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于念坐在婆婆旁邊,大圓桌上坐滿了人,蘭月,林守拙,邱敏,靜子,子桑等,豐盛的菜全是于念從未見過的,他甚至聽都沒聽過。
樂美和若美在在大廳中央翩翩起舞,舞女伴隨左右,吹拉彈唱一旁伴奏,侍女在圓桌一旁侯著,于念身子一動侍女便走上前來詢問于念需要什么幫忙。
這樣的待遇于念從沒享受過,開始覺得新奇,可現(xiàn)在他覺得很不自在,反觀林先正和蘭月甚至婆婆都是一臉的習以為常,這樣的日子他們已完全習慣。
靜子和邱敏隨意的夾著菜,翻來翻去毫無興致。于念則大口吃著想著趕緊吃完就離開回屋去了,這地方他實在待的難受。
張平益則端著酒杯注視著于念,他在觀察于念是個什么樣的人,若是個草包笨蛋他倒是舒心,若是個精明強將那他就有的防了,說不準一把捏住三十六門的要害,用忘仙閣威脅林守拙那樣便是致命的。
終于在吃完最后一個魚頭之后于念在也吃不進去了,轉(zhuǎn)過頭告訴婆婆自己要回屋了。
“不急,吃飽了你就看樂美和若美跳舞,你若喜歡這兩人以后便跟在你身后?!逼牌判χ嬖V于念。
“我靠,這老……”靜子聽了張口就罵了出來,邱敏急忙捂住靜子的嘴巴,作勢咳了幾聲掩蓋了過去。
“姑奶奶,這人你我都惹不起,小點聲看于念的?!鼻衩舯攘艘粋€噓的手勢小聲的警告靜子,子桑在一旁見了為靜子捏了一把汗。
于念聽了搖搖頭表示拒絕,“那你在瞧瞧別的,忘仙閣只要你喜歡上的我都讓她們伴你左右,如何?”婆婆見于念拒絕又接著說道,招了招手讓一旁的侍女都圍了過來。
“別別別,婆婆我這剛來這些事就休息幾日在說吧,我先回屋休息你看如何?”于念起身就要告退。
“于念。”蘭月在一旁開口提醒,讓他注意言行。
“既然這樣那你且先回屋,待會我差人來找你,今晚到我屋我給你說說你娘?!逼牌艑τ谀畹捻槒某隽颂m月的認知,他怕于念會被婆婆慣成一個二世祖,那這樣簡直是忘仙閣的災難。
于念應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走到靜子身邊低頭和她說了幾句便回屋去了。
“嘖嘖,這老太婆對于念這小子可真是好啊,也不知道我這輩子積了什么德收了這么一個徒弟,看來我下半輩子是有著落了?!蓖砷w外窗子上趴著一個人望著屋里的人自語。
回屋后于念在想他到底該怎么做,對忘仙閣是留是走。剛吃的太飽趕路又累想著想著不久便瞇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于念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他眼睛微睜,頓時右手捏拳一拳打向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黑影。
“啪”的一聲于念的拳頭被輕松擋開?!耙獨⒛悖缇退懒藥装俅瘟??!庇谀钜宦爜硪艏泵ζ鹕硖麓补蛟诘厣峡牧藗€頭,一聲“師父”喊了出來。
于念抬頭看清了段一陽的樣子,破爛的衣服,披頭散發(fā)臉上還帶著傷,“師父是誰傷的你?”急切的問道,在于念的認知中能傷了段一陽的人很少,除了江湖四大門派的掌門外他想不出是誰。
段一陽低頭掃了一眼破爛的衣服笑道:“這哪里是傷,衣服破個洞而已,大驚小怪?!?p> “怎么樣,這忘仙閣不錯吧,要不要留在這里做個少閣主,在女人的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快活一輩子?!倍我魂柦又鴨柕?,話音里有著耐人尋味的味道。
于念又磕了一個頭起身給段一陽倒了杯水遞上,段一陽接過喝了一口打算聽于念緩緩道來,可于念只說了一句“師父,請帶我走?!?p> 這可有點讓段一陽出乎意料了,他歪著脖子問:“現(xiàn)在?”
于念點頭。
“為何?”
“想去道門殺了王五青,想闖少林救出我的父親,更想誅殺了宗門林一?!庇谀钔我魂栆蛔忠痪涞恼f道,他知道自己武功不行但是他師父可以,他想讓段一陽帶他走,傳授他內(nèi)勁功法,自己勤學苦練這也是能實現(xiàn)的,雖然久遠但比留在忘仙閣強。
“那你的劍呢?”一聲冷問打破了于念的幻想,是啊,訣義劍都守不住說這些想這些又有什么用,自己勤學苦練難道別人就不勤學苦練了嗎?
