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小志?!瘪R二樂呵呵地從旁邊一堆人中走過來,今天雖然沒什么大菜,不過也吃飽了。
“附近有沒有縣城?大點的鎮(zhèn)子、村子也行?!敝疚膯柕?。
“有啊,”馬二回答,“離此不遠,有個什么...延州縣的縣城?!?p> “小志!”小捷聲音高了點,臉色變了。
“嗯?”志文看到小捷的臉色,知道他想岔了,志文剛說糧食沒問題,轉(zhuǎn)頭就打聽附近的縣城,小捷以為志文想帶人破城劫糧呢。
真這樣做就相當于扯旗造反了,志文還沒有這個想法。
一個是為了治病救人犯不上造反,另一個是,志文對漢家的最后一個王朝-大明,抱有一定的敬意。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句話,就算是以志文的歷史水平,也是聽說過的,算得上大明的寫照。
志文多少知道,大明亡于流寇和建奴,往往是按下了這邊的葫蘆,那邊的瓢又漂起來了,疲于奔命,最終被拖垮。
他從內(nèi)心里不想成為建奴的幫兇,盡管這個帝國已經(jīng)腐朽不堪,但他不想給大明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再補一刀。
再說了,現(xiàn)在志文估計也沒有那種登高一呼,從者云集的威望,哪里找那么多人去。
“別亂想,小捷。”志文連忙打斷了小捷的胡思亂想,“就是想去那些已經(jīng)跑了的大戶人家看看,有沒有什么密室之類的,會不會藏著糧食。”
找密室當然是借口,其實志文的想法是,主動找官府和士紳的麻煩顯然不可取,不過,要是找那些流寇的麻煩呢?特別是才打劫完官府和土豪的流寇,所獲頗豐,從這些人嘴里虎口奪食,黑吃黑,應(yīng)該沒事兒吧。
要不,先給小捷打個預(yù)防針?估計他應(yīng)該不會反對吧。
“咳...”,志文重重咳了一聲,“小捷,要是匪徒手里有糧,咱們要不要搶過來?”
“哦!”小捷聽了志文的前一句話,明顯松了口氣,志文要是真有那種想法,他可是不會贊同的。
待他聽完志文的后一句,很詫異地反問志文,“怎么不搶,留著給他們作惡么?”
這就好?。?p> “你想找糧?”馬二在旁邊聽他倆說完,搖搖頭,“希望不大,前兩天好像有饑民破了這座城,有什么糧食估計也被他們搬走了?!?p> “能撿點漏就行,”志文笑笑,并不在意是否真能找到糧食,他的目的,是以此為借口,把系統(tǒng)倉庫里的高粱小麥,甚至是山藥弄出來洗白。
隨便找個密室,哪怕是空的,志文也能把它弄滿,反正就是運氣好,別人也無話可說。
然后再找些車馬,裝點東西拉回來糊弄一下,把戲份演足,大頭當然還是放回系統(tǒng)。
這樣來回一趟,高粱和小麥就能正大光明地拿出來了,還是值得的。
......
“孫伯,我們走了,這里就拜托你了?!敝疚泥嵵仄涫碌叵?qū)O大夫告別。
他身后是囡囡、妞妞和小英娘一家三口,其中小捷和小英娘分別持著一桿長槍,其他人則是白蠟桿。
遠處候著馬二,他是帶路黨,志文他們不認識路。
這是昨晚商量好的。
志文帶幾個人就此出發(fā),延黃河邊走上一段路后,轉(zhuǎn)入岔道,去已被饑民襲破的延州縣城,撿漏找點糧食。
剩下的人則緩緩前行,初步約定三天后,在岔道口彼此等候。
小捷心細,志文本打算讓他留下來的,不料他死活不肯,說既然是去撿漏找糧的,那他好歹在張府呆過,豪門大院里的貓膩比志文清楚,肯定要比志文更容易找到糧食。
帶上小英娘,考慮的是路上萬一要跟人打交道方便些,都是小孩未免有些奇怪和顯眼,雖然小捷身高已經(jīng)很接近成年人了,不過面相還是嫩。
三個丫頭志文不太放心,特別是囡囡,就一并帶走,再說除了志文、小英娘和小捷能鎮(zhèn)住她們仨,其他人還真管不住她們。
四桿長槍,除了小捷和小英娘各持一桿外,給了大柱一桿,最后剩下的一桿,在看了李大綬的演練后,志文做主,力排眾議,給了大綬,而不是已經(jīng)跟了他們一段時間的小林。
大綬頭天被抬下山還不能走路,吃了一頓,睡了一覺后,第二天早上就能生龍活虎地演練槍技,別的不說,光憑這強悍的體質(zhì),這逆天的恢復能力,就讓人刮目相看。
更別提那令人眼前一亮的槍技,有板有眼,進退之間頗有章法,看來的確是下了多年苦功的,遠非半路出家的小林可比。
志文估計,真的放對的話,能和大柱或者小捷打個平手,看來當初他失手被擒,是有原因的。
要么是餓得脫力了,要么是寡不敵眾。
小林他們就只能拿根白蠟桿了。
孫大夫年紀夠大,閱歷豐富,威望也夠,自然成了剩下這檔人的領(lǐng)頭羊。
“大柱,過夜的時候多加小心?!敝疚挠址愿来笾?。
“放心,我們這兒有四個'大'呢。”大柱樂呵呵地答應(yīng)。
“保護好孫伯和八千?!边@兩父子是寶貝,可不能有什么三長兩短。
大柱點點頭,大綬和小林則鄭重其事地回答:“是,志哥?!?p> 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志文也不再留戀,轉(zhuǎn)身帶著人走了。
“小志,大柱他們的糧食夠嗎?”小捷問道。
“放心,我給他們留了足夠吃十天的口糧?!?p> 再多留點反而會成為累贅。
聲音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
“馬二,縣城還有多遠?這太陽眼看要落山了?!敝疚囊恍腥擞﹃?,在路上跋涉。
一路走來,路上行人稀少,和黃河邊官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能是靠近晉西,逃難之人走得早,也可能前幾天縣城被饑民所破,人都集中到縣城去了。
“縣城啊?”馬二抬頭看看天色,“看這日頭,今天怕是到不了了?!?p> “不過前面有個大點兒的村子,好像叫什么高家坪,應(yīng)該快到了,咱們今晚可以在那兒歇腳。”馬二補充道。
志文稍微松了口氣,荒山野嶺的,要是只有他們這幾個人野營的話,晚上值夜壓力很大,始終人少了點,容易疏漏,值夜時間長了也影響休息。
“那村子里還有人嗎?”聽馬二的口氣,似乎不像是已經(jīng)廢棄的村子。
“外姓人都走光了,只剩姓高的了?!瘪R二開始介紹情況,“現(xiàn)如今高家人都在一個塢堡里住著,不過我們可以在塢堡外找間廢棄的房子,只要不進塢堡,他們一般是不會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