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蒙蒙朧朧,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戰(zhàn)場上,兩軍廝殺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一眨眼功夫,都有成百上千的士兵倒在血泊中,他們怒目圓睜,神情流露出不甘,那是對生命的眷戀。
可是戰(zhàn)爭一向就是這么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商營傾巢而出,不管在氣勢方面,還是數(shù)量方面足以碾壓西岐軍。作為臨時的統(tǒng)帥,陶榮所采取的戰(zhàn)術便是利用商軍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將敵軍切成幾段,然后逐一消滅,這是殲滅敵軍最有效的辦法。
可廣成子畢竟修道數(shù)千載,又經(jīng)歷過大小十幾次戰(zhàn)爭,在兵法韜略方面深得元始的精髓,姜子牙跟他比起來差遠了。廣成子見情勢危機,于是下令讓分散的人馬圍成一個圓陣,與敵周旋。
自古一來,行軍布陣,陣法千變?nèi)f化,無非都是從方陣和圓陣中演變而來。方陣一般用來進攻,而圓陣則是用來防守。西岐軍在人數(shù)上遠遠遜于商兵,可結(jié)成圓陣后,瞬間化劣勢為優(yōu)勢,一時未落下風。
鄧忠等人見狀,紛紛上前去破陣,不過都被闡教門人給攔了下來。
土行孫身材矮小,且又會土行術,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商營有幾員戰(zhàn)將死在他的偷襲之下。
姚天君見狀,氣的暴跳如雷,指著土行孫,大聲罵道:“你這矮子著實可惡,盡干這種見不得的勾當,可有膽與吾堂堂正正戰(zhàn)上一場?!?p> 土行孫哼了一聲,只當不理,一根賓鐵棍被他使得虎虎生威,殺氣騰騰,專攻姚天君下三路。姚天君一邊躲避,一邊生著悶氣,他實力明明勝于對方,但是就不能完全發(fā)揮出來。
斗了一會,姚天君惱羞成怒下,直接發(fā)出火龍標,誰知這矮子甚是機靈,見勢不對,身子一扭就消失不見了。姚天君大驚失色,往周圍找了找,仍不見人影。
就在這時,他感覺后方有風響,身子下意識一閃,只見土行孫的兵器與他擦身而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姚天君暗罵一聲,小心謹慎的與土行孫打斗。
楊嬋人在半空中,衣襟隨風飄動,手中法寶光芒萬丈,化作一道道碧虹,與水慳斗在一塊。本來,她是打算找陶榮算賬的,陶榮不僅扣了楊戩的仙犬,而且還扮作他的樣子偷襲燃燈師祖,此人行徑不僅卑劣,更是可惡。
可是還未靠近陶榮,就被水慳給攔了下來,兩人一言不合,便是大打出手。
水慳心高氣傲,志在立功,自是不愿跟一女子交手,雖然楊嬋長的漂亮,不過他一向視女色為紅粉骷髏,壓根沒正眼瞧過。只不過聽到這女子要找陶榮,故才出手教訓一番。
楊嬋雙手揮動,碧磷梭隨她心意,疾若閃電,每每與水慳手中的飛劍相撞一次,迅速彈開,在空中兜了一個大彎后,又繼續(xù)攻向水慳。
水慳臉色無比凝重,他沒料到楊嬋法力這么深厚,手中法寶更是厲害非凡,若非他肉身強橫,只怕此刻已落了下風。這會,他收起了心中那份輕視,用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tài)與楊嬋交戰(zhàn)。
眾人各自為戰(zhàn),金靈圣母也沒閑下來,她獨斗廣成子、赤精子和玉鼎真人三人,尚且應付有余。廣成子沒了番天印,如飛虎折翅,威力大打折扣,若不是赤精子和玉鼎真人兩人的法寶顯威,只怕三人早就敗下陣來。
陶榮手握番天印,挑了太乙真人作為對手,闡教三代弟子實力太弱,對陶榮來說,和他們打完全是在欺負人。
“陶榮,沒想到是你殺死道行天尊的,今日我在此為師弟報仇!”
