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頭在翻滾中仍然沒忘觀察周圍的局勢,他見小捷很快追了上來,一開始很緊張,對方要是趁著這時發(fā)動攻擊,他就被動了,武藝本就不如對方,地上又不方便發(fā)力和做動作。
后來見這小子猶猶豫豫地沒有攻擊,心中松了口氣,雛兒就是雛兒,不懂“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要不再多滾幾下?
腦中轉(zhuǎn)到這個念頭時麻子頭剛頭下腳上地打完一個滾,后背對著小捷,忽覺后背一痛,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胸前也痛了一下,他低頭一看,一截暗紅色的木棍從他胸口飛快地冒了出來,然后不斷變長,直到它進入地面為止。
“這......”麻子頭張了張嘴,到口的幾個字卻再也吐不出來,翻滾時一身的力氣突然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剛才打斗時出的一身熱汗,現(xiàn)在仿佛是雪后放晴初化的雪水,將他從外到里都沁得冰涼。
眼前冒起一陣白汽,那是他體內(nèi)流出的熱血蒸騰而起的,血水正順著棍尖緩緩流在他面前的地上。
棍尖?這三人用的是木棍不是大槍,怎么可能一下將人捅個對穿?
麻子頭腦袋下垂,映入他眼睛的不是渾圓的棍頭,而是一截鋒利的棍尖,那是他剛才用刀格擋對方的攻擊,還削斷了一截棍頭后造成的。
“呵......”麻子頭艱難地笑出幾聲,“真......真特么,不......走......運......”,最后幾句話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了。
血跡在地面漸漸擴大,“嗤!”,流到火堆時發(fā)出一聲輕響,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腥氣和焦香的奇怪味道。
“嘔!”
小捷再也忍受不住這個味道,剛才噴在衣服的血水就讓他有點惡心了,雙手杵膝往外吐酸水,晚上一直沒吃什么東西,只能吐水了。
......
“走吧!我們下去!”
志文在山頂?shù)攘撕靡粫海垡姷谌汛蠡鸷笤傥粗?,原先的火堆火勢也漸漸小了下去,最后徹底被撲滅,然后再沒什么動靜,總算放下心來。
黑夜里,星星點點的篝火中,人群越來越安靜,最擔(dān)心的人群騷亂終于沒有發(fā)生。
“小志哥,我餓了!”剛才志文一直沉著臉,其他人不敢說話,這會兒他開了口,最跳脫的小英終于忍不住喊餓了。
“餓了?餓了就趕快回棚子做飯,你娘他們快回來了!”說實話,志文自己也餓了,正要做飯時馬二來報信,緊接著麻子頭開始動手,小捷他們前去阻止,志文則帶著丫頭們上山,一通忙碌后,現(xiàn)在心情放松下來,頓時覺得肚子里像有只手在蹂躪著胃。
“嗯!花花你嘴怎么了?”志文的眼力在黑暗中仍然很好,才轉(zhuǎn)過身就看見花花一個腮幫高高墳起,嘴角似乎還有......血跡?
“沒事兒的,小志哥。”花花含糊不清地答著話,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這才發(fā)現(xiàn)有血。
“噗!”慌亂中花花終于忍不住張嘴往外噴,一口血水帶著半截門牙落在地上。
“剛才上山的時候,摔......摔了一跤,”花花嘴里吸著冷氣,小聲地解釋著,“我,我怕......”
明白了,這丫頭上山摔斷半顆牙,為了不影響大家的腳程,一直忍著沒敢聲張。
“哎!”志文嘆口氣,掏出個水囊遞給花花,“漱漱口吧。”
他多少能理解花花那種寄人籬下,小心翼翼的感覺,可理解是一回事兒,要想解決卻沒有什么辦法。
馬二也跟在志文他們后面下了山,那頓飯志文他們可是答應(yīng)了的,只是心中仍然覺得難以置信,這就......完了?憑那三人就能把麻子頭一伙解決了?
可在山上站了這么久,除了一開始的三堆火,之后再無動靜,這番景象卻又表明他們真的是把麻子頭給收拾了。
“嘖嘖......”,馬二咂了咂嘴,這家人不簡單啊,不過,似乎領(lǐng)頭的這小男孩才是主心骨。
......