“丟,丟了……”于念低著頭小聲回答,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訣義劍在道門被人奪了,他猜想奪劍的人是林一,抓了陸奇和李猛他想換功法,但更想換回訣義劍。
“你讓我不僅一次的問我自己,你,真的配這把訣義嗎?”段一陽說完用力把劍鞘插在了地板上。
“徒兒無能,請師父責罰,不,是重罰。”于念跪了下去,鼻尖貼著地板,他懼怕段一陽把他逐出師門,不在認他做徒弟,斷了他最后的路。
斬情斷思,只為一個殺字,才是訣義本身。情為三情愛情,親情,友情。思為思念,而殺字便是仇!段一陽希望于念自己能悟道,可惜于念卻沒有。
“你以為我看你可憐才收你為我的徒弟?這天下比你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我何必憐憫你?”段一陽望著窗外的星空,不回頭看跪在地上的于念緩緩自語。
父親失蹤,母親被殺,自己又面臨幾次生死,仇人依然快活瀟灑在世間,而于念呢?為了一個王月靈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拋棄縱身一躍跳下懸崖,可結(jié)果呢?自己又差點命喪道門,段一陽每每想到這些都是咬著牙在問自己,當初自己是什么鬼心情找了個這么不成器的徒弟。
“一年之內(nèi),殺了王五青還有王月靈,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你若做不到算我當初瞎了眼,然后你自己滾出神宗。”段一陽轉(zhuǎn)身看著地上的于念下了最后通牒,這真的是段一陽給于念的最后一次機會,他起初對于念的期望太高,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于念閉著眼咬著牙捏著拳頭,他心里在做掙扎,因為王月靈。王月靈對于他而言那是最珍貴的記憶,也是讓他面對新生活的助力。于念可以把王月靈對他所做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歸到王五青的身上,在他心底王月靈那個兒時和自己躺在一起仰望星空那個純真的女孩。
見于念不回話,段一陽邁著步子走了過來,抬腳用力踏在于念的背上,于念從跪在地上變成了趴在地上,側(cè)臉貼在地板上,一只眼向上望著段一陽。
“你不回答就表示拒絕,那么就我親自去。我不僅會殺了王月靈,也會殺了那名瀛夷女子,最后在把忘仙閣殺個遍,讓后便可以讓你安心種田去了,無牽無掛?!倍我魂栍脴O端手段逼迫于念,想讓他盡快成長,不僅武學要成長,心性更是要盡快成長,要狠,要毒,要不擇手段。
“我們與一般的江湖中人不同,我們不僅要殺仇人,更要成為別人的仇人,甚至是一族,一派,一國!不然此生乃是偷生,若是偷生豈不死了一了百了?!睅煾腹略频脑捠冀K回蕩在段一陽的耳邊讓他不敢忘記。
“我去?!庇谀钜е来饝硕我魂枺胱C明自己。
“不要想著拖延計策,一年之后你若做不到,我剛才說的也會發(fā)生。”段一陽抬開了踏在于念背上的腳,“起來吧,趴在地上讓人瞧見多難堪,你現(xiàn)在可是少閣主了?!?p> “不稀罕,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而這里不屬于我?!庇谀畈亮瞬磷旖沁吷系难E冷聲回答段一陽,剛才段一陽那一腳可沒留情。
“寡不敵眾聽說過嗎?冷靜的頭腦也是學武之人必備的,不要太大意,沒有人會洗干凈了脖子讓你去殺,打不過就想辦法,明天你告訴蒼念你要加入三十六門。”段一陽給于念指了一條道。
“加入三十六門?”于念聽了不解,摸著頭看著段一陽。
“難不成你要加入道門?宗門?人家要你嗎……”段一陽拍了于念的頭想讓他清醒清醒。
“還有到時候你不要表現(xiàn)的太明顯,至于怎么做就靠你自己了,有人來了,我先撤了?!闭f完抬起腿就要往窗子外面跳?!皩α耍葧貋韼c吃的還有衣服,還有把劍給帶上。”說完段一陽從窗子邊上消失了。
段一陽剛走屋內(nèi)便傳來敲門聲“少閣主,婆婆請你到她屋里去?!?p> “等等,我馬上就來?!庇谀罨亓艘宦?,拔出訣義藏進了柜子里,擦了擦臉開門跟隨侍女去了婆婆那屋。
段一陽站在屋頂,遠眺東方,那里的人才是真正的敵人。
今日下午鎮(zhèn)南王大營趙潛龍在營帳里昏昏大睡,不料卻給信使饒了清夢。
“這是李云來的信息,請小將軍過目。”信使半跪著身軀手上拿著紙條遞到了趙潛龍面前。
趙潛龍接過紙條掃了一眼搖頭大笑便把紙條給扔了不滿的說道:“就那些個半吊子的江湖人能掀起什么風浪,真是吃飽撐著沒事干,將軍日理萬機哪有心情管這事,以后這類消息你也就不用上報了,浪費時間?!闭f完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信使應了一聲便退出了營帳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