她相助,到時候縱有紕漏,量也可彌補一二。于是二人將計劃翻來覆去推敲多遍,直至覺得萬無一失。
鐵翎離開后,許翠也是興奮異常,她是少年心性,想到二人要做下如此瞞天過海之事,去騙那清高出塵的薛公子,一時激動得睡不著覺。
鐵翎回去后交代錦姨,說自己要出門幾天,錦姨雖然擔心,但也知以鐵翎的身份,不可能老拘在家里,只好隨她去。
這日中午,楊尺正在前院忙得熱火朝天,忽聽莊外有人送信給公子。
自朱明之事后,楊尺哪還容任何東西直達公子跟前?
當下老實不客氣拆開看了,見信上只寫了一行字“玉弟弟,我在梅林小亭等你,快來,不來我要生氣?!毕旅娈嬃酥豁椚?,鑲著一顆好大的珍珠。
楊尺眉頭一皺“這是怎么回事?古里古怪的,還是莫理它的好?!彪S手扔在一旁,繼續(xù)埋頭工作。
直至午后,公子出來與楊尺聊天,楊尺才隨口道“這莊里來往的人一多,什么鬼怪都來了,不知打哪里鉆出來一只狐貍精,居然叫公子弟弟?!?p> 公子險些被茶水嗆了一口“什么?”楊尺笑道“或是誰家的夫人媳婦?哎喲糟了,不會是鬼寨的押寨夫人來了吧!”
公子笑罵道“你今兒個是怎么了?莫不是太過忙碌,熱毒上頭?”
楊尺一生難得開玩笑,笑道“喏,那不是么?公子你什么時候認下一個姐姐了?我怎不知道?”
公子拿信來看,一看之下,立時驚呆。楊尺開始還笑嘻嘻地等著看公子的反映,此時不禁急聲道“公子你怎么了?”
卻見公子的神情由震驚轉成難以置信之喜,道“楊尺,這信是什么時候來的?”“有一陣子了~呃,也不是很久?!薄疤昧?,太好了!我這幾日正在想她呢,不想就真的來了?!薄罢l要來了?公子,我認不認識?”
公子笑道“你不認識,不過馬上就要認識了,快去備馬車,我們去梅林?!睏畛呲s緊放下手中活計,跑出去備馬。
公子正欲舉步,拿起信又看了一眼,喜道“對了,我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立刻轉身回屋。原來鐵翎怕公子忘帶珍珠,特意把項圈畫得極為夸張,以便激起他的記憶。
一時主仆二人匆匆趕往梅林,楊尺知公子一向心靜如水,今日一見來信,竟如此興奮,不禁奇道“公子,你到底要去見何人?是你的姐姐?還是大嫂?沒聽你說過呀。”
公子笑道“什么姐姐大嫂,她就是個小姑娘,只是不肯叫我哥,偏要我做她弟弟,說是想要個弟弟讓她玩~”
原來公子雖比珠兒大三歲,但見面時因中毒臥床,珠兒見他一副瘦弱的模樣,便不肯聽父親的話,定要叫他弟弟。公子也不生氣,只要她開心,任她弟弟前弟弟后地叫著。
楊尺這才明白,敢情公子枕邊那顆大珠,原來是要送給此人的。“那公子與她多久沒見了?”公子喜道“足有十余年了,真沒想到,她也在江南!”楊尺暗中吐舌“虧得沒誤事。”趕緊催馬不停。
公子在車上也是心潮翻涌,這些日子不知怎的,頻頻想起此人,可能是與那顆珍珠有關吧~不想上天竟也聽到自己的心聲,送了此人來。
鐵翎和許翠早在亭中等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這日一早,許翠出去尋了個人,安排中午送信一事,再把所有應用之物裝上馬車,趕到這里。鐵翎早已到了,二人會合,鐵翎先運功閉了穴道,幾經辛苦,終于大功告成。
之后裝扮起來,吃了羊奶酪,果然臉紅腫得嚇人,看得許翠心驚膽戰(zhàn),世間女子最重容貌,也就小姐敢這么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