“小志哥,我娘他們怎么還不回來?”,小英看看桌上已經(jīng)做好的,冒著熱氣的野菜餅,眨巴了幾下眼睛,喉頭往上動了一下,可憐巴巴地問志文。
從山頂回到窩棚,幾個丫頭不用交待,就手腳麻利地準備晚飯,該吃的時候沒吃,還爬了趟山,都餓了。
馬二很自覺地留在窩棚外,眼巴巴地等著吃飯,他也餓得不行,今天都只混了個水飽。
可這飯都做好了,人影兒卻還不見,餓著肚子眼睜睜地看著食物卻不能吃,確實是一種折磨。
“要不......,咱們先吃?”志文小心翼翼地問。
“好呀好呀!”志文話音剛落,小英就迫不及待地同意了,其他幾個丫頭互相看了看,都點了點頭。
“那咱們把他們的留出來?!敝疚倪呎f邊拿了三個餅放在一邊,又挑了個餅喊道:
“馬二!馬二!”
“哎!這位公......,少......”馬二在窩棚外期期艾艾地說道。
“叫我小志好了。”志文把野菜餅遞給他,“進來和我們一起吃?”
“不了不了,”馬二接過餅,“不麻煩你們了,小志,我在外面吃就挺好!”然后迫不及待地把餅往嘴里塞。
“隨你。”志文笑笑,又遞了碗熱水給他,“別噎著??!”
現(xiàn)在他們?yōu)榱说驼{(diào),連湯都不燒了,反正餅里有苜蓿,就喝碗開水對付一下。
野外找來的水志文都要燒開了才讓大家喝,喝生水跑肚拉稀還算小事,要是染上什么傳染病才是大事。
當然,系統(tǒng)魚塘里的水可以直接喝,它不但口感甘甜,衛(wèi)生方面也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冬暖夏涼,熱得時候喝下去能帶來一片清涼,天冷的時候則帶著微微暖意,喝了多少能驅(qū)點寒。
“喲!你們怎么才吃啊?”吃到一半的時候,大柱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在窩棚外響了起來。
“你......是你們!”門外馬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
“噗!”馬二顯然是將正在喝的水噴了出去。
“咳......咳......咳”,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隨后響起來,馬二這是怎么了?
志文和丫頭們帶著一絲疑惑,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小捷他們回來的驚喜,紛紛拿著尚未吃完的餅子沖了出去。
“小捷!宋嬸!大柱!你們回來了!”
“娘!哥!”
“大柱哥!”
“小捷哥!”
各種喊聲和著馬二還沒有回過氣來的咳嗽聲,一時好不熱鬧。
“你受傷了?小捷!”志文第一個沖出窩棚,看見的是小捷胸前的衣襟上有大片暗紅色的印跡,面色蠟黃,右手扶著白蠟桿,桿尖沾著的血水似乎還沒完全干透,在周圍黯淡的火光下還泛著光。
“沒事兒,沒事兒!”小捷對已經(jīng)跑到他面前的志文連連擺手,“不是我的。”
“你們......你們怎么才吃飯?”小捷皺皺眉,看了看志文手中的野菜餅。
“小志哥哥說要等你們咯!”小英蹦蹦跳跳地來到她哥和她娘面前。
小捷往后仰了仰脖子,似乎想要避開圍在他身邊的丫頭們。
“我們可是實在餓不住了才吃的。”說完小英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野菜餅?zāi)玫剿锖托〗莸拿媲盎瘟嘶?,“別擔(dān)心,給你們留著呢。”
“別......”,小英娘才張口說了一個字,小捷左手捂住嘴巴,右手拄著長棍,跌跌撞撞地沖出包圍圈跑向遠處。
“嘔......嘔......”沒跑幾步,小捷就彎下腰,拄著長棍吐了起來,不過顯然肚子里什么都沒有,只吐了幾口口水,其他的都是在干嘔。
“小捷這是......?”志文看向大柱問道,小英娘幾乎是同時跟著小捷跑出去的,這會兒正拍著小捷的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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