太乙真人咬牙切齒,雙目都要噴出火來,原以來敵營來了一名懂得變化之術的神秘人,誰料此人竟然是陶榮,也不知他從哪學來的。太乙真人雖有心報仇,但奈何修為受損,此時他的道行也不過略高陶榮一籌。他想要祭出九龍神火罩,又擔心法寶被陶榮收去,故猶豫不決。
“太乙真人,你和道德老賊不愧是同門師兄弟,連說話的語氣都如出一轍。這種大話我都聽厭了,你若想報仇,盡管放馬過來!”
陶榮笑了笑,眼珠一轉(zhuǎn),輕蔑道:“你不必擔心法寶被收,對付你這種境界倒退的金仙,我根本用不上落寶金錢!”
被人看破心事,太乙真人老臉一紅,連忙祭起九龍神火罩,他這法寶里面藏有九條火龍,釋放出來的乃是比三昧真火更為厲害三昧神火,一旦被困于火海中,即便會避火訣也難逃厄運。當年,石磯她千年的道行逢此寶化為烏有。
陶榮不慌不忙的祭起番天印,一聲大喝,那變大數(shù)倍的印扶搖直上,與九龍神火罩兜頭相撞。兩件法寶都是天府奇珍,殺人利器,一經(jīng)相撞,綻放的能量直接將附過一里以外的山脈硬生生給削去一截。
昨晚,廣成子沒看破楊戩是陶榮所變,所以借給他番天印時,將使用時的口訣全告訴了他?,F(xiàn)在這件法寶,陶榮用起來得心應手,番天印大小隨他心意,與九龍神火罩相撞幾次,最終九龍神火罩不敵被撞落在地。
太乙真人臉色大變,口中念動真言,九條火龍飛出火罩,在半空中盤旋,散發(fā)出的騰騰熱浪似要將整個蒼穹給燒著了一樣。陶榮微微一笑,將番天印放回囊中,然后拿出聚風幡,用神通召喚出九龍白色的風龍,虎視眈眈盯著對面九條散發(fā)危險氣息的火龍。
此戰(zhàn),與其說是兩人之間的斗法,到不如說是三昧神火和三昧神風的一場比拼。五行之中,火無堅不摧,而風主掌速度,論破壞力不比火差上半分。
戰(zhàn)場上,除了金靈圣母與廣成子等人兀自在打斗,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抬眼觀看空中的奇觀。九條火龍與九條白龍對持,它們雖有形無實,但是散發(fā)的氣勢不亞于真龍。
楊嬋瞟了一眼水慳,哼道:“是我?guī)熓宓姆▽毸賳境鰜淼木艞l火龍,傳言能焚盡世間一切,乃是混沌以來少見的火系法寶,這下你主子要倒大霉了!”
因為水慳一口一個陶真人,言語之間甚是恭敬,所以楊嬋下意識把他當成了陶榮的手下。
水慳也不解釋,隨著這幾日的所見所識,他傲氣有所收斂,于是擺手道:“我看不見得,陶真人臉色淡定從容,似乎對應付眼前的局面胸有成竹,況且還有九龍白龍在此,我看火龍難近真人之身。”
楊嬋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不過她性子好強,自是不會承認陶榮的法力與師叔不相上下,這樣豈不是變相的承認她不如陶榮。她瞪了水慳一眼,不在理他,接著望向空中。
聞太師等人對陶榮信心十足,自從得知他孤身入龍?zhí)痘⒀?,殺了道行天尊后尚且全身而退。他們已?jīng)將陶榮擺在與闡教十二上仙同等的實力上。
想來同為十二上仙,這太乙真人比起道行天尊的本事也高不到哪去,況且陶榮手中法寶眾多,定然能應付有余。
燃燈站在人群之中,戰(zhàn)場上的局勢他是一目了然,此時他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該請玄都大法師一起來,有他在,自己斷然不會受傷,西岐軍也不會陷入被包圍的困境。
廣成子戰(zhàn)術雖然管用,敵軍一時不能奈何己方,但是己方想要殺出去卻是千難萬難,而廣成子等人個個被纏住,對西岐軍是鞭長莫及,燃燈只希望城內(nèi)的玄都大法師得知這兒的情況,速速發(fā)兵前來救援,不然全軍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