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風離葉這個人,十足的生意人,最是精明聰慧,滿心滿腹的心眼算計,當然,這是于生意交往上,平日里,雖偶爾犯渾,卻最拎得清人情世故,何人該巴結,何人該抽,何人冷處理,心中自成一本清賬。
若在平時,對慕容墨鴻,風離葉一向冷處理對待,他老爹曾說,所有皇子中,唯這二皇子最是陰晴不定,得罪不得,那心,黑著呢。
偏偏,風四公子此時正憋著火,滿腔的怒火在痛罵慕容風半天之余只消一半,另一半正提在嗓子眼上,妖冶的桃花眼暗含嘲諷,面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楚王每年都要問一次,莫不是看上這破東西了?”
其實,風離葉也非對這楠木鏤花椅情有獨鐘,只是素來嬌生慣養(yǎng),特別是梅花節(jié)在冬季,這十里亭中的石凳他坐著委實不舒服,索性就讓人從府中帶過來了。
慕容墨鴻果然面色變了些許:“風公子想多了,本王只是好奇”
風離葉似是看不到他的尷尬,兀自倒了杯酒喝起來,時不時嘖嘖兩聲:“這一品香的梅花釀就是好喝啊,嘖嘖”
口頭出了氣,風離葉的氣總算順了半截,余光瞥見慕容墨鴻陰沉的俊臉,心下冷哼,毒蛇又如何,咱風四爺?shù)拿^也不是靠噱頭博來的,再說了,就算他撐不住,左不過還有一個大腿可抱不是。
偷偷瞅了眼老神在在的慕容墨月,風離葉心中一陣嘚瑟,這天幕最粗的大腿被他抱著,到哪不是橫著走,敢杠上他風四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亭內(nèi)一時沒人說話,直到李詩詩走過來,嬌羞的看了眼慕容墨月,又對慕容墨循道:“太子,那邊已經(jīng)開始了”
慕容墨循冷哼一聲,率先起身走了過去,慕容墨鴻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道:“七弟也過去看看熱鬧吧,那西涼的太子今日也來了,保不準有什么好東西呢”
言罷,快步跟上了慕容墨循的腳步。
李詩詩身著粉衣,嬌艷欲滴,面色紅潤,看慕容墨月無起身的打算,面含嬌羞:“七王爺,詩詩帶你過去吧”
風離葉渾身一抖,有些受不了,扭頭看向慕容墨月。
慕容墨月似笑非笑的望著李詩詩,李詩詩被他瞧得有些羞澀,兩手交握的更緊了些,正欲說些什么,慕容墨月卻突然起身,嘴角的弧度愈來愈大,聲音也帶著讓人致命的邪肆魅惑:
“本王道太子怎么突然喜愛男風,原來如此”
李詩詩微征,繼而又面色一變,小臉愈加蒼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如今她頂著太子妃的頭銜,慕容墨月如此說,當真是給了她一巴掌。
抬眉間,卻見那人早已轉身離去,倒是風離葉,右手掕著他那楠木鏤花椅,跟在慕容墨月身后,時不時回頭打量一番,嘴里嘟囔:“這長得也還行啊,太子怎么就突然喜愛男人了呢,哎,可惜了,可惜了”
聲音并沒有多做掩飾,反而像是故意說給人聽的,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周圍傳來低微的竊竊私語聲,李詩詩身子抖得更厲害,旁邊一綠意女子趕緊扶住她,勸道:“好了,詩詩,七王爺一向如此,對誰都這樣,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說話的人乃張瀾瀾,李詩詩閨中密友,父張中奇乃當朝兵部侍郎,同左相李群明關系交好。
須臾,平日里同李詩詩交好的幾個官家小姐也上來勸了兩句,李詩詩陰沉的臉色才稍加緩和,被幾人簇擁著出了亭子。
梅亭中有一片空地,四周被梅花圍住,中間立有石桌,旁邊零零散散的擺著幾個石凳,一看便是人為的,此時,石桌上放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被綢緞包著,上面還嵌了幾顆珠子,細眼瞧去,十分貴重。
一藍色錦衣少年就要上前,中途被慕容墨循攔了下來,少年甚是不解,腳下卻已止步,慕容墨循眸光幽暗的望向某一處,笑道:“邢兄莫急,這赤行刀乃江湖上排行第四的寶物,若是第一個入了大家的眼,那接下來還有什么意思”
不待少年接話,便話鋒一轉:“不知七弟今日可有寶貝讓大伙先開開眼”
風離葉惡寒,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這太子純碎是挑事啊,這不擺明了說王爺?shù)臇|西不好,所以要第一個看嗎!
周圍也是一片寂然,都是富家子弟,官家公子,大家小姐,若是這點還聽不明白,也枉在大家族中混了這么多年了。
慕容墨月似是沒注意到氣氛的變化,伸手隨意折了一朵梅花在鼻尖聞了聞,漫不經(jīng)心道:“若是有,太子打算出多少銀子”
慕容墨循面上一閃而過的嘲諷,轉身笑道:“若是七弟出手,定是稀罕之物,想必起拍也在百金之上,若是本太子有幸得之,自是......”
慕容墨月嘴角微揚,打斷他的話:“既如此,那本王的這件寶貝就讓太子得了,太子只需百金即可”